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嫌他做得不夠好?
九娘愣怔的看向楚東陽許久,張了張嘴,才嘿嘿的乾笑兩聲,快步走過來摟住楚東陽的腰,用腦袋蹭着他的胸口,然後仰着頭看向他,道:“相公別多心,我看這個純粹是因爲好奇,並非你想的那樣……”
若是敢嫌他做得不夠好,說不定他發狂起來會讓她幾天都下不了牀。
楚東陽擡手按了按她的腦袋,蹙着眉心嘆了口氣,道:“以後不許有這樣的好奇心。”
他不知道九娘怎麼能看懂這些畫冊,當初在西北關營地的營房裡搜出一本這種畫冊,他研究了許久都沒看明白,最後是一個副將看到了,笑得賊兮兮的說:“沒想到左前鋒平日看着冷麪冷血,私下竟偷偷看春宮畫冊!我也想漲漲姿勢,以後有機會找姑娘時說不定能用得上……”
畫冊雖看不太懂,但是“春宮”二字還是能理解的。
楚東陽當時的表情跟剛纔翻看那兩本畫冊時差不多。
九娘竟能看得懂這些?
不過九娘會作圖,看得懂這些也不難理解。
九娘看着楚東陽眉頭擰着,神色十分複雜,心裡咯噔一下,他是不是覺得她看這種畫冊不正經?
“相公,”九娘咬了咬脣,小心翼翼的道:“在畫冊上門的圖,寥寥幾筆,畫得這樣抽象,其實,我也不大看得懂的。”
楚東陽睨着她,她不敢與他對視,目光閃爍,顯然就是在胡扯。
他嘆了嘆,擡手捏着九孃的臉,一本正經的道:“罷了,看了就看了吧!若是有什麼地方不懂的,晚上咱們在一起研究。”
九娘臉色變了又變,看着楚東陽那嚴肅認真的表情,最後只能不甘不願的點頭,捏緊手上的紗布,道:“不是說有位兄弟被砸傷了腳趾頭嗎?我跟你一起去送藥吧!”
楚東陽鬆開九娘,幫她理了理衣裳,道:“那你在這等我,我先去找殷神醫拿藥。”
“好!”九娘點頭應着,眨眼間楚東陽閃身出去了。
……
腳趾頭被砸傷的是位十六七歲的小夥子,跟祥子一個村的,叫東子。
東子個子不高,人也精瘦,可是力氣卻很大。
旁人砸了好幾下都砸不碎的大石頭,讓他上。
他接過鐵錘擺好架勢便開砸。
此時不知道哪裡躥出來兩條狗正在打鬧,撞了他腿一下,他手一歪,便砸到了自己大腳趾頭。
大腳趾被砸得血肉模糊,隱約能看見碎裂的骨頭戳破肉冒了出來。
九娘跟楚東陽過來時,東子一個人坐在路邊的草地上,旁邊燒了一小堆火已經被撲滅,東子手上抓着一把草木灰正準備往叫上摸。
草木灰能止血。
九娘卻沉下臉來,快一步走過去,一把拍開東子的手,大聲喝斥:“你弄這個做什麼?你的腳還想不想要了?”
“這個……我……聽老人說這個能止血……”東子看到九娘時,煞白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可發現九娘正沉着臉盯着他腳,突然心裡一慌,連忙將被砸傷的只腳縮回來,結結巴巴的解釋。
九娘吸了一口氣,緩了緩,道:“我們帶了藥過來,先幫你清洗一下傷口,上藥包紮吧!”
草木灰雖然能止血,但是不安全、不衛生,那腳趾頭被砸血肉模糊,如果細菌感染,會引起發炎,嚴重的話整條腿都要廢了。
楚東陽拎着一罈子酒過來,拍了拍九孃的肩膀:“你去草棚那邊等我!”
