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還有一點,鑑定團沒有給出寶物更有力量的答覆,甚至模棱兩可地以不值錢作爲建議價格,對於送檢者來說有點不負責任,送檢者臨時選人給物品給出評價,其實也是想讓識貨的人給自己的物品做出肯定而已。
鄭公子自從林妍如上臺的那一刻起眼珠子就沒轉悠過,甚至眼皮都像用火柴棒撐住了一樣一眨不眨了,作爲大家族的公子,什麼樣的美女沒見過,可就是沒見過像林家大小姐這樣的美女,不但人美麗得讓人魂飛魄散,而且想到林家富可敵國的財力,鄭公子的心都酔透了,白日夢一般地想象着,如果此生能娶到林大小姐爲妻,下一輩子做豬做狗都願意,再往後連着做八輩子豬狗也行,只要能今生娶到林大小姐!
看到林大小姐指着自己讓自己上臺,鄭公子就像聞到奶酪味道的傑瑞鼠,夢遊一般飄着就上臺了。
龍華南雖然也被林家大小姐的美貌震住,也在靡靡地做着花癡夢,但他畢竟還有一絲自知之明,聽到讓自己上臺講講那畫的來歷,開玩樂呢吧,別說我爺爺都講不出那畫的來歷來,就是他老人家講得頭頭是道,講完了讓我再複述一遍,我也說不上來。
是以不管林妍如怎麼招手,龍華南就是不上去,後來乾脆裝死熊,閉上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樣,愛咋咋地,反正不上去丟那份臉!
林家兩個黑衣保鏢走上來,一邊一個把龍華南夾上臺來,李時心裡暗暗好笑,妍妍還是那麼強勢,如果不是前天晚上的事,真的很難想象她作爲小女人的另一面。
那幅仕女圖拿到三個人面前,請他們鑑賞評判。鑑什麼賞,評什麼判,龍華南和鄭公子除了發現這幅畫畫得生動傳神,畫上的美女相當漂亮,以致饞得嚥了幾口口水以外,其他再沒看出什麼特色來!
李時知道那倆笨蛋看不懂,可是自己比他們也強不到哪裡去,如果是有名有姓的作者,自己倒是可以在肚子裡查查資料,照本宣科地說幾句術語糊弄糊弄,可是聽龍鍾說這是無名氏的作品,自己沒有資料可查,在字畫方面的閱歷幾乎爲零,讓自己說什麼地好!
心裡暗暗地埋怨林妍如,妍妍啊妍妍,你讓那倆笨蛋上來丟臉就是了,爲什麼還要把爲夫弄上來“陪丟”!看我出醜你很快意是不是?
埋怨歸埋怨,可是既然上來了,裝死熊明顯是不行的,只有積極地利用自己的透視眼,看看能夠看出什麼門道不?
這幅畫乍一看畫得很好,畫上的美女很漂亮,再往深了看一眼看不透,說明這是寶物,可是再看一眼,畫上那位美女突然變得十分醜陋,把李時嚇一跳,他媽的,居然會變臉啊!不但會變臉,再看一眼身上的衣服也是相當難看!
這是什麼東東,想嚇死人啊!難道這真是寶物?不會是《紅樓夢》上那個風月寶鑑吧,正面是骷髏背面是美女,骷髏治病美女害命,這幅畫也有這個功能不成?那樣的話可真是世間少有的寶物了!
嗯,有點意思,李時心裡表示很感興趣,用透視眼細細地端詳這幅畫,看過幾遍以後,他發現畫上美女不但會變醜女,而且還有好幾種醜法,什麼噁心型,嚇死人不償命型等等,連同變美算上,一共有五種變化。
至於那塗得烏烏呀呀的題跋,用透視眼去看,居然也是一陣清晰一陣模糊的,看到清晰之處,李時突然跟自己腦子裡的資料對上號了,剛纔龍鍾也說過,這幅畫的作者模仿清初四僧的技法,剛纔自己看到清晰的題跋,那不就是分明就是八大山人那又哭又笑,哭笑不得的簽名嗎?
李時搜索出看過的八大山人的題字,細細地跟畫上的題字相比較,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這裡面有八大山人的親自題字。然後李時又接連分辨除了石濤、石溪和弘仁的親筆題字,這讓李時電光火石地想到,既然題字是真跡,畫作肯定也是真跡,既然題字是四個人的題字重疊,那麼畫作是不是就是四個人真跡的重疊呢?
等李時從腦子裡的資料裡找出四僧各自的作品,然後對照着一一分辨,最後看明白了,不是美女會變成醜女,而是美女下面重疊着四幅醜女畫,醜女畫在特殊的紙漿上,根據所處層數而畫得濃淡有別,這樣四幅醜女重疊,最後在表面顯示出來的,居然是個絕色美女,真是化腐朽爲神奇啊!
爲了進一步驗證自己的想法,李時請李傲然給自己提供濃淡不同的黑玻璃,然後覆在畫的題跋上,所有的問題迎刃而解,果然是題字濃淡有別,正常用眼去看一片模糊,但是用黑玻璃過濾,就能很明顯地把字跡分出層次來。
經過這一番研究,李時胸有成竹了,原來這是清初四僧合作的一幅畫,也怪不得妍妍開口就要價兩億了,四僧每一個人的畫現在都價值不菲,至於四人合作的畫作,在世上還從沒出現過。而且畫作的內容是仕女圖,四僧以山水畫爲主,仕女圖就尤顯珍貴。
龍華南和鄭公子被問到對此畫的評價,倆人全都一臉尷尬,張口結舌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龍華南本想把爺爺剛纔的話複述一遍,可是因爲緊張,再說本來他就沒記住多少,複述的過程中直接變了味。本來龍鍾的意思是無名氏模仿四僧之作,他卻胡謅這是造假者模仿清初的畫作,模仿得很不成功,一看就是假畫,根本不值錢云云,說到後來,直接惹得臺下的人鬨堂大笑,嚇得他也不敢往下說了。
輪到李時評價了,李傲然把話筒舉過來,看着李時,眼裡滿是鼓勵,因爲從剛纔李時要黑玻璃,他就感覺這個叫李時的青年肯定是看出什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