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李青才恍然大悟,原來剛剛同謝雨煙的一席談話竟然是南轅北轍。
自己誤以爲針對林秋秋的爆炸案是謝雨煙出於嫉妒所爲,而謝雨煙卻以爲李青指的是她通過銀行有意爲難李家,故而使得雙方產生了不可調和的誤會。
然而李識卻並沒有聽明白李青的意思:“怎麼可能不是她?在臨港,也就謝家在銀行有這樣的關係,謝雨煙這是明擺着要讓我們李家亡掉!”
“我知道了,等我回去處理。”
“堂弟,你...”
李識話還沒有說完,李青就直接掛斷了電話,拳頭在車窗上狠狠敲了一下,滿臉糾結。他有些後悔,自己剛剛對謝雨煙所做的事情,所說的話,貌似有點兒太過火了。
“怎麼辦?要道歉麼?會不會...太丟臉了?”李青坐在車裡猶豫了好久,不知不覺間天色都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再三思量,他還是決定,去向謝雨煙道歉。
下了車,李青走上去敲了敲謝家公館的大門。
“呦,李先生,您怎麼又回來了?”
李青一臉尷尬:“我想見謝家主。”
“抱歉啊,我們家主剛剛說了,她現在誰都不想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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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嘴角輕輕一扯:“連我也不想見?”
“這個...”看門人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那您稍定一下啊,我去問問。”
兩隻手插進口袋,李青站在大門外耐心的等了一會兒,看到那看門人慢悠悠的走了回來,連忙問道:“怎麼樣?她願意見我麼?”
守門人臉色糾結了一下:“我們家主說了,她送您一個字。”
“呃?”李青嘴角輕輕一抽,謝雨煙還會玩兒這個?禁不住問道:“什麼字?”
“滾。”看門人說罷,呱嗒一聲將看孔栓死了。
李青站在門外,整張臉都青了,看來這次自己真是將謝雨煙得罪了一個徹底啊。
“嘖,你不見我,我非見你不可。”李青的倔勁兒上來了,索性也不去考慮什麼狗屁後果,轉身繞到謝家後牆,兩手搭在牆壁上,腳下猛地一蹬,借力就翻了過去。
避開牆頂的電網,李青小心翼翼的落在了地上。
他對謝家並不算陌生,至少謝雨煙的住處還能夠找到,順利的穿過花園,停留在了環水小榭的門口。
擡起手來,李青正要敲門,猛然間發覺脖頸襲來一股涼風,身體本能的向下一縮,一柄閃爍着鋒芒的匕首直接從他頭頂劃過,幾根髮絲飄揚而下。
“高手!”李青心下一驚,猛地轉過身來環顧四面,卻一個人都沒有看到。
額頭情不自禁的沁出了冷汗,李青禁不住將手按在了腰間,對方的身手是否強於自己並不清楚,但絕對不會比自己弱。
“住手。”門裡傳來謝雨煙清冷的言語,“退下去。”
在謝雨煙說完這句話之後,環水小榭邊的樹叢傳來一陣沙沙的輕響,而後便了無痕跡,顯然
剛剛的出手之人已然離去。
“深更半夜,敢公然闖到我謝家來,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聽到謝雨煙的輕嗔,李青的身體緩緩鬆懈了下來,無奈的苦笑了一聲:“是你不願意見我,我又能有什麼辦法?”
“你這張臉皮,果然厚的驚人。”謝雨煙淡淡的說道,“進來吧。”
推門而入,李青環顧客廳,沒有看到謝雨煙的身影。
“我在這裡。”
清冷的言語從一間屋子裡傳出來,李青下意識的走過去,輕輕推開了房門,一股水霧瞬間撲面而來,待得李青看清了眼前景象,情不自禁的瞪圓了眼睛。
謝雨煙竟然在洗澡!
