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算是大新聞了,你怎麼沒報道出去呢?”
“別開玩笑了,連你都沒認出她來,誰信啊?”楊惜惜一伸手,將那張照片奪了回來,“我這叫證據不充分,懂不懂?”
說着,她又輕輕嘆了口氣:“可惜啊,我竟然沒來得及跟上去,看看她那麼晚究竟去了哪裡。”
李青一隻手撐在腦側,思量了一小會兒纔開口問道:“你還打算跟着她麼?”
“當然嘍。”楊惜惜相當肯定的點了點小腦袋,“我覺得薛悅欣身上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挖個水落石出,我決不罷休!”
“好吧。”李青應了一聲,“你如果再發現她的異常,就給我打電話怎麼樣?”
“給你打電話?”楊惜惜眨了眨美眸,“你也感興趣?”
“不錯,我也很感興趣。”李青緩聲說道,“做我的線人,你會有很可觀的收入,怎麼樣?”
“嗯...”楊惜惜蹙起秀眉琢磨了一下,覺得又能賺錢,又能在關鍵時刻白得一個保鏢,明顯是個大賺的買賣,當即便連連點頭,“好啊,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李青擡起手來,同她對了下掌,而後重新發動車子,“我先送你回報社。”
楊惜惜又縮了回去,坐在後排座椅上抖了抖手裡的照片:“哎,你說她深更半夜打扮成那個樣子出門,究竟爲了什麼事情?難道說...薛悅欣真的在暗中和某個男人交往?”
“我很瞭解她,這件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李青一邊開車,一邊淡淡的說道,“我給你一個衷告,無論是面對她,還是跟蹤她,你都要小心一點兒,以免發生意外。”
楊惜惜有點兒不屑的撇撇嘴:“能有什麼事情啊?一個女明星嘛,頂多讓她手下的保鏢打我一頓...”
李青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你忘了前車之鑑麼?之前不也差點兒被齊家的人拖到荒郊野外,差點兒被...被那個了麼,怎麼不長記性呢。要不是我救你,那天晚上你就慘了。”
聽到他忽然談起往事,楊惜惜神色略顯尷尬。她抿了抿小嘴,在座椅上不安分的挪動了一下身子,纔開口說道:“沒那麼誇張吧?薛悅欣和齊家的性質可完全不一樣,她沒那麼深的背景。”
“你看到的並不代表事實。”李青淡淡的說道,“她那張臉蛋兒,走到哪裡都吃得開。如果掉以輕心,最後吃虧的只能是你自己。”
楊惜惜煞有介事的點點頭:“也是啊,連你都被她迷得神魂顛倒,保不準會出第二個冤大頭呢。”
“唉。”她又嘆了一聲,摸着白皙的小臉顧影自憐,“李青,你說我不美麼?怎麼她就那麼好命啊。”
李青透過內視鏡打量了楊惜惜一番:“你是夠美了,不過...”
“不過什麼?”
“想聽實話麼?”
“當然。”
“那我可就說了啊。”李青深吸了一口氣,“你跟薛悅欣相比,還是差了點兒東西。”
楊惜惜眨着大眼睛問:“差了什麼?”
“誘惑力。”李青淡淡的說道,“如果把薛悅欣比作含苞待放、嬌豔欲滴的玫瑰花,你這樣的充其量也就只能當一朵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小百合了。”
“好啊。”楊惜惜猛地伸出一手,狠狠扯了下他的衣領,“你真過分,把我貶得一文不值了。”
“喂喂喂,你注意點兒,我開車呢。”李青向旁閃了閃身,“我可不是貶低你,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好嘛。你雖然不能向薛悅欣那樣帶給人驚豔感,但你勝在清純啊。瞅瞅你這小臉兒,白白淨淨,大眼睛雙眼皮的,多招人喜歡啊。”
楊惜惜沒好氣的“嗤”了一聲,但卻是鬆開了他的衣領:“算了,我也認命了。人家天生就是站在聚光燈下享受萬千榮寵的材料,像我這樣的貨色,只能做一株平平凡凡的小草。”
“平凡未必就是一件壞事。”李青擡起一隻手整理了一下衣領,嘴角緩緩泛起一抹笑容,“我承認,每個人活在這世上,都要面對各種各樣的艱難。但是你得相信,薛悅欣所受過的磨難要遠遠超出你的想象。所以啊,惜惜,別抱怨她得到的東西比你多了,你們兩個人是完全不同的人生。”
楊惜惜微微一怔,旋即眨眨美眸盯着李青的後腦勺:“你確定,她遭受的事情比我還艱難?”
