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老七出院時,李虎專門安排了車送他回家,閆海濤也被放了半天假。
來到響水村,剛進村就遇到煙鍋巴。他用難以表述的笑容看着車子,以及車子裡的人。
“喲,老七回來了!”煙鍋巴髒兮兮的手把着車窗,“嘖嘖,坐上大汽車啦!”
閆老七現在壓根就沒心情去理會他,他已經聽兒子說起事情的緣由了,現在肺都氣炸了。
“煙鍋巴,你到底對我家作了啥?”閆老七怒斥,“因爲你,我爺倆撅着屁股還了那麼多債啊!”
想起這些年一家子受的難,兩父子忍不住都紅了眼睛,滿目怒火。
煙鍋巴愣了一下,嘟噥道:“你們說啥?我煙鍋巴有啥對不住你們的?別特麼給老子找茬啊,信不信我削你?”
“你特麼削一個試試!”閆海濤爆發了,他拉開車門跳下車去,一把揪住煙鍋巴的衣裳領子,憤怒地注視着他,“當初俺們給你錢,讓你還給高利貸,你啥時候還的?”
煙鍋巴嚇得直抽氣兒,嗝一個接一個地打。他心裡想,壞菜啦,這麼蠢的兩父子,咋還惦記上這個了?
當初他是牽線的人,所以無論是借還是還,都經了他的手。高利貸都是陰陽合同,他是知道這一點的,比方說你要借兩萬,可能七扣八扣到手就只有一萬多點。
當是閆海濤父子借到手一萬二,其實只需要從高利貸那裡借一萬五即可。可是煙鍋巴直接借了兩萬,從中蒙去三千。還錢的時候,他又狠狠的揩了一把油。
閆老七父子倆光景過得這麼慘,可以說和他有着直接的關聯。
只是這倆人傻,他不說便沒人知道了。反正高利貸又不是慈善家,只會催債,不會告訴他們那麼詳細的。再說了,就算是告訴了,他們也未準能聽得懂啊。
不怕,反正對方也都是村裡的獨戶,祖上是這裡的倒插門,在村裡有啥地位可言?
他冷哼一聲,掙脫閆海濤,一溜煙跑進村裡。
農村人,尤其是這種小村子,宗族觀念特別強。只要他回去,拉了親朋好友出來,看這小子還猖狂個啥。
哼,反正他拿不出真憑實據,紅口白牙算個啥?
沒多久,煙鍋巴當真領了一羣人出來,手裡拿着各種農具傢什,要將這輛車圍起來。
可是知道,他們趕過來的時候,卻看到一票小混混。煙鍋巴和鄧金煥打過交道,當初幫着閆老七借錢,就是他和鄧金煥直接經手的。
現在再看到鄧金煥出現,他忍不住咯噔一下,心沉到谷底。
“媽呀,他怎麼來了呢?”煙鍋巴腿發抖。
鄧金煥可不是閆老七,他心狠手辣着咧,可不是他這個小電工能鬥得過的。
“煙鍋巴,你還記得我啊?”鄧金煥臉上掛着邪性的笑容,抽着煙走向他。
……
李虎正在辦公室拿着原始種研究呢,就得到閆海濤打來的報喜電話:“李大哥,事兒成啦,高利貸的問題解決了,原來都是煙鍋巴搞的鬼!”
高利貸和煙鍋巴聊了聊,然後煙鍋巴就變得很慘,這當然不關李虎的事了。
李虎很高興:“那就好,以後甭再有這麼大壓力了。對了,和你們村長聯繫的事兒怎樣了?”
“村長在呢,他說中。”閆海濤道。
其實村長都是煙鍋巴的親戚,看到閆海濤居然結交上了這麼牛氣的朋友,他嚇得兩腿發軟,哪還有底氣說不?反正村裡都是五百畝鹽鹼地,
被洪水糟蹋了,啥也做不成,索性作個順水人情了。
這可絕對是個大好消息,李虎爲了防止萬一,掛上電話馬上就趕去響水村。去的時候,他還特地帶上了公證處的公證員。
在村民們的圍觀下,在公證處公證員的見證下,李虎和響水村以村長爲代表的村民們簽訂了二十年的合同。
“李大哥,合同一簽二十年,有點太過了吧?”閆海濤悄悄地說,“我們村這五百多畝地,真的不能種東西啦。”
“沒事,我自有辦法。”李虎衝他淡淡一笑。
閆海濤精神狀態很好,看得出他完全沒有心理負擔了,整個人容光煥發。腰板挺直,個兒都似竄高了幾公分。
李虎並沒有虧待響水村,每畝地他每年給三千塊,五百畝地十年一付錢。
許多人家都是昔日裡富貴,家道中落的。
尤其是這二十多年,好多人都手頭緊,缺錢的厲害。猛不丁一家拿了幾萬塊,一個個都喜滋滋的。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滋滋的,煙鍋巴就不是。他躲在人羣裡,怨毒的看着李虎和閆海濤。
“哼,老子現在弄不了你,不等於以後弄不了!”他惡狠狠地發誓。
他掏出幾百年前的磚頭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喂,哥,我跟你說個事兒啊……”
李虎當然明白,事情不可能總是這麼一帆風順。首先面臨的問題,就是土壤肥力恢復的事情。
這可是所有問題之中的重中之重,他一方面取土質讓嶽婉韻研究,一方面自己也根據五行石的反應,開闢了一塊一分地的試驗田進行試驗。
