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振不是你的男朋友麼。”李青盯着錢含靈白皙的精緻面頰,淡淡的說道,“不妨直說吧,你是不是在爲他做事。”
“不是。”錢含靈矢口否認,小腦袋向旁一偏,“我一個女孩子,能成什麼事。”
“要說別人不成事我還相信,可要是說你嘛...”李青冷笑一聲,在錢含靈對面的單人牀上坐下來,“溫泉山莊的房子有那麼多,你卻偏要住在這種地方,難道不是爲了掩人耳目...”
沒待李青說完,錢含靈便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我一個人住害怕,在這裡熱鬧,不可以麼?連這你也要管?”
“好啊。”李青撇了撇嘴,停頓了好一會兒纔再度開口,“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既然不喜歡趙振,又爲什麼要幫他做事?上一次在天裕之家我碰巧偷聽了你們的談話,感覺趙振對你也算不錯,基本上可以排除他脅迫你的可能。”
錢含靈沒好氣的問:“你哪隻眼睛看到我不喜歡他了?”
“喏。”李青伸出兩根手指戳了戳眼皮,“兩隻眼睛都看見了。”
錢含靈脣角微微上翹,似笑非笑的說道:“那一定是你眼瞎。”
“哈哈哈哈。”李青禁不住笑出聲,他驀地起身湊到了錢含靈身旁,兩隻手撐在牀邊的被子上。
錢含靈臉色一僵,警惕的問道:“你要幹什麼?”
“我問你一個問題。”李青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女孩兒,“小杜在哪裡?”
錢含靈搖頭,鼓了鼓粉腮:“不知道。”
“我很清楚,你一定知道。”李青緩緩說道,“如果你不告訴我,那就真要小心一點兒了,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尤其是這種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獨處一室...”
“咯咯咯咯。”錢含靈玉手掩住小嘴,一陣嬌笑。
李青面色繃緊,瞪了瞪眼睛:“笑什麼?”
“你不是說不喜歡小丫頭片子麼。”錢含靈抿着小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笑吟吟的看着李青,“你今晚要是敢動我,明天我就去港北李家,看看能不能搶一個李家夫人的位子。”
“你夠狠啊。”李青嘴角狠狠一扯,向後挪了挪身子。他拿錢含靈沒有任何辦法,自知今晚什麼消息也得不到,只能無奈作罷。
“你好好休息吧。”話音落下,李青轉身向着門口走去,他拉開房門,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又頓下腳步,“對了。”
“嗯?”錢含靈扭過小腦袋看着他。
“你睡衣其實挺漂亮的。”李青咧嘴一笑,在錢含靈忽然溫柔下來的眸光中開門離去。
李青走出這棟小樓的時候,江元州早已帶人離開。他向前走了一段路,忽而停下腳步,盯着三樓仍未熄滅的那盞燈光,禁不住無奈苦笑。
“唉。”輕輕嘆了口氣,李青轉身慢悠悠的往前走。他一路回到溫泉山莊北面的小院,脫掉外衣上牀睡覺。
李青睡覺的時候已經過了凌晨一點,所以他第二天起得很晚。直到太陽高高升起,李
青才從睡夢中甦醒過來,看看時間,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九點半了。
“睡了這麼久...”李青嘟囔了一聲,禁不住打個哈欠,揉揉惺忪的睡眼起牀。
他穿好衣服,匆匆洗了把臉,打開門時見得兩名江家保鏢恭敬的站在外面:“李家主,您醒了。”
“嗯。”李青點了下頭,眼底透着一絲疑惑,“你們這是?”
“哦,老先生今早帶着少爺和夫人回去了。害怕耽誤您休息,所以纔沒來打擾。”一名保鏢畢恭畢敬的說道,“老先生吩咐,如果李家主想在溫泉山莊多玩兒幾天,就讓我們盡心侍奉。若是想回去,車已經停在了外面,等您吃過早飯之後就可以走了。”
“已經走了啊。”李青輕輕嘀咕了一聲,心下不由得暗暗思量,江元州等人已經離開,小杜又不在這裡,他再留下也沒有什麼意思,索性也先回鹿水山莊吧。
想到此處,李青便徑自說道:“我沒什麼胃口,早餐也不用吃了,直接回去吧。”
“是,李家主請。”保鏢在前面引路,李青出了小院上車,離開溫泉山莊前往明臺市中心...
幾乎在同一時間,明臺市中心醫院的高檔病房中傳來了殺豬一般的慘叫聲。
“啊!啊...”
護士急匆匆的闖進病房,氣喘吁吁:“怎麼了?怎麼了?”
齊家成躺在病牀上,臉色泛青:“疼!疼死了!”
“不是剛剛給你吃了止疼藥嘛。”護士嘟嚷道,“你的手臂斷掉了,這段時間肯定會疼一些,能忍就儘量忍一忍。”
齊家成臉頰抽搐:“忍不了,真的忍不了,你去想想辦法...”
