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曼萱盯着布上的圖案看了一會兒,這纔將她捲起來,對李青和林秋秋道:“一旦有所發現,我會打電話通知你們。”
“嗯。”輕輕點了點下巴,林秋秋伸手指指李青,“他後背上還有一副。”
“嗯?”寧曼萱微微一愣,“給我看看,還是地圖麼?”
李青轉過身去,將後背暴露在兩位大美女的目光之下,覺得自己就好似在展覽,頗有些不舒服。
“這個...”寧曼萱玉手輕輕覆在李青的脊背上,言語間有些猶豫,“跟身前的那張好像不太一樣。”
林秋秋也湊過去,小心翼翼的嘟嚷:“我覺得像一張圖騰。”
“人面蛇身那種。”李青接口說道,事到如今,他也發現出了一點兒端倪。
寧曼萱輕輕吸了一口氣,眼底現出一抹迷惑,緩緩搖了搖頭:“你們要是不說,我還真看不出來,這圖案有點兒太抽象了。一般來講,任何民族或者是地域的圖騰,都不會這麼沒有章法,我覺得這其中應該還是隱藏了一些很重要的信息。”
站起身來,寧曼萱走過去,從辦公桌的抽屜裡拿出了相機:“先將圖案保留下來,我認識幾個專門研究這方面的師姐,回頭找她們問一問。”
李青和林秋秋都是來找寧曼萱幫忙,自然也沒有絲毫異議,由着她照了幾張照片。
正事都辦完,李青才鬆了一口氣,將襯衫重新穿好。
三個人坐在沙發上,閒聊了一會兒,其間也討論了一下這兩幅圖案的問題。
“這張建築構圖我有一定把握能夠將它復原。”寧曼萱談及自己的所長,自然是自信滿滿,笑呵呵的看着李青和林秋秋,“這該不會是一張藏寶圖吧?”
李青呵呵一笑,情不自禁的聳了聳肩膀。
“你別這麼不當回事兒嘛,沒準真有這個可能呢。”寧曼萱打趣說道,“你要是不相信,等我將圖紙復原出來,可自己跑去挖寶嘍?”
林秋秋掩住小嘴輕笑:“沒準兒你還能挖出一個男朋友來呢。”
寧曼萱自然是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兒,很認真的問道:“你們有什麼打算沒有?”
李青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現在我也是一頭霧水,在掌握不了大部分情況的條件下,不敢輕舉妄動。”
三個人空坐在這裡,顯然也很難討論出一些有價值的信息。寧曼萱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六點了,便提議道:“不如我們出去吃個飯吧?”
“好啊。”林秋秋點頭答應,李青想她們兩個老同學相見,自然有許多話要說,自己跟在一邊多有不便,便主動說道:“我還有點兒事情要處理,你們兩個去吧。”
說着李青伸手比了個電話的手勢,對林秋秋道:“玩兒夠了記得打電話給我,去接你。”
“嗯。”林秋秋臉頰泛起一抹笑意,輕輕點了點下巴。
“那我先走了。”李青衝着寧曼萱擺了擺手,同林秋
秋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轉身打開辦公室的房門走了出去。
眼見李青離開,寧曼萱的八卦心性又上來了,向着林秋秋湊了湊,撞了撞她的肩膀:“秋秋,你跟我說實話,他真不是你男朋友?”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碌一轉,林秋秋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當然不是嘍。”
“那我怎麼感覺你們兩個之間...挺有那種意思的?”
“有麼?”林秋秋莞爾一笑,明知故問的反問。
瞥了林秋秋一眼,寧曼萱兩隻玉手撐住下巴:“那就是你對他有意思。”
林秋秋被好友戳中心事,俏美的臉頰微微一紅,羞澀的抿嘴一笑,伸手推了寧曼萱一下:“你胡說什麼呢。”
寧曼萱將小腦袋搭在林秋秋的肩膀上,鼓了鼓粉腮,慢悠悠的說道:“看來我猜對了,這麼說,你們兩個還在曖昧期嘍?”
