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被古月一番話驚得瞪了瞪眼睛,但也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將那牀軍制棉被展開,咕噥道:“這種事情找鍾若曦不成嘛,幹什麼非得讓我一個大男人來。”
“我說不行就不行,非你不可。”古月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兒,然後擡手比劃了一下,“撕成這麼寬,小一點兒可以,但不要大了。”
“知道了。”李青點點頭,然後掐住棉被,狠狠一用力,硬生生將一條棉被撕成了兩段。
“還真是個力氣活。”李青喘了口粗氣,猛地一擡頭,忽然發覺古月正在面朝着自己拽胸衣,當即大驚失色,“你這個…這個不用脫吧?”
古月瞥了李青一眼,笑着眯起了眼睛:“那你是想讓我脫,還是不脫呢?”
李青一陣咳嗽,將臉瞥向一邊,紅着一張老臉:“我纔不想看呢。”
“那你老盯着我做什麼!”古月美眸忽而一橫,“我要換衣服,把頭低下,不準看。”
李青低下頭,聽着那陣稀稀疏疏的脫衣聲響,不屑的撇了撇嘴:“有什麼稀罕,就好像誰沒看過似的,我還摸過呢…”
古月將李青小聲的嘀咕聽在耳中,嬌軀微微僵了一下,俏臉忽而有些泛紅。
隔着一具肥碩男人的屍體,曼妙多姿的女子在自己面前換衣服,李青已經無法用語言表述這是一種怎樣奇怪的體驗了。
過了一會兒,車廂裡才響起古月淡淡的嗓音:“嗯,你可以擡頭了。”
李青仰起臉,發覺古月已經換了一件相當輕薄的紗衣,能夠顯現出下面深色的內衣輪廓。這個時候,她正在紗衣外套另外一件衣服,質地也相當輕薄,呈現出一種絲綢般的亮麗光澤。
輕輕鬆了口氣,李青咧嘴道:“你怎麼又穿上衣服了?”
衝着李青翻了個白眼兒,古月貝齒輕輕咬着紅脣,小聲道:“所有的秘密都在這裡了,只有你看得到。”
李青愕然:“我可什麼都沒看到,你不讓我偷看,我就連頭都沒敢擡。”
“我不是說這個!我這件衣服很特別,是…算了,跟你說不明白…”古月狠狠瞪了李青一眼,旋過身去小聲嘀咕,“還真實在…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你這麼老實呢…”
“好了。”古月張開了雙臂,“先從肚子開始,多綁幾層。”
李青將撕好的棉條提起來,走到古月身後纏到她纖細的腰上:“這個位置行不行?”
“往上,再往上一點兒,嗯,可以了,幫我把後面綁住。”
李青將後面縫緊,偷偷瞄了一眼古月豐滿的胸脯,撇着嘴嘟嚷:“還真是,只有胸不用重新加工…”
古月猛地旋過身來,美目瞪着李青:“你說什麼?”
擡手輕輕觸了觸古月額頭的淤青,李青輕聲問道:“還疼麼?”
搖了下頭,古月重新轉過身去,不耐煩的督促:“快點兒,沒時間給你耽誤工夫,再偷偷瞄我挖你眼睛。”
“切,還挺厲害呢。”李青脣
角微微上翹,臉頰泛起一抹柔和的笑意。
十分鐘過後,李青已經將古月綁成了一個臃腫的麻袋。
套上囚西的衣服,李青向後退了幾步,上下打量古月一番,笑着說道:“體型倒是差不多了,個別地方你還得自己調整一下,不過你這腦袋顯得就太小了。”
“這我自己會處理,你可以出去了。”古月抽出了一柄輕薄中帶着幾分弧度的銀色小刀,慢騰騰挪着步子向着囚西走去。
李青眨了眨眼:“接下來不用我幫忙了?”
“沒有哪個女人願意被別人看到自己一步步變得越來越醜。”
“好吧。”李青點了點頭,轉身拔下插栓,將車門打開一條縫,跳下了車子。
天光已經大亮,李青反手帶上車門,然後用脊背將門倚住,身體靠在車邊。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鍾若曦不斷低頭看錶,來來回回的踱着步子。
錶針指向六點鐘,鍾若曦擡起頭來盯着李青:“問問她,準備得怎麼樣了?”
“再等一會兒,時間太短了。”李青做了個噓聲的手勢。鍾若曦穩了穩心神,輕輕頷首。
六點五分,車廂的鐵門傳來一陣砰砰的響聲,李青趕忙打開廂門,就看到一個極度狼狽的囚西出現在了眼前。
無論是身材,還是樣貌,甚至是那副慘兮兮的神態,都同真正的囚西別無二致。
李青盯着那張臉頰上厚厚的一層贅肉,嘴角輕輕抽搐了一下:“你貼了幾層臉皮?”