護士抿了抿小嘴,有些不滿:“止疼藥也吃了,還能有什麼辦法?普通病房斷腿的病人都沒說什麼呢,你一個斷胳膊的...”
“放屁!”旁邊的保鏢厲喝一聲,“我家少爺是什麼人物?怎麼能和那幫窮鬼相提並論?”
護士嚇得一縮脖子,連忙後退一小步,笑聲嘀咕:“那不也是人吶。”
“你...”
保鏢氣憤的揚起手要打,病牀上的齊家成卻突然又是一聲嚎叫:“啊,疼死我了!”
“你快去想辦法!”保鏢指着護士惡狠狠的說道,“否則我饒不了你。”
“那...”護士小臉蒼白,微微猶豫了一下,“我給他打一劑麻醉針吧,不過我可得先跟你們說明白,這種東西打多了反而不利於康復。”
保鏢氣勢洶洶的嚷道:“少特麼廢話,快去準備!”
護士嚇得一個激靈,轉身正欲跑出去,卻在慌張之下突然撞到了一個進來的人身上。
“對不起,對比起!”知道這夥人不好招惹,護士當即連忙道歉。她一擡頭,見得進來的是一個四十歲出頭的中年男子,額頭寬闊,面容剛毅,相貌儀表堂堂。這男人自有一股鐵骨錚錚的硬漢氣質,頜下那沒刮乾淨的青色胡茬更平添了幾分冷酷意味。
“好帥的大叔啊...”護
士心下默默思量着,眼底禁不住泛起了小星星,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
“沒事,走路小心一點兒。”中年男人一隻手搭在護士的肩膀上,將她推到一邊,而後擡眼冷冷的盯着那名保鏢,“你剛剛在嚷什麼?”
這名男子走進屋子裡之後,剛剛還氣焰囂張的保鏢瞬間變成了乖巧的貓咪,止不住的點頭哈腰:“哎呦,二爺您來了!”
躺在牀上的齊家成也止住了叫聲,滿眼驚喜的嚷道:“二叔。”
進來的中年男子,正是剛剛從臨港軍中卸任的齊家家主齊益平次子,齊德。
“我問你剛剛在嚷什麼?”齊德身軀筆直,依然是一副軍人做派,“回答我的問題。”
“啊,是這麼回事兒。”保鏢一臉緊張的回答,“大少疼的厲害,吃了止疼藥也扛不住,我讓護士幫幫忙,再想點兒止疼的辦法。”
齊德偏過頭看着自己的侄子:“很疼麼?”
齊家成重重點了下頭:“二叔,快疼死我了。”
“再疼一點兒,也死不了人。”齊德臉色平靜的說道,“我幫你把另外一隻胳膊也掰斷吧。”
“啊,不用不用。”齊家成將腦袋搖得好似撥浪鼓,“不疼了,二叔你放心,我一點兒也不疼了...”
“嗯。”齊德滿意的點了點頭,偏過頭來對護士說道,“沒事情了,你下去吧。他若是再喊疼,連止疼藥都不用給他吃了。”
護士猛地回過神,紅着小臉點了點下巴,擦着齊德的肩膀慌慌張張跑出去了。
齊德走到病牀旁,拉過一把椅子坐下,輕輕瞥了一眼守在屋子裡的幾名保鏢。
“您二位聊,我們先下去了。”這幾名保鏢當即會意,一個個恭敬的退出了病房。
“一羣飯桶。”齊德低低的說了一聲,而後轉向齊家成,“你爹現在很忙,抽不出空來,所以就讓我過來了。你手下人怎麼樣,傷得嚴重麼?”
“他們都是皮肉傷,能有什麼事情,屬我傷的重。”齊家成嘟嚷着,“二叔,你還管一幫下人做什麼啊,要不是他們廢物,我也不至於傷成這樣。”
齊德說道:“這些都是你的手下人,你對他們不關心,他們就會背叛你。這是做人的道理,你已經這麼大了,不應該讓我來教。”
“我知道了。”齊家成撇了撇嘴,但眼底卻明顯蘊着一絲不好發作的不耐煩神色。
齊德問道:“能確定是誰動的手麼?”
“肯定是江家。”齊家成急忙說道,“我真是太低估江元州那老混蛋了,前天晚上我要是多帶幾個人過去,也不至於落到這步田地。”
齊德眉頭微微一蹙:“你就這麼肯定。”
“百分百的肯定。”齊家成毫不猶豫的回答,“那天晚上江家人對我很不恭敬,江元州甚至都沒給我敬酒。所以我後來纔會發怒,直接掀了那老東西的桌子。”
“可我聽說,那天晚上李青也在?你怎麼確定這件事與他無關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