跟毛雪告別出來,李時決定去找金老二,不管金老二跟自己是仇人還是朋友,他畢竟是自己在廣南認識的唯一黑社會,他應該知道去哪兒能找到大鵬。
到了一個路口拐彎的時候,李時看到一輛銀色的比亞迪SUV,嗯,怎麼這麼面熟?趕緊原地掉頭,追上那輛車輛,果然如李時猜想的,車牌尾號是三個八,就是剛纔差點把他撞飛那輛車。
剛纔因爲事出緊急,李時只看到車了,沒注意死機是什麼樣,甚至是男是女都沒看到,現在他也不能肯定開車的是不是大鵬。
他趕上比亞迪與之並行,搖下右側車窗來,看到開車的是個胖子,大光頭,頭皮颳得發青,一臉橫肉,脖子上還掛着一串佛珠,開着車得意洋洋、牛逼晃腚的表情。
李時按了按喇叭,叫了聲:“大鵬。”
光頭扭頭看到李時,瞪眼看了看,車上就一個人,並不認識,他罵咧咧道:“你他媽叫什麼,你認識我?”
李時擺擺手往路邊做個手勢,同時車子往右側靠準備靠邊,車身子壓着比亞迪的車頭,很明顯有強迫他停車的意思。
光頭在車上罵了句什麼,不但不停車,還故意加速往邁巴赫上撞,邁巴赫比S6貴多了,李時可不想拿自己的金蛋去撞他的石頭蛋子,只好一把方向打出去。
光頭衝李時做個兇相,猛地一把方向靠邊,“吱”一個急剎車停下了,惡狠狠從車上下來,嘴裡依然罵咧咧的:“你他媽幹什麼的,叫我幹嘛?”
李時知道,這就是大鵬了。
看得出,大鵬見對方車上只有一個人,而且長得白白淨淨挺斯文的模樣,他一點都沒感到有危險。
李時從車上下來,迎着大鵬走上去,看到這一臉橫肉的傢伙罵罵咧咧的樣子,他腦海裡浮現出毛雪描述的打砸場景,還有毛雪父親正在醫院躺着的情景,以及傷痕累累的修理工們。毛雪是自己的好同學,他就是仇人,仇人相見,用不着廢話,李時直接擡腿一腳踹在他肚子上,大鵬“嗷”的一聲仰面朝天摔在地上。
李時上去左右勾拳惡狠狠來了幾個回合,大鵬“啊啊”地慘叫着,眼看着被打得眼神都散亂了,相信他已經發暈了。
李時往旁邊看看,路上車輛不少,但是都急匆匆的,還好沒人注意到,他抓起大鵬的手腕子,把他拖到綠化帶後邊去了。
綠化帶半人高,把大鵬扔在地上,路上的人根本看不到,李時放開了手腳就是一頓暴揍,大鵬一邊慘叫,一邊告饒,“哥哥哥哥”地叫着,叫他別打了。
別打了,李時還沒打夠呢,聽他叫得煩人,更怕被走路的聽到,乾脆扯了兩把冬青葉子,連小枝子帶葉子摶揉起來,給大鵬塞到嘴裡。那些小枝子被折斷伸出來像小刺,把大鵬的嘴刺得滿是血,唔唔啊啊的看樣子很痛苦,可是嘴被塞住,也叫不出來了。
一直把這小子腦袋踢成了豬頭,肚子裡的內臟估計也給踢成一鍋粥了,李時這才暫時停下。把大鵬嘴裡的樹葉子掏出來,這小子的喉嚨口早就攢了很多穢物,“嘔嘔”地吐了很大一灘,吐得肚子傴僂着,蜷縮在地上成了一個大胖蝸牛。
李時照他腦袋又是一腳:“說,汽修廠被砸成那樣,人打成重傷,你怎麼賠?”
大鵬翻起眼睛驚恐地看了一眼李時,這才明白自己爲什麼捱打,又往外吐了吐帶着血沫的穢物,無力地說:“我賠,我全賠。”
“那好,先拿五萬塊錢送到醫院,再叫人去汽修廠恢復原狀,要是差一點,就要你命。”李時嚴厲地說。
大鵬的腦袋就像搗蒜一樣點着:“是是是,我馬上找人去辦。”
“哼哼,”李時冷笑一聲,“還有,告訴我爲什麼要砸汽修廠?”
“他們換了我車上的配件,我也是一時生氣。”
“爲那點小事就能砸成那樣,你這混蛋還不老實,”李時怒道,“不說實話,看樣子打得還是輕了。”
說着李時照大鵬的胯子就是一頓猛踹,大鵬疼得就像殺豬一樣叫,李時只好又把他的嘴堵上。
踹完了,估計這小子一時半會兒也跑不了,李時從綠化帶後邊轉出來,到大鵬的車上去找,果然在座位底下發現有長刀,也有鐵棍,他拿了一根鐵棍又去了綠化帶後邊。
回來把大鵬的右胳膊踩住,拿鐵棍在胳膊上比劃比劃,陰測測一笑:“據說你用扳子打汽修廠的老闆來着?”
大鵬的眼裡滿是絕望的驚恐,喉嚨裡“唔唔”地叫着,那意思是在求饒。
“叫你不說實話!”鐵棍砸在小臂上,倆人都聽到了骨頭斷裂的“咔嚓”聲,大鵬疼得眼珠子都要鼓出來了,喉嚨裡的“唔唔”聲帶着最後的絕望,疼得頭一偏,昏過去了。
“真不禁打。”李時只好又到大鵬的車上去找,還好有礦泉水,拿回來給他澆到頭上,這小子才悠悠地醒過來。
把他嘴裡的樹葉子拉出來,李時拿着鐵棍在手掌裡掂着:“老老實實說,到底是爲了什麼,你要是還有一句假話,再把那根胳膊敲斷,然後再敲斷腿,說,爲什麼砸店打人?”
大鵬眼淚鼻涕全出來了,有氣無力地說:“哥哥別打了,我說,是張波讓我乾的,好幾天前他就讓我找茬砸店,一直沒找到,前天回去他說看看給修的車哪裡不好,好回去找茬,掀開蓋子檢查,居然發現小罐子被換了,這才領人去打的。”
“張波是誰,他爲什麼讓你找茬砸店。”
“汽修廠是租的房子,張波是房東,他看汽修廠生意幹起來了眼紅,想把房子收回來自己幹,可是當初簽了十年合同,他要是違約要賠償損失,這纔想到這個辦法,想把修車的擠走,他僱人幹。哥哥,我也是受人指使,你放過我吧。”
就這個理由?李時很表示懷疑,從毛雪的話裡,李時聽得出事情應該不會就這麼簡單。但是看大鵬的樣子,又不像是在撒謊,他自己應該知道,再撒謊就沒命了!
看大鵬涕淚交零那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要多可憐有多可憐,剛纔下車時候那個牛逼樣蕩然無存。
李時問:“唔,張波,他現在在哪裡?”不管這個理由是真是假,現在只能順着這個線索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