“我確定。”李青點了下頭,“如果你遇到她所經歷的事情,或許早就徹底瘋掉了。”
“如果是這樣...那我無話可說了。”楊惜惜鼓了鼓粉腮,“我就是一隻柔柔弱弱的小綿羊,可經不起大風大浪。”
“呵呵,你對自己的定位還蠻準確嘛。”
兩個人一路說說笑笑,又過了十幾分鍾之後,李青將車停在了港北晨報社門口。
“這麼貴的車送我,今天不虛此行嘛。”楊惜惜蜷縮起嬌軀,在後排座椅上打了個小小的滾兒,開心的眯起了大眼睛,“我都不想走了。”
“可以啊,那你就別走了。”李青笑呵呵的說道,“我直接把你拉回家,咱倆躺牀上看會兒純潔的動畫片。”
“你嘴這麼貧,經常被老婆收拾吧?”楊惜惜輕輕白了他一眼,而後拎起了自己的帆布包,“我走啦,拜拜。”
“喂。”李青扭過頭叫了她一聲,而後叮囑道,“小心點兒。”
“放心吧,拜拜。”楊惜惜擺擺玉手,微微低下小腦袋鑽出了車廂。她站幾步踏上港北晨報社門口的臺階,轉過身又衝着李青揮揮手,莞爾一笑,而後才蹦蹦跳跳的跑進了門。
“這陣子變化真不小啊,雖說以前精神不太正常,但最起碼還穩重點兒,現在怎麼反而感覺她瘋瘋癲癲的...”李青嘟嚷着,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而後開車離開。
這一天對於李青來說還算得上頗有收穫,他從楊惜惜這裡得知了很重要的消息,那就是薛悅欣確實同某個人,或者說是某個勢力,暗中接觸過。
李青現在還不清楚薛悅欣在深夜喬裝改扮、獨自外出所見
的是不是齊家人,但至少現在她已經具備了這方面的可能。這也從一個側面間接的證實了,謝洪波同自己說的話極有可能是真的。
薛悅也許真的同李青說了謊,並且依託他所提供的庇護,在暗中尋找買家。
那這個女人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李青實在是想不清楚,但他也深知,自己應該提前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思來想去,他最終決定,將莫力約出來談一談。
如果薛悅欣欺騙了自己,那由此引發的任何惡劣後果,都應該由這個女人來承擔。但莫力是無辜的,他不應該捲入到這場漩渦之中。
直到許久之後風波已定,李青才終於想清楚,將莫力緊緊的拴在身邊,纔是薛悅欣最爲高妙的一步棋。因爲莫力,李青不得不捲入,由此全盤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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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此時此刻的李青還沒有想得這麼長遠,他能做的無非是給莫力打一通電話,詢問他的具體位置,而後約他出來談一談,申明利害關係,希望能將自己的好兄弟從懸崖邊上拉回來。
下午兩點半,李青走進了距離逸東大廈不遠處的一家咖啡館。
他要了一杯拿鐵,一邊品咖啡,一邊透過窗子,欣賞望君港外海天一線的絕美海景。
十多分鐘之後,咖啡館的玻璃門被輕輕拉開,身材高大的莫力低頭走進了屋子。
他四下看看,然後瞅準李青大步走過來,嘴角扯起了近乎於憨傻的笑容:“大哥。”
莫力拉開椅子坐下,將帽子摘下放在右手邊,傻笑着撓了撓頭:“是不是中午的事情,惹你生氣了?”
李青細細打量了他一番,發覺這段日子裡莫力的精神真的好了太多,臉頰也有了紅潤,顯然是過得極其舒心。他剃了圓寸,短短的頭髮貼在頭皮上,整個人都顯得幹練了不少。
“不是中午的事情。”李青淡淡的說道,“雖然那個女記者是我的朋友,但她畢竟偷拍你們在先,我也不怪你。不過你下次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事,也別對一個弱女子下那麼重的手。”
莫力連連點頭:“嘿嘿,是是,我知道了。”
李青問道:“薛悅欣在做什麼?”
“在海邊拍照片呢。”莫力回答,“這個時候水還涼的很,她這些天有點兒感冒,真讓人擔心,萬一又着涼了可怎麼好...”
一談起薛悅欣,莫力就絮絮叨叨說個不停,顯得話尤其多。
“你呢?”李青有些沒好氣的問道,“腿不疼麼?三個月就要複查一次,當初老錢叮囑過你的,怎麼就不記得?”
“呵,呵呵。最近太忙,我給忘了。”莫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這兩天就給錢黎明打電話,讓他幫我安排複查。不過大哥啊,我跟你說,最近我這兩條腿越走越順,有時候就好像是長了兩條真腿一樣,舒服的不得了。”
“畢竟是領先的國際水平,還是有其可取之處的。”李青淡淡的說道,“可假肢畢竟是假肢,你還是多注意一點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