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曼萱打開房門,輕輕瞥了一眼坐在沙發上抱着一袋薯片看電視的林秋秋:“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吃這種垃圾食品。就算不爲你自己考慮,也得爲寶寶想想吧。”
“哦。”林秋秋撇了撇小嘴,將薯片袋放下,拍了拍身邊寶寶粉嫩的小臉,然後站起身笑眯眯的迎了上來接東西,“給我買了什麼好吃的?”
寧曼萱將鞋子放進鞋櫃裡,連忙伸手擺了擺:“你還是算了吧,我自己拿。在超市買了排骨,一會兒燉湯給你吃。”
“好啊。”
寧曼萱將方便袋拎進廚房,然後回到換衣間換衣服,門半敞着,傳出她帶着幾分猶豫的聲音:“喂,秋秋,我剛剛在樓下看見他了。”
林秋秋正坐在沙發上,抱着小思木逗弄孩子,聽到寧曼萱的話眨眨大眼睛,仰起了小腦袋:“然後呢?”
“我看他可憐兮兮的。”
林秋秋解開衣襟,喂小思木吃奶,輕輕抿了抿小嘴:“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別搭理他。”
換好一身家居服的寧曼萱走出來,盯着林秋秋的後腦勺:“你真不打算再給他一次機會了?你當初不還信誓旦旦的說,她是你認定絕對不會出錯的男人麼。”
撫摸着寶寶的小腦袋,林秋秋嘟着小嘴:“他餵你吃藥了?居然跑回來做那個壞蛋的說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什麼德性…”
“哎呦,你這小混蛋!”林秋秋掐了掐小思木粉嫩的小臉,“我不就說了他一句壞話嘛,你居然咬我?我可是你娘誒,還想不想吃奶了?”
寧曼萱盯着發神經的林秋秋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小孩子下嘴沒輕重,他懂什麼。我去洗菜做飯,你還是好好想想吧。”
廚房傳來了嘩嘩的水聲,林秋秋坐在沙發上,怔怔的盯着電視屏幕,一陣發呆。
砰砰砰!砰砰砰!
身後傳來了敲窗子的聲音,林秋秋嚇了一跳,急忙放下小思木整理衣服,她站起身來快步走到窗前,伸玉手扯開了窗簾。
李青撐在窗外,兩隻手搭在窗框上,目光溫柔的盯着林秋秋,嘴脣輕輕蠕動。
俏臉微微變色,林秋秋直接打開了窗子。
“秋秋,原諒我吧,跟我回家好不好?”
林秋秋沒有說話,反倒是寧曼萱從廚房衝出來,嚇得驚叫了一聲:“李青!危險!你快進來!”
偏過頭在屋子裡環顧一週,林秋秋幾步走到寧曼萱身邊,將她手裡還沒來得及倒掉的半盆髒水搶了過來。
“秋秋,你臉色不好,注意休息…”
李青話還沒有說完,林秋秋玉手一揚,半盆髒水兜頭而下,將李青淋了一個透心涼。
“啊。”李青大叫一聲,身體墜落下去。
林秋秋俏臉猛然浮起一絲蒼白,手中的空盆哐噹一聲摔落在地,她迅速湊到窗前,抻出小腦袋緊張的向樓下張望。
好似忽然想起了什麼,林秋秋又急忙抽身後退,砰的一聲關上了窗子,輕輕吁了口氣。
寧曼萱早已嚇得面無人
色:“秋秋,這裡可是二十七樓,李青他…”
“沒事。”林秋秋擺擺手,向前邁一步,嬌軀輕輕晃了一下,“他連一百層的世紀大廈都爬過,這點兒高度根本不礙事。”
沉默了一會兒,林秋秋輕輕說道:“曼萱,我餓了。”
“喔,我這就去做飯。”寧曼萱不放心的向着窗外又瞥了一眼,而後從地上撿起盆,轉身回了廚房…
三分鐘後,李青站在樓下的小樹叢裡,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髒水,臉上現出一抹近乎於崩潰的表情。
鈴聲忽然響起,李青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接聽。
“大哥。”話筒中傳出錢黎明的聲音,“我剛剛去見了莫力,他沒事,你不用擔心了。我還找熟人探了探消息,喬雪已經返回港北了,等莫力這兩天狀態穩定一些,也會被送過去。剛剛在門口看到了衛光臨,哈哈哈哈,一臉衰相。你現在在哪裡啊?我去接你。”
“不用。”李青原地蹲了下來,“我在寧曼萱這裡,就在附近找地方住下,不走了。死纏爛打,拼上我這張老臉,無論如何也得把她接回去…”
燕京。
天已經黑下來了,辦公室裡靜悄悄的,只有翻動紙頁的聲音不時響起。
秘書將咖啡端上桌子,儘量壓低了聲音提醒:“鍾部長,下班了。”
“嗯,你先走吧。”鍾若曦頭也不擡的說道。
“是,您也早點兒休息。”
房門輕輕關嚴,鍾若曦從文件上擡起頭來,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後便慵懶的靠在椅背上,美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桌角那盞檯燈。
每每到這個時候,她總會想起一個人。
鈴鈴鈴!鈴鈴鈴!