九娘知道楚東陽不想讓她看,她也不想看。
她點點頭,看向東子道:“小兄弟是哪個村子的?等會兒處理好傷口,便讓人送你回去,好好在家養傷。傷得這麼重,至少大半個月不能幹重活了。”
東子一聽這話臉色更白了,握緊拳頭道:“我不用養傷,我坐在這兒歇一會兒就行了,我沒事的!什麼重活累活我都能幹,別看我個子小,我力氣很大的……”
爲了證明給九娘看他真的沒事兒,他咬着牙撐着地面就要站起來。
好不容易攬到這份活兒,每天能賺十多文錢,若是丟了這份活兒,他拿什麼養家餬口?
所以,拼死也要護住這份工,不能讓東家將他踢走。
楚東陽皺着眉按住東子的腳,冷聲道:“老實坐好!”
東子怔了怔,乖乖坐下一動也不敢動。
九娘知道,爲了掙錢連身體也不愛惜的人,肯定家境很困難。可掙這麼一點錢不要命,也太不值了。
況且這人是給他做工,雖然現在沒有什麼勞動保護法,但這算是工傷,她多少得爲這些員工負責!否則到時事情嚴重到出人命的地步,更加麻煩!
九娘有些頭疼的捏了捏額角,耐着性子對東子道:“小兄弟,身體最重要。你好好在家裡養着,我們抓好藥給你帶回去敷。你在家養傷的這幾日,我每日給你八文錢,等你腳好了,可以再來幹活,反正這活兒十天半個月也做不完。”
這裡幹活的人每人每日是十六文錢,九娘開這八文錢算是最低保障,給他一半的工錢讓他帶薪修養。
東子震驚的睜大眼睛,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受了傷不能幹活了,還能有工錢拿?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啊!
雖然八文錢是現在工錢的一半,但是對他來說,已經很多了。
東子半晌才反應過來,隨即有些侷促的攥緊褲腿兒,搖着頭道:“我沒幹活兒,不能平白無故的拿你銀子。”
雖然剛纔聽到九娘說在家養着也有錢時,他心裡是萬分喜悅的,可他東子不是貪心的人,這種貪便宜的事兒他不會做。
樸實的莊稼人講求一分耕耘一分收穫,沒有付出,得到的好處,他接受了,便心裡難安。
東子腦子也不笨不傻,知道楚東陽和九孃的爲人很好,只要踏實肯幹,他們定然不會虧待自己的。
所以,不能被這八文錢迷昏頭。
九娘朝四周看了看,確定附近沒有外人,這才笑道:“你在我這裡幹活受了傷,我多少要付一半責任的。不過這錢我也不可能一直給下去,這個傷大概需要養半個月,我便將十五天的錢一起結算給你。若是傷好了,你不想在我這裡做也行的。”
楚東陽深深的看了九娘一眼,抿着脣不說話。
東子揪着褲腿兒的手滲出了汗,繃着臉依舊搖頭:“只是傷了腳趾頭而已,不用修養在半個月。一天吧,最多三天,我便能來幹活。”
九娘板着臉道:“你若是這般逞強,那便不用來這裡幹活了,你這樣的工人我不敢要!萬一有個好歹,你家裡人鬧來我這裡,我還得想法子應付他們。”
“不會的,不會!我家裡人不會來鬧的。”東子緊張的辯解:“我只是覺得我這傷算不得什麼,不需要養半個月那麼久……”
九娘想了想,道:“這個藥是問神醫要的,藥效奇好。那你十天後再過來吧,到時候找神醫給你驗一驗,確定沒事的再幹活兒。總之不能落在病根才行。”
東子連忙點頭:“謝謝嫂子,謝謝東陽大哥!”
