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和齊益平在屋子裡等了好長時間,謝雨煙才走進了屋子。她頭髮還溼漉漉的,顯然是不僅換了衣服,連澡都洗了。
估計李青和齊益平身上的味道不怎麼好聞,剛一進來,謝雨煙就不由得蹙了蹙秀眉:“你們兩個要不要也去洗一洗?”
齊益平大咧咧的擺了擺手:“用不着,咱們快點兒談正事,商量完我回家再洗。”
“哦。”輕輕點了點下巴,謝雨煙坐在了椅子上,有意離屋子裡這二位遠遠的。
“其實也沒什麼好商量的。”謝雨煙淡淡的說道,“我先將匣子裡的東西送去驗一驗,看看究竟是什麼成分。最近這陣子大家都別閒着,重點再查一查陳家的底細,如今陳家已經垮掉,調查起來反倒比以前要容易得多。”
“嗯。”李青點頭,“還要再派幾個人到港北灣下面的密室去,看看有沒有什麼疏忽的地方。”
“這個就交給齊家主吧,反正這東西最開始也是他的人打撈上來的。”謝雨煙適時說道,她倒是護着李青,將最麻煩的事情推給了齊益平。
眼角抽搐了一下,齊益平也不好拒絕,只能是悶頭應下:“金庫怎麼辦?”
“繼續挖,而且速度還要比從前更快。”謝雨煙毫不猶豫的說道,“我們能查便查,查不明白就罷了,直接將密室封死,就當成從來沒發生過這樣一回事。”
“對。”李青眸光微微一凝,“反正無論我們知不知道這些青銅匣子的真相,對我們都沒有用處。”
齊益平拍了下巴掌:“你們都這麼說,我心裡也舒坦多了。”
“那就這樣吧。”謝雨煙端起了茶杯,向着李青瞥了一眼。
“好,那咱們也回去吧。”齊益平衝着李青招招手,然後向着謝雨煙一點頭,告辭離開。
“那我也先走了。”李青站起身來,隨着齊益平向外走。
謝雨煙輕輕應了一聲,小嘴抿了口茶水,美眸眨了眨,盯着李青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李青同齊益平一路說話,走出了謝家公館的大門。
“我先走了,回去洗個澡。”齊益平衝着李青招招手,然後轉身上了車。
“齊叔叔慢走。”李青揮手,然後也鑽進自己的車裡,兩手扶着方向盤,盯着齊益平的車子離開。
拉開窗子,李青輕輕吸了一口氣,然後發動了車子。打方向盤拐了彎,李青並沒有駛上前往中海的道路,反而是沿着另外一條路開去,一直駛到了謝家公館的後門。
下了車,李青走到門口,剛欲擡手敲門,小門卻先一步打開了。
從門裡探出了一隻腦袋:“李家主,請隨我來。”
應了一聲,李青側身擠進門裡,然後跟隨着帶路人一路向裡去。走了沒多遠,在一幢小樓前停了下來。
“李家主,請進。”
“雨煙呢?”李青沉聲問道。
“李家主請到客廳裡等一會兒,我們家主馬上就到。”
李青便也不再多說,徑自推開房
門走了進去。
這應該算是一幢挺有年頭的建築,透着一股陳腐的味道。李青走近客廳的時候,發覺沙發上還坐了一個人,是一個年輕男子。
看到李青進來,這名年輕男子猛地轉過身來,臉色瞬間一片慘白。
“家...家主!”年輕男子侷促不安的站了起來,渾身發抖,兩隻手都不知道放哪裡好了。
“你是...”李青看到面前的這個男人有點兒眼熟,思量了一會兒,眼底涌起了一抹怪異之色,“你是叫孫畢吧?”
年輕男子連忙點頭:“是。”
“哦。”李青走到沙發邊緩緩坐了下來,面沉似水。
“家主,我...”
李青忽然擡起頭問道:“你在李家做了幾年了?”
孫畢趕緊回答:“八年,整整八年了。”
“八年了,確實很久了。”李青輕輕舒了口氣,點了點頭,“難怪那天晚上李識會將你帶上,畢竟你在李家做了八年保鏢,也算是信得過的老人了。”
“家主。”孫畢麪皮一緊,滿眼慌張,“我是被他們抓過來的,謝家主問我那天晚上在港北灣發生了什麼,她的手段你也清楚,我不敢不答啊。”
“沒事,沒事。”李青嘴角忽然泛起了一抹笑意,“你先坐下,雨煙不過是隨便問問,我們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謝家主。”聽到李青這麼說,孫畢好似微微放了心,貼着沙發邊小心翼翼的坐了下來。
足足十多分鐘,李青一言不發,而對面的孫畢也不敢做聲。屋子裡靜悄悄的,落針可聞,直到推門聲打破了這份寂靜。
謝雨煙帶着人走了進來,輕輕倚靠在門邊,美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李青:“你們可聊完了?”