木桶之中水汽升騰,溫潤的水流自嬌嫩的皮膚上滑過,而後滾落在漂浮水面的花瓣之上。
謝雨煙背對着李青,脊背光滑白皙的皮膚上,好大一塊深色淤青。
李青向後挪了半步,想要退出去,卻聽得謝雨煙淡淡的嗓音傳來:“你怕什麼?我就是讓你看看,自己做的好事。”
眼角抽搐了一下,李青沉默了片刻,老老實實的道:“雨煙,我是來向你道歉的,下午的事情,對不起。”
“如果道歉有用,還要後悔做什麼。”謝雨煙冷冷的說道,緩緩自浴桶中站起身來,水珠順着皮膚滾落而下,一具曼妙的絕美嬌軀呈現在了李青的面前。
李青喉結滾動了一下,腦袋微偏,將目光從這具姣好的身體上移到了一邊。
“你不是早就看過了麼?”謝雨煙似乎有意想要挖苦李青一番,從一側扯過毛巾來緩緩擦拭着身體上的水珠,然後冷聲吩咐道:“把我抱到臥室去。”
點了點頭,李青從臺子上拿過浴巾展開,從後面將這具完美的嬌軀裹住,然後將她橫抱起來,送進臥室。
“李青,我不接受你的道歉。”謝雨煙微擡起下巴,高傲的猶如一隻孔雀,“我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羞辱,如果換了別人,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我可以饒了你,但我不會原諒你。”
李青低下頭,凝視着躺在自己懷中的謝雨煙,在浴巾的遮掩之下,依然有一條迷人的溝壑在不斷刺激着李青的眼球。
“我今天確實有些過分了,你可以不原諒我,這是你的自由。”李青嘴角緩緩揚起了一抹弧度,“謝雨煙,但我還是要提醒你,別太拿自己當回事了。”
嬌軀微微一滯,謝雨煙瞪着李青,美眸之中涌動着極其複雜的情緒。
用腳蹬開臥室的門,李青將謝雨煙平放在大牀上,剛想離開,後者突然伸出玉臂環住了李青的脖頸。
“李青,我對你真的毫無吸引力麼?”
“你比以前更美,但卻比以前更冷。”李青掰開謝雨煙的手臂,緩緩直起身子,“雨煙,我有一種感覺,我似乎從來都不認識你。對我來說,你太難以琢磨,太反覆無常了。和你在一起,真的很累...”
“也就是說你並不接受我的提議。”謝雨煙眸光閃爍了一
下,“李青,那你別指望我改變主意,即便是讓李家破產,我也在所不惜。”
李青搖頭,一陣哂笑:“我之前錯怪了你,所以纔來向你道歉,你以爲我是在請求你開恩麼?我是個男人,可以做任何事,唯獨不會屈服。”
“除了求我,我不相信你還會有其他的辦法。李青,你想任由李家的滅亡麼?”
李青一陣輕笑:“這就不勞你操心了,總之,我今天只想告訴你,對於下午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你好好休息吧,等我忙完眼前的事情,會再來看你。”
說完,李青轉身帶上房門,離開了。
謝雨煙緩緩坐起身,展開浴袍,將那具完美的身軀展露在透入房間的月光之下,白皙的玉手倏爾攥緊:“李青,你必須臣服,沒有人能違揹我的意願。”
李青嘴角泛着若有若無的笑意,步履平緩的走出了謝家公館。在回到車上之前,他一直保持了這種優雅的狀態。
不過在關上車門之後,整個人的狀態就完全變了。
掏出電話撥通了李識的號碼,李青臉色鐵青的吩咐道:“挑選二十個精通水性的好手,要絕對信得過,準備好潛水服和船隻,等我回去。”
“堂弟,我這邊正在忙着籌款,你這是要...”
李青發動了車子,將車拐出了停車位,沉聲道:“去港北灣。”
即便是地處華夏最南方,深秋的臨港,地面依然是爬上了一層冰霜,海水更是冰涼徹骨。
槳櫓搖曳,拍打在水面上打碎了月光,響起嘩啦啦的水聲。
李識伸手在海水裡撥弄了幾下,凍得渾身打了一個哆嗦:“堂弟,你這...靠譜麼?”
單手撐在船舷上,李青臉頰冰冷:“現在只有這一個辦法,家裡的虧空有多大你應該清楚,即便是李家人全出去賣身,都堵不上銀行的窟窿。”
“謝雨煙到底是要搞什麼?”李識困惑的搖了搖頭,“她在這麼敏感的時候對我們李家出手,對她自己有什麼好處?堂弟,你和謝雨煙一直不錯,就沒有去找她談談?”
李青沒有迴應,他當然知道謝雨煙在搞什麼,也明白如何才能化解這場危機。只不過謝雨煙的要求,已經觸動了李青的底線,他完全無法容忍。
“都抽根菸,喝幾口白酒暖暖身子,準備下水。”李青伸手在半空中比對了一下,然後沉聲吩咐道,身後的二十個人齊齊應了一聲,開始抽菸喝酒,脫掉了自己的外套,露出了裡面的潛水衣。
仰起脖子,將一口酒灌進喉中,高度白酒在胃裡泛起了一股灼熱,李青心神稍定,扭過頭來看到李識蒼白的臉色,當即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要下水了,留在船上接應我們。”
“好,好。”李識連連點頭,偷偷鬆了一口氣,整個人如蒙大赦一般。
李青戴好氧氣罩,將防水炸藥綁在腰上,衝着身後的二十個手下人打了個手勢,然後一頭扎進了水裡,濺起的水花很小,而且迅速的收斂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