九娘對楚東陽道:“相公,那你先幫他清洗傷口,上藥包紮吧!我回去拿工錢給小兄弟。”
楚東陽眯了眯眼睛,道:“這會兒日頭太烈,你先去去草棚那邊等我,我很快幫他處理好傷口,等會兒陪你一起回去。”
九娘白了他一眼,低聲道:“好了,我纔沒有那麼嬌氣,我自己回去,很快就過來了。”
九娘說完,便轉身走了。
楚東陽嘆了口氣,拿九娘沒辦法。
東子侷促不安的看着九娘走遠的身影,又看了看楚東陽,小心翼翼的道:“東陽大哥,要不然你先送嫂子回去吧!我這傷,我能忍得住。”
楚東陽一手拿着酒罈子,一手按住東子受傷的那隻腳,沉聲道:“用烈酒給你清洗一下傷口,有點疼,你忍着點。”
東子握緊拳頭:“我不怕疼。”
楚東陽瞥了他一眼,用嘴咬開酒罈子的蓋子,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
當烈酒倒在傷口的那一瞬,東子忍不住嗷叫了一聲,然後死死的咬着牙,不讓自己發出聲音,脖子上的青筋凸顯得幾乎要爆裂。
楚東陽常年在軍營,簡單的包紮傷口他還是會的。
他動作麻利的給東子清洗、上藥、包紮。
“好了。前面三日最好臥牀休息,且不能讓傷口沾到水。”楚東陽站起來,指着地上的藥對東子道:“這個藥你帶回去,每天換一次,就照着我剛纔幫你上藥那樣的做就行了。”
東子痛得臉都青黑了,直到楚東陽包紮好,他都還沒緩過來。
他咬着牙艱難的擠出幾個字:“謝謝……東陽、大哥!”
“我帶你去草棚那邊歇一會兒,九娘大概要等一會兒才能過來。”楚東陽說着,伸手扶住東子的胳膊,一把將他扛上肩頭。
……
在遠處幹活兒的人一直注意着這邊的情況,特別是和東子一個村的那些人,都再替東子擔憂。
腳趾頭都砸爛了,恐怕這份活兒要丟了。
東子全家還指望着他拿錢買米下鍋呢,現在活兒丟了,人還受傷了,這不是把人往死裡逼麼?
“祥子,怎麼辦?”大牛擦了擦汗,問身邊的祥子。
祥子嘆了口氣,無奈的道:“還能怎麼辦?只能盼着他傷得輕一些,快點將傷養好,說不定東陽大哥和嫂子還能讓他繼續留下來幹活。”
“那腳趾頭都砸爛了……”大牛皺緊了眉頭,覺得希望不大,他看向成祥子,道:“祥子,東家這麼看得起你,不如你去找東家求求情,讓他們……”
祥子沉着臉打斷他的話:“大牛,這種話千萬不能亂說,若是讓東陽大哥和嫂子聽到了,該不高興了。他們夫妻倆都是心腸好的人,對誰都好,對我也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東子他受了傷,幾時能養好,還能不能幹這樣的重活,咱們還都不清楚,我這麼貿貿然的跑去找東陽大哥和嫂子求情,這算什麼?”
大牛漲紅着臉,撓着頭賠笑道:“我最快,說話不經大腦,你別見怪,也別生氣!唉,我是覺得東子家那麼苦,他若是丟了這份工,他那一家人可咋辦?”
祥子抿緊了脣,看着楚東陽將東子扛上肩頭的那一幕,眼底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釋然了。
他繼續敲着石頭,對大牛道:“咱們認真幹活纔是正經,你別操心東子的事情了。東陽大哥和嫂子的心腸好,東子在這裡幹活又踏實肯幹,他們斷然不會虧了東子的。”
大牛想了想,還是不放心的道:“等會兒收工了咱們去問問東子,東家跟他說了啥。”
祥子沉聲道:“那也是收工後的事兒,現在專心幹活!”
