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剛走到433號病房門口,方勇便快步迎了出來。
“青哥,你終於回來了。”方勇將李青讓進屋子,“我們足足擔心了一整夜啊。”
林秋秋從沙發上站起身,定睛看向李青:“確定與你無關?”
“對啊。”李青毫不猶豫的點了下頭,“我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兩次排查,都很順利,這足以說明問題了吧。”
林秋秋鬆了口氣,再度坐了回去,俏美的臉頰上滿是疲憊。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李青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昨晚實在是太累了,手機又因爲進了太多水報廢掉了。”
方勇道:“昨晚到底出了什麼事?我後來收到消息,你開走的那輛跑車翻進了海里。”
李青坐下來,拉過林秋秋柔軟的玉手放在自己大腿上:“昨晚出了一件好玩兒的事情,尼克以爲我是真的病入膏肓,想趁着這個機會幹掉我。”
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李青嘴角泛起一抹笑意:“結果很不幸,他反倒是被我幹掉了。”
“尼克...死了?”林秋秋愕然的瞪圓了美眸。
李青點了下頭:“我昨晚突然離開,就是爲了去追他。雖然遭到喬雪的阻攔,但最終還是達到了目的,這個傢伙再也不會來煩我了。”
龍五那張老臉狠狠抽搐了一下:“會不會是因爲這件事?”
還沒等李青說話,林秋秋便先一步將龍五的推測否決掉了。
“不可能。”林秋秋說道,“尼克的分量還沒有這麼重,根本不值得督察廳如此大費周章。而且這次還有臨港駐軍和警局的參與,顯然不是這種相對而言的小事能夠解釋的清楚。”
李青問道:“你們現在瞭解多少?”
林秋秋上身微微後仰,一隻小手撐在雪白的牀單上:“我已經動用了所有的關係,但結果卻並不理想。現在只知道是在凌晨兩點左右,督察廳開始了大規模的調動,所有在外人員全部緊急集合。大約一個小時之後,這種騷動蔓延到了警察局和臨港駐軍,開始了全市戒嚴。至於原因,完全不得而知。”
“不可能啊。”李青蹙了下眉頭,“喬雪是周文昊的左膀右臂,又是調查處處長,爲什麼昨夜她沒收到集合命令?即便是聯繫中斷,但是她的住處固定,也不可能沒有人來通知吧。”
“你...”林秋秋擡眼盯着李青,神色有了細微變化。
李青自知失言,當即一縮脖子:“你別誤會,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我也沒想什麼啊。”林秋秋眨了眨美眸,“你昨晚在哪裡睡的?”
“呃,這個...”李青嘴角輕輕一扯,“好像是喬雪家...”
龍五瞬間瞪圓了眼睛:“李青,你昨晚到底是真累還是假累?手機是真進水了還是假進水啊?”
“你別亂說話。”李青沒好氣的嘟嚷,“我們昨晚從南里大橋一直打到付雲山小區,你說我真累還是假累?”
龍五依然是不服氣的問道:“既然打得那麼兇,她還能留你住下?”
“誰都沒有力氣了嘛。”李青將報廢的電話掏出來扔在一邊,而後伸手指了指龍五,“你這老頭兒,不要在這裡挑撥我和秋秋的關係啊。”
龍五嗤了一聲,不屑的扭過了頭:“你自己不老實,能怨得旁人挑撥麼。”
“秋秋,你還是相信我的對吧?”李青捏住了林秋秋柔軟的小手。
“哼。”林秋秋含混不清的哼了一聲,“這件事咱倆回家私下再說,現在先搞清楚督察廳究竟出了什麼事。”
李青狠狠瞪了龍五一眼,而後問道:“給馬寶山打電話了麼?”
“林總剛剛打過了。”方勇急忙跑出來救場,“馬寶山也是一問三不知,只說他是半夜接到了命令,現在更是一頭霧水。”
“嘖,這就有意思了。”李青揉了揉太陽穴,“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值得如此嚴密的封鎖消息呢...”
沉吟片刻,李青同林秋秋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讀懂了彼此眼底的意味。
“還有一個人。”李青看到林秋秋點了下頭,繼續說道,“他一定是知情者,就看是否願意透漏消息了。”
話音落下,李青已經站起身走到了桌邊的電話機旁,拿起了話筒。
方勇一臉疑惑:“青哥,你這是要打給誰啊?”