他聘請閆老七當護田工,一個月開兩千元的工資。除此之外,李虎還支付了他三十萬元的大料種子買斷錢,這畢竟是人家祖傳之物。
而曾志強那邊,李虎也已經打好招呼。對方只是一個做牛肉麪的商人,他需要的是老料、大料。
對於種植,曾志強一竅不通。所以他和李虎簽訂供需合同,以後大料都從他這裡購入。
五百畝地,說多不多,說少也不算少,一年就要一百五十萬,而且是一把手甩十年的租金。
這麼多錢,要放在之前可能是絕對拿不出來的,但是李虎的網絡商城最近營銷狀況良好,銷路在全省已經打開。所以,資金已經不成問題。現在公司的賬面上,隨時都保持有兩千萬左右的流動資金。
當然,這些錢也不全是李虎一個人的,他應用得慎之又慎。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將大料種子全部激活了。
有了這些種子,他有恃無恐,只要土壤肥力足夠,他隨時都可以進行播種。
夜晚,星斗滿天,響水村的小盆地裡,洋溢着溫暖潮溼的空氣。
李虎一個人蹲在地頭,這是一片山坡,原本屬於閆老七家,他決定先拿這片山坡着手。
他雙手輕拂地面,催動並運轉五行石,一道清澈濃郁的五行之力從他雙掌掌心沁出,很滑潤地鑽入土壤之中。
整個過程,李虎都在用心地感受着,他似乎聽到土壤在迴應自己,和他的靈魂發生共鳴。
這種現象是第一次出現,所以李虎當時並不確定是否是真實的,抑或是出現了幻覺。
足足一個小時,五行之力猶如涓涓細流,點滴沁入土壤。當李虎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在勉強用瓶子裝了一些改良過的土壤後,李虎打算回研究所。
身體頗有些虛弱,
他起身的時候甚至眩暈了一下,再度歪倒在田坎上。
他覺得肚子氣鼓鼓的,好像有一團氣想要破體而出,卻又找不到出口。它在李虎的肚子裡橫衝直撞,腸子咕嚕嚕叫個不停。
這股氣流讓他很不舒服,襯衣都被汗水浸透了。
“糟糕,怎麼抽筋了?”李虎心裡很焦急,手指、腳趾等都在抽筋麻痹,動彈不得。
“李大哥,你在哪呢!”好在這時候,遠處的田埂上傳來呼喚聲,是閆海濤看他太久沒回去,出來找他了。
“我在這。”李虎勉強擡起手,叫了一聲。
閆海濤給嚇一跳,氣喘噓噓跑上來扶起他:“李大哥,你咋的了。”
“沒事,可能有點低血糖。”李虎苦笑着,只能這樣欺騙對方了。
或許是情緒波動太厲害,閆海濤身上又涌起那股子土腥味。濃濃的土腥味中,還有強烈的五行之力波動。李虎感受到渾厚的氣息從對方身上傳來,這讓他覺得很舒服。
在閆海濤無意識的舉動下,李虎身上那股橫衝亂撞的氣流很快被排解,人也變得舒服了一些。
兩個人一同回到閆家,這一路上,李虎對閆海濤是越發好奇了。
閆海濤身上,無疑有和五行石相關的奧秘存在,是什麼呢?還有小虎,還有唐夕彤。
許多的不解,讓李虎心頭的疑慮逐漸變成一個大疙瘩。他覺得,是時候探究一下了。
閆老七站在門口等兒子,看到他們回來這才鬆口氣。
看到閆老七滿臉焦慮的樣子,李虎忍不住道:“閆大伯,您不用擔心我咧,我身體好着呢。”
“李大哥,你可別這麼說了,剛纔我看到你的時候,差點給你嚇死。”閆海濤把事情的經過告知父親,閆大伯也是後怕不已。
不過閆老七最擔心的,卻不是這個,而是怕李虎吃悶虧。
他土生土長,知道響水村的水多深。一個百來戶人家的小村子,勾勾連連門道可是不少。
別的不說,這兩天連續吃悶虧的煙鍋巴,一聲沒吭,閆老七就很擔心了。這傢伙可不是會輕易罷手的人,他紅眼病厲害的很,見不得別人好咧。閆老七擔心他會背地裡,對李虎有什麼不利。
兩父子安頓李虎,非要留他住下來。李虎想了想,覺得自己正好想要打探一下閆海濤身上的奧秘,就答應了。
晚上三個人吃了飯,關上門在堂屋坐着聊天。東拉西扯,說些對未來憧憬的話語。
“要是大哥能出來,看到咱家變好就好了。”閆海濤難受地說。
“是咧,我明天去看他,叮囑他好好改造。”閆老七道。
“海濤,你體格還不錯啊。”李虎道,“練過功夫嘛?”
閆海濤憨憨一笑:“我哪去的起武校?倒是一直喜歡武術,自己瞎琢磨。”
閆老七道:“是啊,這娃就喜歡琢磨這些東西。你看他額頭上的疤,就是七歲那年,在後山山坡上練鬼名堂,從樹上掉下來摔的。當時要不是土地公公保佑,人都沒了哦。”
“哈,也多虧了摔那一次,我身體變結實了不少。”閆海濤笑道。
李虎心中一動,摔了一跤,身體卻變結實了?會不會真的跟那次有關?
想到這裡,他問道:“土地公公還在嗎?”
“在的,就是一個小神龕而已。”閆海濤道,“你要感興趣,我明天一早帶你去看。”
兩人當下約好,第二天一早去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