……
九娘從家裡拿了碎銀子過來,給東子結算了工錢。
“你幹了十一日活兒,每日十六文錢,工錢一共是一百七十六文錢。另外預付十日的工錢,每日八文錢,是八十文。你沒有在春秀那裡吃過飯,那便不用扣飯錢。吶,這裡一共是兩百五十六文錢。”九娘將錢遞給東子,道:“若是有人問起,你最好別跟旁人說你修養的這十日我們也給工錢。”
不是九娘有小人心思,實在是人心隔肚皮,萬一這些來幹活兒的人中就有偷奸耍滑的人,故意把自己弄個工傷騙低保,那她不是被坑得慘?畢竟這種事兒在現代簡直太多了,還是小心謹慎一點爲好。
東子倒是沒有想到這麼多,不過這是九孃的要求,他自然是會遵從的。
“嫂子放心,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就算我爹孃,我也不會告訴。”東子說着,從那一袋錢中拿出八十文來裝到另一個口袋。
九娘點點頭,看向楚東陽:“相公安排人送小兄弟回去吧!”
冷肅這會兒正騎着戚少陌的自行車從鎮上回來,後座綁着一個竹筐,裡面裝滿了生活用品。
楚東陽朝冷肅吹了聲口哨,示意他將車子騎過來。
冷肅聽到楚東陽的召喚,立刻奮力蹬了十幾下,來到了草棚邊,跳下自行車進進草棚:“楚大哥,嫂子,什麼事兒?”
楚東陽指了指東子,對冷肅道:“小兄弟傷了腳,你騎車送他回去。”
“好!”冷肅點點頭,表示沒問題,不過指了指自行車後座上綁着的竹筐,道:“我先將這些東西帶回去,等會兒再過來。”
“這些東西先放在草棚吧,誰還能拿了你的不成?”楚東陽瞥了冷肅一眼,道:“你現在就送小兄弟回去,別耽誤時間。”
冷肅忸怩了一下,這纔不情不願的將自行車後座的竹筐卸下來,放到角落裡,對九娘道:“嫂子,你會在這裡呆一會兒再回去的吧?那你幫我看着這些東西,別給別人翻。”
九娘不由得挑眉:“你買了些什麼?”
什麼東西見不得人?
冷肅臉紅了紅,望着草棚頂,道:“沒什麼,就是梓嫿讓我幫她買一些女人家的東西……”
九娘笑了。
原來是給自家媳婦兒買的,難怪不讓外人碰呢。
東子聽了便連忙道:“冷大哥,要不然你先將東西帶回家再過來,我晚些回去也沒關係。麻煩你送我回去已經很不好意思了,不能再因爲我耽誤了你的私事。”
冷肅朝楚東陽看去,用眼神徵詢他的意見。
楚東陽擺擺手,道:“那你快些過來。”
“好嘞!”冷肅高聲應着,扛着竹筐飛奔離去。
東子看得目瞪口呆。
跑得好快啊,像一陣風似的,嗖的一下就不見了。
九娘倒了一碗水遞給東子,笑道:“別看了,看不到了,他這會兒說不定已經到家了。”
東子接過水倒了聲謝,喃喃道:“冷肅大哥的武功真厲害。”
九娘笑了笑,沒接話,心說楚東陽的武功更厲害。
三個人在草棚裡呆了一會兒,便看到遠處駛來幾輛馬車。
九娘眯着眼看去,嘀咕道:“這馬車很豪華,不知道又是哪位富貴人家!不過這富貴人家跑來這窮鄉僻壤的小村子裡做什麼?”
東子也朝那幾輛馬車看去,誠實的道:“這幾輛馬車雖豪華,可我看着還不如前幾日冷大哥用來迎親的那輛馬車好。”
九娘挑着眉睨了東子一眼,知道這孩子不是愛拍馬屁之人,便笑着朝他豎起大拇指,道:“有眼光!”
冷肅用來迎親的那輛馬車,是九娘設計並且親手打造的,不論是外觀還是性能上,都不是這幾輛馬車能比的。
這點自信,九娘還是有的。
楚東陽瞥了一眼那幾輛馬車,便道:“戚家派來接戚少陌的人到了。”
九娘驚訝的看了楚東陽一眼:“馬車上有什麼標誌不成,你一眼就能看出那是戚家的馬車?”
楚東陽眼力好,九娘一向知道,可這也太好了點吧?