“謝洪波。”林秋秋淡淡的回答。
“嗯。”李青點了下頭,直接撥了謝洪波的手機號碼。
等了好一會兒,但卻無人接聽。
李青放下話筒,轉過身來滿臉無奈的一攤手:“沒辦法,看來我們只能等消息了。”
臨港督察廳,稽查行動處。
謝洪波輕輕瞥了一眼暗掉的手機屏幕,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敢不接李家主的電話,只怕整個臨港也找不出幾個人來吧。”謝洪波低低的說道,臉上帶着一種似笑非笑的微妙表情。
“謝處。”一名手下人跑進了辦公室,“喬處到了。”
“哦。”謝洪波應了一聲,起身走到門口。他將身體輕輕倚靠在門上,兩臂抱在胸前,目光銳利的盯向走廊深處。
臨港督察廳的其他人員全都擠到各自的辦公室門口,靜靜的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走廊響起了清脆的腳步聲,喬雪快步走過來,在衆人的目光中一直來到了謝洪波面前。
她擡起頭緊盯着謝洪波的雙眼,壓低了聲音問:“出什麼事了?”
謝洪波的目光從喬雪身上跳躍過去,看向了走廊中的其他人。僅僅片刻工夫,四下裡便傳來此起彼伏的咳嗽聲,人們各自紛紛散去,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沒有人告訴你麼?”謝洪波用手摩挲着下巴,意味深長的問道。
“沒有,我也沒有主動去問。”喬雪說道,“你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呃...”謝洪波轉身走進了辦公室,“你要是這麼問,我真就是有點兒爲難。”
喬雪眨了下眼,跟在謝洪波身後進了辦公室:“周廳長在哪裡?”
“你想見他?”
“他被你軟禁了?”
謝洪波嘴角一扯:“喬警司,你當我三頭六臂啊?囚禁臨港督察廳廳長,真虧你能想得出來!”
“那他在哪裡?”
“你跟我來。”謝洪波一轉身,從喬雪身旁繞過,出門去了。
喬雪緊緊跟在謝洪波身後,兩個人一路走過長長的走廊,穿過天橋走到了實驗樓,而後又坐電梯向地下三層去了。
“你要帶我去哪裡?”喬雪冷冷的問道。
“你看呢?”謝洪波反問,在電梯抵達地下三層時,率先走了出去。
他向前走了十餘米,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向身後看,喬雪還呆在電梯裡沒有跟出來。
“你不是要見周廳長麼?”謝洪波冷聲問。
喬雪一隻手撐住電梯,嬌軀止不住的顫抖。她已經聯想到了最不切實際的可能,因爲實驗樓的地下三層,是停屍間。
電梯門正欲關閉,喬雪陡然一伸手將之擋開,眸光冰冷的盯住了謝洪波:“你告訴我,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是。”謝洪波點頭,“昨夜十一點左右,周廳長在辦公室被刺身亡。”
“胡說八道!”喬雪冷聲一喝,“我昨晚十點半還和他通過電話!”
“這我知道。”謝洪波繼續點頭,臉色沒有絲毫變化,“我們查了通話記錄,在那之後不足一個小時,周廳長就遇刺了。一支弩箭近距離穿透了他的心臟,至今沒有查到半點兒有關於兇手的線索。”
盯着喬雪那副呆滯表情,謝洪波向着走廊盡頭的白色金屬門指了指:“不打算去看一看麼?”
喬雪輕輕點了下頭,邁出了一步。不過緊接着她腳下便是一軟,直接撲倒在地。
對於喬雪而言,這個消息太過駭然,太過不可思議了。她今早出門的時候便察覺到了不尋常之處,這一路之上考慮到了千百種可能性,甚至包括督察廳遇襲,周文昊被軟禁等等,但卻唯獨沒有料到周文昊會遇刺身亡。
堂堂一任督察廳廳長遇刺而亡,這條消息如果放出去,足以震悚臨港,其級別要遠勝於當年的三家滅陳,堪稱百年未有之事!
謝洪波向前走了兩步,微微俯身,向着喬雪伸出了一隻手。
緊緊咬着牙齒,喬雪絲毫不領謝洪波的情。她玉手撐住地面,強撐着身體爬了起來,聲音已經完全變了音調:“帶我去。”
“好。”謝洪波收回手,轉過身繼續往前走。
喬雪渾身僵硬的跟在謝洪波身後,短短的一條走廊,卻好似走了整整一個世紀。
“事情很麻煩,現在消息還在秘密封鎖當中,知情人員都被控制在了督察廳內部,等待上級指示過後,纔會將他們放出去。”謝洪波走到門前,壓低了聲音說道,“無論怎樣,這是我們最艱難的一段時期,希望你能夠保持克制。”
喬雪雙眸一眨不眨,好似完全沒有將謝洪波的這番言語聽進去。
輕輕嘆了口氣,謝洪波拉開了門,輕輕嘆一口氣:“隨我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