“不跟你說了。”林秋秋抵不住寧曼萱的一通狂轟濫炸,提着挎包就站了起來,“我都餓了,你天天這麼八卦,多消耗能量啊,還不快跟我去吃點兒東西。”
“等我一會兒。”寧曼萱揉揉頭髮,也提了包包,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出了工作室。
夜色已經逐漸降了下來,李青兩隻手插在口袋裡,沿着人行道慢悠悠的踱着步子。四面的霓虹燈接連亮起,光華閃爍,然而卻讓人感受不到絲毫的暖意。縱然是盛夏時節,然而明臺的夜,卻依舊是冷冰冰的。
低下頭,李青整個人都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之中。雖然時隔許久之後重回故土,但對於明臺,他還算是熟悉,即便是走丟了也不怕,打一輛的士就能將他送去任何想要到達的地方。
也不知道這樣走了多久,只覺得四周的人越來越多了起來,酒菜的香氣也撲面而來,李青擡起頭,這才發覺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明臺著名的小吃一條街,四周全都是掛着夜燈的露天大排檔。
這種地方的衛生暫且不論,但東西倒是十分好吃。李青從來都不是一個多麼講究的人,再加上晚上沒有吃飯,這個時候也覺得有些餓了,索性就在街邊的一家大排檔坐了下來,要了一些明臺當地的著名小吃和兩瓶啤酒,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這條小吃街雖然狹窄,但人卻是蠻多,耳中還有人江湖客拉二胡的聲音,別有一番風情。
李青對於音樂並不瞭解,尤其對二胡這種江湖賣藝人常用的樂器,更是一竅不通。不過他還是能從樂曲聲中聽出一點兒東西來,心裡竟然生出一種惺惺相惜之感。
對瓶喝了一口啤酒,李青擡起頭來在街面上掃視了一圈,由於來往行人太多,視線被遮擋住了,根本看不清那拉二胡的人。
李青也就是隨意的一看,既然看不到也就算了,搖搖頭,低下頭來繼續吃東西。
第一瓶啤酒喝掉的時候,斜後方突然間傳來了一陣熙攘,好似有人爭執起來了。
李青好奇的向着那個方向看了看,
有些不明所以。
大排檔的老闆將最後一盤菜送上來,見李青對後面的事情好似蠻好奇,便嘆了口氣說道:“沒什麼出奇的,那幫混混又在搶那殘廢的錢了。”
“什麼意思?”李青撩起眼皮,不解其意的問道。
老闆見暫時也沒有客人,就向着外面張望了一眼,輕輕哼了一聲,扭過頭來對李青說道:“這條街上有那麼七八個混混,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高中沒上完就輟學了,整天遊手好閒,四處收保護費。”
李青灌了口啤酒:“就沒人管管?”
“呵呵,你真是年輕人,這事情怎麼管?收個百八十塊錢的保護費,抓進去也就是蹲兩天,等到一放出來,還得鬧事。要是讓他們這麼折騰,咱這生意還做不做了?倒不如花點兒小錢,打發打發也就過去了。尤其這幫混混裡面帶頭的那個小子叫斗子,家裡親戚還是這地方警察局的,關係硬着呢。”
李青點了點頭,這種事情在華夏屢見不鮮,也確實沒有什麼更好的解決辦法。做生意的圖的就是和氣生財,誰會爲了幾十塊錢的保護費鬧得不安生呢。
“那你說的那殘廢怎麼回事兒?”李青繼續問道。
老闆伸手在耳邊扇了扇,李青還以爲他是在趕蚊子,誰知道老闆話鋒一轉,道:“聽不見二胡動靜兒了吧?剛剛的聲音就是那殘廢鬧出來的,他水平怎麼樣你也聽見了,不用我多評價。”
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李青點頭:“很不錯。”
“嘿嘿,豈止是很不錯,我活了大半輩子,就沒聽過比這更好的動靜兒。不經歷大半輩子的風霜,是鬧不出這個響兒來的。這殘廢是幾個月前到這裡的吧,也不知道是從哪來的,每天睡在街前面的石橋洞裡,晚上就出來拉一陣子二胡,賺個飯錢。”老闆嘆着氣嘟嚷,“那幫混小子,看殘廢手藝好,賺的多,天天過來搶錢,心情好就給他剩個十塊八塊,心情不好就全部搶光,搞得他連飯都吃不上,還要靠附近這些街坊救濟。”
“到這裡逛夜市的小情侶經常會看不過去,想要幫忙出頭,動不動就在那邊鬧起來了,一個月總得有那麼十多回吧。”
“他到底是哪裡殘廢了啊?”李青好奇的問道。
老闆挽了挽袖子,衝着李青在手腕上比劃了一下,似乎故意做出一副了不得的表情:“從這裡,齊齊的斷掉了。他自己不愛說話,不過我們估計,他應該是出千被人切了手,從地下賭場裡扔出來的。”
李青有些愕然:“一隻手能拉二胡?”
“這就是人家的水平了嘛。”老闆一副高深莫測的說道,似乎還帶着一點兒嫌棄李青沒見過世面的小小鄙視。
“哦。”李青連連點頭。
“老闆,再來兩串腰子,一碗大肉面,三打啤酒!”周圍響起了吃客的招呼聲。
“哎。”老闆應了一聲,衝着李青擺擺手,“有活了,我先過去,你慢慢吃,一會兒再聊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