“少廢話,趕緊把屍體處理掉,開車走人。”
“好好。”李青連連點頭,然後招呼文揚和鄧師幫忙,將那具鮮血淋漓的肥碩身體擡出來,扔到路邊事先挖好的坑裡掩埋。
秦武朝一邊蓋土,一邊皺着眉頭:“這女人夠狠,連手上的皮膚都給剝了,她是拿它做了一副手套吧。”
“老老實實幹活,別多嘴。”李青說道,“她沒把這死豬的骨頭抽了,自己鑽進去,你就知足吧。”
鍾若曦上下打量了古月一番,滿意的連連點頭:“一模一樣。”
“他的皮質太差,幸好最近一直都是陰雨天。”古月一開口,連說話都是囚西的嗓音,“不過這也頂多只能支撐一天,明天早上就會出斑。”
“足夠了。”鍾若曦說道,然後擡手招呼其他人,“上車!立即出發!”
石應輝坐上了駕駛位,車子重新發動,再度駛上了公路。
副駕駛位上的鐘若曦回頭看了看古月,然後衝着後車廂的人道:“一定要小心,地方對我們都不陌生,即便有僞裝,也不可能確保萬無一失。”
鄧師正幫李青將一張薄薄的面具敷在臉上,後者聽到鍾若曦的話,當即點點頭:“我們清楚,只要不遇上巴古迪,問題不大。倒是你這張明星臉得小心了,西隆軍方只要認出你來,就知道你是幹什麼來的。”
“隊長!隊長,你別說話!”鄧師手忙腳亂的說道,“你一張嘴,面具上都出褶子
了。”
古月斜靠在後排座椅上,忿忿的翻了個白眼兒,惱火的用西隆語罵道:“滾蛋!白白浪費了老子好幾年的存貨。”
鄧師嘿嘿一笑,當即用西隆語回道:“軍長大人,您稍安勿躁,等這邊事情忙完,你完全可以把我們隊長提回家好好調教。”
“這還差不多。”
李青瞪了瞪眼睛,一臉茫然:“你們說什麼呢?”
鄧師嘴巴一歪:“不是說了不讓你張嘴嘛,你看看,又出褶子了。算了算了,重來…”
早七點,汽車抵達瑤鎮。
一隊西隆士兵涌上來,齊刷刷敬了個禮,爲首的軍官洪聲道:“請出示證件!”
石應輝悶聲道:“這是五十九軍軍長囚西,你們認不出來麼?”
“對不起,請長官出示證件。”
古月扯下車窗,張口就罵:“媽的!連老子你都認不出來?我弄死你信不信!趕緊帶我去見總指揮,要不然現在就斃了你!”
“長官息怒,我們也是按照章程辦事…”
一瞪眼,古月從懷裡抽出證件砸在了那名軍官臉上:“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要見總指揮!現在就要見到!同時立即派一個營的兵力趕往鏈子橋,老子昨天晚上在那裡遭到了伏擊!”
不得不說,囚西那副容榮實在是太過醒目,簡直就是天然證件。軍官嚇得當即連連點頭,趕忙雙手將證件奉還,彎腰恭聲道:“長官恕罪,我馬上安排人送長官去臨時指揮所。”
一把將證件奪回來,古月伸手指了指那名軍官的鼻子,惡狠狠的嚷道:“下次長長眼色!”
“是!”軍官又敬了一個軍禮,然後轉身安排車輛開道,送古月這一行人前往臨時指揮所。
一切都進展得相當順利,車子駛過充滿異域風情的街道,緩緩向前行進,然而所有人的心情卻絲毫沒有輕鬆起來。整座瑤鎮都被武裝到牙齒的士兵擠滿了,大街上更是看不到任何平民。如果說刺殺哈邁已經相當艱難,那麼在任務完成之後逃離此地的概率,則要在這個難度等級上乘以數倍。
“已經到這裡了,盡人事,聽天命吧。”李青深深吸了口氣,壓低了聲音說道。
七點二十分,汽車在臨時指揮所外停了下來,古月被兩名士兵扶下車子,氣喘吁吁的往裡走。
兩側士兵行軍禮,然後一名四五十歲的中年軍官從裡面迎了出來,挽住古月的胳膊,臉色焦急的上下打量他:“囚西,我聽前衛隊打來的電話,說你在鏈子橋遭到伏擊了?怎麼樣?你沒受傷吧?”
“別提了,真他麼倒黴。”古月嚥了口唾沫,擺擺手,“你是不知道我當時有多慘,從五十九軍出來,我帶了一個營的兵力,全他孃的撂在鏈子橋了。”
那張肥碩的臉頰上,忽然浮現起了一種後怕神色:“那羣混賬用炸藥將鏈子橋割成了好幾截,要不是老子坐頭車,關鍵時刻讓手下人開足馬力衝了出去,現在正浮在河面上餵魚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