“嗯,聊完了。”李青笑着點頭。
謝雨煙衝着身後的手下人使了個眼色:“將他帶下去。”
“家主,我...”孫畢話沒說完,就被謝家的保鏢架起來,向外拖去。
“別難爲他。”李青沉聲道,“形勢逼人,爲了自保,誰都是身不由己。”
謝雨煙抿嘴笑了笑:“你還真是體貼。”
“把他放了吧。”謝雨煙扭過頭來吩咐了一聲,然後又對身後的手下人道:“你們也都出去。”
“是。”
一羣人很快退了下去,屋子裡只剩下了李青和謝雨煙兩個人。
“你還有什麼可說的?”謝雨煙盯着李青,冷聲問道。
李青仰起臉來上下打量謝雨煙:“站得離我這麼遠做什麼?你害怕我吃了你麼?”
冷哼了一聲,謝雨煙蓮步輕移,嫋嫋婷婷的走到李青對面坐下:“我是煩你剛剛沾上的那股味道,要真是怕你,我就不會自己一個人留在屋子裡冒險了。”
李青輕輕靠在沙發上,盯着謝雨煙,忽然笑了起來:“我還真是太大意,在臨港想要騙過你,太不容易了。孫畢對你說了什麼,我到港北灣下打撈金磚,然後帶上來了一個金屬匣子,對吧
?”
“對。”謝雨煙很乾脆的點頭,“李青,你覺得我好騙是不是?”
“不不不。”李青連連擺手,“你一點兒都不好騙,我心裡有這樣的準備,所以即便今天被你揭穿了,也沒有太吃驚。”
“真夠無恥的。”謝雨煙嘟嚷了一聲。
李青眉梢微微一揚:“你就好到哪裡去了?我今天剛見到你的時候,輕聲軟語,看不出絲毫端倪。剛剛同齊益平走的時候,你又偷偷向我使眼色,我還以爲你是有別的話要對我說,結果...”
“結果倒好,精心安排了這麼一齣戲來戳穿我,看到我這幅樣子好玩兒是不是?”李青瞪了瞪眼睛,“你就算是直接說出來,還擔心我死不認賬不成?”
謝雨煙也有些不樂意了,言語間夾着一絲絲惱怒:“明明是你騙我在先,怎麼還這般的冠冕堂皇?”
“我騙你在先不假,我做了錯事我也認,就像我之前因爲秋秋的事情錯怪你一樣。我承認自己對不起你,但你犯不着對我用這種手段。你安排我李家的保鏢在這裡跟我對質是什麼意思?讓我親眼看到手下人背叛我自己,然後一巴掌拍死他?”
謝雨煙抿了抿小嘴:“這麼說你都認了?早在三家合作之前,你就知道有那間密室的存在,而且還從裡面拿了東西,對麼?”
“之前我就覺得怪異,港北灣不過是有一羣怪魚而已,怎麼會讓你捨得用陳家金庫三分之二的財富來換,原來是私下裡留了暗手,想要將謝齊兩家都捲過來陪你扛災!”謝雨煙聲音越發冰冷,“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天,那個匣子你早打開了對吧?可查到什麼了?”
李青一攤手:“實話實說,我也是今天在來謝家之前,纔將那個匣子打開。直到現在,我所知道的東西,也就只有這些。”
“可你既然能想到將謝齊兩家牽扯進來,就說明你已經察覺到了危險。”謝雨煙美眸眨了眨,“李青,你告訴我,還知道些什麼。”
沉吟了片刻,李青身子微微前傾:“陳鴻明,在他死之前,我去見過他一面。你應該早就查到了,在我見過他之後不過兩個小時,他就被人勒死在了看守所裡。悄無聲息的闖入看守所,勒死了一名重要人犯,飄然離去,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你覺得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麼?”
秀眉微皺,謝雨煙問道:“你是覺得,這兩者之間有牽連?”
李青深吸了一口氣:“我之前當着齊益平的面並沒有說實話,我去找陳鴻明,主要目的就是想問一問這間密室的事情。當我提起這間事情的時候,他表現的非常恐懼,然後就徹底失去理智了,他在言語之間慫恿我將密室挖開。”
“慫恿?”謝雨煙俏臉上涌起了一抹疑惑。
李青點頭:“沒錯,他說如果我將港北灣下面的東西挖開,就會和他一起陪葬。無論怎樣,他畢竟是陳家大少,能夠說出這種話來,就絕對不會是小事情。而且在我問過他這件事後的兩個小時,他就被人殺掉了,你真的能夠相信着僅僅是巧合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