鍾若曦隨手拿起話筒湊到耳邊:“我是鍾若曦。”
“鍾部長,我這邊出了點兒情況。”
“什麼事?”
“有人來調檔,關於隴西的事情。因爲您之前提到過,如果有人觸及這個部分,要及時提醒。”
鍾若曦秀眉微微一蹙:“哪個部分?”
“司法局,事發很突然,又帶了令函過來,我們攔不住。”
“人走了麼?”
“呃,還沒有,正在檔案室做資料備份。”
“知道了,你拖住他們,我馬上過去。”鍾若曦掛斷電話,從椅子上扯了大衣,打開房門走出辦公室,“備車,去樞密局。”
夜幕下的燕京,綻放出燦爛的光彩,五彩斑斕的燈光營造出繁華盛世的太平景象。
距離並不太遙遠,鍾若曦命令加快車速,二十分鐘後就抵達了樞密局樓下。她下車的時候,正撞上一批人從樞密局高高的臺階上走下來。
八月末的燕京夜晚,已經泛起了絲絲涼意。鍾若曦裹緊了大衣,仰起頭盯着這一行人:“司法局的?”
爲首的中年男人腳下一頓,一臉愕然的盯着面前容貌清麗的女子:“你是…”
“軍部,鍾若曦。
”
中年人眼底閃過一絲迷惑,旁邊的手下人趕忙湊到他耳邊輕聲提醒:“軍部下屬軍機部正部長鍾若曦少將。”
“嘶。”中年人倒吸了一口涼氣,臉上是難以掩飾的驚訝。他很早就聽聞過軍部有位最年輕的少將,年紀只有區區三十出頭,但卻從未想過能夠在這種場合下相見。
“您好。”中年人向旁閃了閃,想到有禮貌的鞠了一躬。雖然雙方分屬不同系統,可鍾若曦的級別要遠遠高於他,這份禮待絲毫也不冤枉。
“把資料留下,你們可以走了。”鍾若曦淡淡的說道。
中年人臉色瞬間難堪起來:“鍾部長,我們是奉命行事。”
“我不管你們奉了誰的命令,這份檔案不準帶出樞密局。”
猶豫片刻,中年人從手中的文件夾裡扯出一張紙遞給鍾若曦:“令函在這裡,我們的行爲完全合乎程序。鍾部長,儘管你的級別遠高於我,可手卻不能伸得這麼長。”
鍾若曦將那蓋了印的紙接過來,看也不看,直接撕了:“我再說一遍,將資料留下。”
“你不要太過分!”中年人瞬間大怒,“司法局不是你們軍部的下屬機構!”
“這麼說,你們不服從了?”鍾若曦微微眯起了眼睛,邁步走上了一級臺階。
“你太猖狂了,我完全可以去告你!”中年人向後退了一級臺階,將手按到了腰間的槍袋上。
鍾若曦俏臉冰冷,一眨眼的工夫來到中年人面前,擰住他的手腕,將人按倒在地,使得後者的額頭重重磕在臺階上,疼的慘叫一聲。
“繳械!”鍾若曦嚷了一聲,身後的手下人迅速涌過來,好似狼入羊羣一般,十幾秒的工夫十幾名司法局的人就都被按翻在了地上。
鍾若曦直起身,吩咐道:“搜身,一張紙都不能帶出去。”
“你們太過分了!”中年人捂住流血的額頭大叫大嚷,“我們安全按照程序,合理合法!你們根本無權對我們搜身!”
他不住的嘟嘟嚷嚷,軍部的人卻完全不理會這番控訴,直接從他腋下抽走了文件袋,交到鍾若曦手裡。
鍾若曦將文件袋捏在手裡,撕開封條,將裡面的內容倒出來輕輕瞥了一眼。那張俏美的臉頰,宛若覆了一層寒霜般冷冽。
樞密局的警衛見到這一幕,想要從上面衝下來制止,鍾若曦擡頭冷冷的盯了他們一眼:“滾回去,不管你們的事。”
那一羣警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又退了回去。這是軍部和司法局的正面衝突,樞密局人微言輕,自然不敢趟這蹚渾水。
從身後的手下人那裡接過火機打着,鍾若曦將手裡的資料點了,盯着它靜靜的燃燒:“這部分檔案,你們無權調閱,所以將復件就地銷燬。如果有人問規矩從哪裡來,讓他直接去問隴西軍區的最高司令長官秦振宇,相信他會給你們一個合理的答覆。”
玉手一鬆,燃燒的資料跌落在臺階上,緩緩化作一團灰燼,隨風飄散。
“走。”鍾若曦吐出這一個字,轉身下了臺階,坐進車子裡揚長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