從草棚到那馬車至少有五百米遠,九娘大致能看到馬車外觀很耀眼,知道這是有錢人的豪車,可這馬車沒有什麼明顯的大標誌啊,楚東陽從哪裡看出來這是戚家的?
楚東陽聳聳肩:“猜的。”
戚家除了戚少陌霸道驕橫一些,其他人都十分低調,特別是戚大人,一國之相,權傾朝野,但是爲人處事卻十分低調的。
所以,戚家的馬車不會有太過明顯的標誌。
九娘沒好氣的瞥了楚東陽一眼,道:“戚少陌這會兒好像是在山上掏鳥窩吧?現在讓人去將他叫回來?”
“他玩累了自然會回來的。”楚東陽淡淡的道:“這些人趕了那麼多日的路,怕是要歇一日纔會啓程回京,不用急着將他叫回來。”
九娘好笑的看向楚東陽,急着將戚少陌送走的人是他,現在人家來接了,拖拖拉拉的人也是他。
他這是捨不得戚少陌不成?
“東子,你在這裡等着,冷肅很多就過來送你回去。”楚東陽說着,便拉着九孃的手,走到路邊。
“馬車上有貴客?”九娘捏了捏楚東陽的手心,低聲問。
而且這位貴客還不是一般的尊貴,若不然,楚東陽那麼淡漠冷情的人,怎麼親自走到路邊來迎接?
“嗯。”楚東陽點頭。
若是單純派人來接戚少陌回去的,那護衛們大可騎馬來,或者只帶一輛馬車,這樣也省事一些。
可現在這麼多輛馬車,恐怕馬車上的人身份尊貴,並且不是接戚少陌回去這麼簡單。
楚東陽拉緊九孃的手,低聲寬慰她:“不用怕!除非是當今聖上來了,不然誰也不能欺負得了咱們。”
九娘偏頭打量楚東陽,笑着道:“我沒有怕啊!只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跟京都的貴人接觸,心裡有點小緊張罷了。對了,等會兒見到貴客,我需要怎麼見禮?要跪下嗎?唔,我不太懂這些,可別給你丟臉纔好!”
九娘說着,臉上微微有些不自在。
來到古代,除了幾個來歷不凡的小少爺們,她還沒有見過什麼大人物,也沒有給誰行過禮,壓根不知道這個時代的人是怎麼行禮的。
楚東陽微愣了一下,捏了捏她的手心,道:“不用下跪。”
九娘正琢磨着“不用下跪”又該如何行禮時,馬車已經停在他們面前。
停在最前的那輛馬車上,一隻素手撩起了窗簾,露出一張精緻姣好的清麗容顏。
九娘愣了愣,來接戚少陌的人是女的!
楚東陽也微微有些驚訝,他還以爲是戚大人或者是戚夫人親自來接呢!
“你便是楚東陽?”馬車上的女子開口說話,聲音婉轉動人,十分好聽。
楚東陽點點頭,算是回答。
那女子看到楚東陽這冷冷淡淡的態度,不由得皺了皺眉:“戚家公子呢,怎沒見他在此?”
楚東陽聲音清冷:“他在山上。”
“山上?”車上女子將簾子撩更開一些,伸出頭來朝山上看去,邊問:“這山上的樹蔥蔥郁郁,倒是好看。只是這山上有何好玩的,他跑山上作甚?”
楚東陽道:“掏鳥窩。”
“掏鳥窩?”那女子聲音突然拔高,隱隱透着些許興奮,放下簾子,沒一會兒便從馬車上跳下來:“我也要去!”
九娘看着眼前打扮嬌俏靚麗的小姑娘,不由得眼角抽了抽,該不明白這又是唱得哪一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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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娘是狠心腸,刻薄寡恩盼兒子。
姐妹各有心思,親戚謀劃算計。
她那個便宜姥姥還老蚌懷珠,一家幾口面臨被趕出門的下場。
只是那個把她爹賣出來當上門女婿的爺奶家,根本也無法容留她們。
握緊小拳頭,這輩子她決不再隱忍受欺。發家致富斗極品,招來桃花朵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