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時側頭閃過,大石頭“咣噹”一聲砸在後面的牆上,就這麼大的石頭真要砸在頭上,那可就開瓢了,大椒子真狠啊!
她不會不知道石頭砸在人頭上會是什麼後果吧,可爲什麼還要砸呢?這就是被慣壞的後果,她們一家子在村裡從來都是橫着身子走路,習慣了欺負人,習慣了對人頤指氣使,久而久之那是一點氣都不能受了,李時知道自己的態度已經挑戰到了她的尊貴感。
一看石頭沒砸到人,大椒子更加暴怒,從旁邊抄起一截樹枝,揮舞着就衝上來。
這真是找死沒辦法!李時一看自己就是想放過她,她也不允許自己放過她,側身讓過抽下來的樹枝子,順手一把奪過來,照着大椒子的那肥屁股上就是一頓狠抽,接連抽了幾十下,一直到大椒子疼得都轉了嗓子,撲在地上翻滾,李時才扔掉樹枝子,朝她啐口唾沫,轉身進了院子。
不等進屋,李時就聽到很大聲的打鬥聲,聽得出那是武打片的聲音,音量開得很大而已,二層樓的地基拔得很高,踏着十幾級臺階上去是個月臺,月臺前面圍着精美的漢白玉欄杆,一樓的堂屋是個很大的客廳,客廳的牆上掛着尺寸很大的液晶電視。
李時看到王建昌坐在聯邦椅上,光着上身,仰臉盯着牆上的電視,拿着一根雞腿正在大啃,他面前的茶几上擺着大魚大肉好多菜,另一邊還坐着一個人,李時認得那是本村的大隊會計。
自從王建昌當上村長,村支書就成了有名無實的擺設,村裡大大小小的事都是王建昌一人說了算,大隊會計外號笑面虎,慣會順風轉舵,從那以後依附王建昌,變成了他忠實的走狗。
喝酒的倆人一扭臉,看到進來一個青年,第一眼沒認出來,直到青年大咧咧在椅子上坐下,倆人才認出這是李時,會計的臉色微微變了變,王建昌卻只是瞥他一眼,回過頭來端起酒杯喝口酒,然後繼續啃着雞腿看電視。
“叔!”李時不冷不熱地說,“我那房子呢,怎麼給我拆了?”
王建昌鼻孔眼裡“哼”了一聲,並不搭理李時,笑面虎滿臉堆笑地解釋:“你在外邊上學不知道,村裡要搞開發,你沒看到村頭那一片老房子全拆了,別人家都簽了補償協議,因爲你在外邊上學回來趟不方便,就沒打電話叫你,你這回來正好,待會兒到村委補籤——”
“籤什麼協議!”王建昌粗魯地打斷笑面虎的話,“三間破房子最多值個三百二百,給他三百塊錢就是!”
“叔,話可不能這麼說!”李時說話依然慢吞吞的,“我那房子就是一塊錢不值,那也是我的產業,祖上傳下來的,產權分明,手續齊全,要不要拆我說了算,誰那麼大膽不經過我的同意就給拆了?”
王建昌一瞪眼:“我那麼大膽,我讓拆的,怎麼地!”朝笑面虎一揮手,“一分錢不給他,他那是違章建築,給他開個罰單,罰款,拿拆除費!”
李時冷聲道:“你好威風,剛纔還說補償,轉眼就成了違章建築,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啪,王建昌一拍茶几子,擡手指着李時,手指頭幾乎要戳到李時的鼻子尖上:“老子說什麼就是什麼,老子的話就是王法,年紀輕輕的說話別沒個數,不服是吧!”王建昌也看明白了,李時口氣雖然冷靜,但是話語裡咄咄逼人,分明就是興師問罪來了。
只是年輕人沒有數,就憑你沒爹沒孃的一個孤兒,還想在村裡興風作浪?小心連命搭上!
大椒子哭着從外邊連滾帶爬進來了,指着李時破口大罵,罵了兩句着實不解恨,一瘸一拐竄進廚房舉着把菜刀衝出來,上來照着李時的腦袋就剁。
這婆娘確實兇狠啊,李時一把奪過菜刀,扁過刀口,掄起來狂扇大椒子的臉,大椒子的臉本來就胖,扇了沒幾下,眼看着就胖得沒法看了。
耳後一陣風聲,李時知道王建昌動手了,趕緊往旁邊一閃,王建昌砸下來的椅子收不住,正好給大椒子開在頭上,椅子“喀嚓”一聲碎了,大椒子的頭也破了,鮮血瞬間流了滿臉,大椒子瞪着眼晃了兩晃,就像一頭大象一樣歪倒在地。
王建昌扭身抓住聯邦椅,想把聯邦椅掄起來砸李時,可是長椅太重,搬了兩搬只能搬得離地,根本掄不動,李時一腳踹在他的肋下,把他踹得一溜滾滾到月臺上去了,李時知道就這一腳,至少讓王建昌斷五根肋骨。
笑面虎一看打起來了,趕緊摸起了茶几上的電話想要開打,可沒等撥出去,就被李時一把奪走,同時掄起拳頭照他臉上來了一頓組合拳,打完住手,笑面虎再也堅持不住,面色呆滯地晃了晃,腿一軟跪在地上,嘴裡的鮮血“汩汩”冒出來,血裡還帶着幾顆牙齒。
李時把笑面虎的電話撥上“120”遞給他:“還是先叫車救你的女主人吧,被自己的男人用椅子砸死連償命的都沒有!”
月臺上王建昌捂着肋下艱難地爬起來,扶着漢白玉欄杆還沒站穩,李時就從屋裡出來了,一腳踢在他小腹上,疼得他身體彎下去幾乎要蜷成一隻蝸牛,捧着小腹靠着欄杆“嘶嘶”地抽氣。
“咦,還抽氣,是不是感覺很疼啊,這還不算最疼的,最疼的還在後邊呢!”李時轉身出來,從推土機上拿下一條三角帶來,以前沒發現,現在才知道這東西打人不是一般地疼呢,就自己恨王建昌那程度,要是拳打腳踢的話用不了幾下就能把他打死,還是三角帶趁手,抽在身上劇痛無比,還傷不到內臟。
第一下三角帶抽在王建昌赤*裸的背上,他就疼得跳起來,嘴裡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
原來這老小子這麼不禁打,以前看他打別人那個狠毒,還以爲他不知道疼呢?怕疼就好,只要你怕疼——那就狠狠地打。
笑面虎從屋裡踅出來,想趁着李時抽打王建昌的時候從他身後悄悄溜走,被李時回身一下子抽得跪在地上,抱着頭亂喊:“別打別打,求你別打了……”剛纔王建昌挨抽他在屋裡看得明明白白,那可是觸目心驚,肝膽俱裂啊!
這時村醫揹着個藥箱疾風火燎地跑進來,原來笑面虎怕大椒子流血流死了,先給村醫打的電話,村醫進去給大椒子進行了簡單的止血,然後就等120來了,村醫指指月臺上傷痕累累的村長和會計問李時:“他倆人的傷口也要處理一下吧?”
“不行!”李時說,“等會兒你走了我還要打,正好這倆混蛋都湊齊了,我有話要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