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從楚東陽那兒得到的銀子,全都攥在李氏的手上,不過她倒不是個會虧待自己嘴巴的人,老楊家頓頓都有肉,肚子了從不缺油水!
可那碗裡香飄四溢的紅燒肉愣是勾得她口水直流,嘴饞得不行。
她繃着一張臉,惡聲惡氣的說:“我和你爹一大把年紀了還得去田裡忙活到天黑,這會兒哪兒就吃得上飯?你們別吃了,把剩下的那肉給我端回去,省得我還得摸黑做飯!”
李氏說這話的時候,黑着臉惡狠狠的瞪着九娘,好似九娘若是不應許她,她便撲過來咬人!
這哪裡是要?分明就是搶啊!
九娘還真是一次見識到這麼粗暴蠻橫的人,着實被李氏嚇了一跳,心都揪起來了,臉上的笑也有一瞬間的僵硬,可很快就又甜美如初了,笑着說:“既然娘不嫌棄我們的口水,那吃剩的這些您就端回去吧!”
這話說的,又是口水又是吃剩,李氏聽了氣得肝都冒煙兒了。
九娘卻又做出一個溫柔體貼乖巧兒媳的模樣,繼續說:“外面這般黑,路也不好走,娘也沒提盞油燈照明,這人上了年紀眼睛也不好使了,若是娘端着碗肉在半道兒上摔倒了,那多糟糕!不如我送娘回去吧!這幾天我和相公都沒米下鍋了,你看我們這光吃菜沒米飯,肚子也填不飽,正好去娘那邊扛半袋子米過來!”
“你這小娼婦,竟敢咒我摔倒!你是不是想咒我死啊?你還想去我家扛米?呸!你這臭不要臉的賤蹄子,看老孃不把你這臭嘴撕爛!”李氏這下忍無可忍,這小貨不但敢這般頂嘴,還想打她家米的主意,火氣一上來,嗷的一聲便衝了過去,五指大張,打算先扯頭髮再撓臉。
九娘一看這架勢,暗叫不好,沒想到這老太婆居然真動手。
眼看着李氏那九陰白骨爪已經迎面襲來,她扶着桌面往後退了,正想着該如何躲開李氏的攻擊還是咬牙跟她幹一仗時,一股勁風掃過耳際,只聽李氏像殺豬般的嗷叫了一聲,然後破口大罵,尖銳的聲音直擊耳膜。
“你這個逆子,斷了腿的廢物,居然敢對老孃動手!看老天打雷劈死你這個忘恩負義的野崽子……”
楚東陽捏着李氏的手腕,面色陰沉,眼中寒光冷然,手一使勁,便將李氏推開:“你最好立刻閉嘴,然後從這裡滾出去!別拿養育之恩說事兒!你素來知我不是個好欺負的,過去那些我也不與你計較了,從今往後,你若是不來招事兒,我便還敬你一聲娘,如若再像這般潑辣蠻狠,休怪我拿棍打你出去!”
參軍之前,楚東陽在老楊家每天只有一頓飯,不給吃飽還有意讓他乾重活累活。說的好聽是養子,說的不好聽,也就是一個一天只管一頓飯的奴才,命比狗賤!
楚東陽念着好歹老楊家將他養大,這份恩情他也記着,參軍後的補貼都給了李氏,就當做是還了這份恩情。
可他受傷歸來,沒想到李氏竟然做得這般絕,素來不甚在乎的銀錢的楚東陽,此時也將這事兒給記上了。
李氏被楚東陽這麼一推,後退了幾步撞到了凳子,一屁股坐到地上,乾脆不起來了,便撒潑打滾邊扯着嗓子嚎:“老天啊,開開眼啊……兒子動手打老孃啊!手下這般重,這是想要老孃的老命啊!辛辛苦苦將他養大,他竟恩將仇報!求求老天爺打雷劈死這孽畜啊……”
李氏那聲音本來就尖銳,嘴上功夫又是一流,此時叫罵得一套一套的,跟哭喪似的。
九娘看着地上翻來滾去的李氏,有些頭疼的看向楚東陽,小聲問:“現在怎麼辦?她這般嚎法,隔壁鄰舍的都聽見……”
楚東陽扶住她的肩頭,面色陰沉,冷冷的說:“由着她哭鬧!聽見便聽見,難不成敢抓我去官府不成?況且那官老爺跟我有幾分交情,斷不會冤枉我的。”
李氏聽到楚東陽那冷漠的話,哭罵的聲音嘎然止住,雙眼含恨的朝楚東陽射過來,怒聲道:“你這野崽子,等我兒孝賢考上大官,定要將你送去吃牢飯!”
罵完又繼續打滾哭嚎。
“你吃飽了嗎?”楚東陽卻突然看向九娘,淡淡的問道。
“吃飽了!”九娘嘴角扯了扯,點頭道。
“把桌上的菜收拾一下,然後給我打盆水來。”楚東陽說。
九娘不解的問:“打盆水來幹嘛?”
難不成楚東陽要用水潑李氏?鍋裡的水好像燒開了呢……
“打水來當然是伺候我漱洗啊!天色不早了,早些回房歇着!”楚東陽坐回凳子上,擡頭朝站在身旁的九娘看了一眼,他的手搭在受傷的腿上按了按,淡淡的說。
九娘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好!”
兩人這雲淡風輕自顧自的閒聊,完全將李氏無視了,不管她如何賣力表演,兩人直把她當空氣。
就在這時,楊老頭突然衝進了廚房,看到在地上翻滾的李氏,便又驚又怒的問:“老婆子,咋回事?”
楊老頭本來已經躺在牀上,可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乾脆跟過來看熱鬧,可走到附近卻聽見自家老婆子的那獨特的哭嚎聲,他感覺有些不對勁兒,況且隔壁鄰舍都敞開門伸長腦袋出來,小聲的議論,不時傳來幾聲嘲諷的笑,他心裡咯噔一下,連忙往老宅子跑來。
李氏看到楊老頭來了,氣焰更加高了,給楊老頭使了個眼色,然後一下子從地上蹦起來,就朝九娘撲過去。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太突然,九娘躲閃不及,頭髮被李氏給死死的抓住,發狠的撕扯。
楚東陽原本已坐下來,等他發覺李氏的意圖時,想阻止已經來不及。
他急忙站起來,可因爲用力過猛,腿上一陣劇痛,讓他又重重坐回凳子上。
“你放開她!”腿上的痛讓楚東陽臉色發白,火光跳躍在他臉上,襯得他臉上的表情更加陰沉可怖,就像一個索命閻王。
李氏此時盛怒,哪裡還顧忌楚東陽?她撕扯着九孃的頭髮,恨不得將她頭皮都掀了,誰讓這小賤人算計她家米還咒她死,能輕饒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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