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廠車間生產線不停地轉動,工人們忙碌在一線。
李虎從辦公室俯瞰車間,感覺有一絲滿足。噴香的稻穀經過生產線,變成精緻的大米,流入百姓餐桌,這在他來說,有種榮耀感。
叮咚!
微信消息傳來,他展開手機屏幕,發現是嶽婉韻發來的消息。
“在嗎?你能出來一趟嗎?我在之前的廣場等你,今天休息,出來逛街順便把土質檢測報告給你看。”
嶽婉韻一口氣打了很多字,其實李虎更想聽她的聲音。用句時髦的話說,她的聲音有療愈的能力。
“好啊。”李虎發個語音消息過去。
他很期待檢測報告會給他不一樣的答案呢,或許能從土質檢測中,得到五行石的秘密呢?
收拾了一下,把事兒交代給下邊的人,李虎就離開工廠,去廣場找嶽婉韻。
因爲距離不算遠,李虎決定下腳量。穿過縣城一條繁華街道的時候,忽然他看到一條熟悉的身影。
黑色的外套上衣,長長的馬尾,很精幹的打扮。
“奇怪咧,她不是在廣場等我麼?”李虎抓抓後腦勺,大步向前走去。
嶽婉韻手裡拿着一沓紙,正在逐個和過往的路人說着什麼。許多人對她搖頭,也有人駐足繞有興致的和她聊天。
李虎發現,有興趣和她聊天的,大多數都是猥瑣男。他心頭不由自主一陣惱火:“這丫頭怎麼回事啊,一個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怎麼能隨便和什麼人都聊天呢?”
他緊走幾步,這時旁邊的小巷子裡,有一男一女走出來。
那男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個混子,女的李虎倒是見過——雪姐。
雪姐應該是個牽線做皮肉生意的。上一次俞小凡執行特殊的臥底任務時,李虎曾經和這個女人打過一個照面。
雪姐長得很美豔,同時也很冷漠殘忍。李虎對她,並沒啥好印象。
所以,當他看到嶽婉韻莽莽撞撞,居然朝雪姐走過去的時候,腦筋裡那根神經,頓時繃緊了。
他緊趕慢趕,總算是來到嶽婉韻跟前。在嶽婉韻和雪姐開口交談之前,一把拉住她:“你幹啥咧,我找你好久了。”
嶽婉韻很疑惑的擡頭看着他:“你是誰啊?你說什麼呢?放手!”
她開始扭動掙扎,並且引起路人的注意。大家都用看流氓的眼神看着李虎,這讓李虎很尷尬。
好在雪姐和那個混子,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他們行色匆匆,連瞟都沒瞟他們一眼,就沿着騎樓長廊走過去了。
見他們走開,李虎鬆口氣,也鬆開手:“幹啥裝不認識我啊,我們不是約好……”
“你胡說什麼呢?誰跟你約了?”嶽婉韻一臉慍怒,“我在工作,你幹嘛打攪我做市調?”
“額,你做市調?你不是該給我土質檢測報告嗎?”李虎懵了。
“深井冰!”嶽婉韻,不!應該說這個穿黑衣服的女孩,瞪着他,轉身大步離開。
不過,走沒兩步,她又折返回來:“我記得你了,你是救人的那個傢伙吧?”
李虎一
腦門子黑線:“你還記得我?”
“廢話,不過那時候大家都很焦急很匆忙,所以沒怎麼記得太牢。”女孩道,“你剛纔幹嘛呢?”
“額,你跟我一個朋友,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我認錯啦。”李虎道,他已經發現了,雖然兩個女孩長相一樣,但是性格大不相同。
女孩噗嗤一笑:“還真是爛到家的藉口呢,我叫宋婉玲,你叫李虎吧?”
“是,你還記得啊。”李虎和她握手。
兩個說了兩句,交換了一下電話號碼。宋婉玲因爲着急工作,便先告辭離開。
李虎則是懷着一肚子狐疑,來到和嶽婉韻約定的地點等候着。沒多久,披肩長髮,一身白衣的嶽婉韻揹着她的雙肩包出現了。
一身知識女性的氣質,知性美,加上亮閃閃的眼眸,李虎這一次認真記住她的樣子。
被李虎看的不好意思,嶽婉韻道:“我臉上沒有花吧?幹嘛這麼看我?”
李虎搖頭,憨憨一笑:“沒啥。”
他本想把那個奇怪女孩的事兒告訴嶽婉韻,可考慮到他啥都不清楚,決定先不說了。
嶽婉韻從包裡拿出土質檢測報告,遞給李虎,然後用很神秘的口氣對他說:“風水寶地!”
“啥?還風水……怎麼搞起迷信這一套了。”李虎心中一陣激動,表面卻裝作若無其事。
“我不知道你給我的是哪塊地的土樣,這土質太肥沃,太棒了。我覺得就算是丟根骨頭棒子進去,來年都能長一串排骨。”
李虎被她的說法逗樂了,同時心裡也很高興。那意味着,他的土質改良行動卓見成效。
“能跟我說一下,這份土樣與衆不同的地方麼?”李虎問。
只有知道特殊之處,纔有可能揭開五行石作用與土壤的奧秘。
嶽婉韻想了想:“我感覺這裡像是有火山岩,又像河牀。這土質不同於目前已知的黑土、黃土或者紅土,是完全不同的一種土質類別。”
“很好,你繼續研究,我會給你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有結果之後,記得跟我說。”李虎道。
嶽婉韻爽快地答應一聲,和他說拜拜,便轉身離開。
李虎又愣了一下:“你幹啥去?”
“逛街啊,和朋友約好了。”嶽婉韻道。
“這麼快就交上朋友了?”李虎很服氣她。
“嗯,小妍。”她衝李虎一笑,感覺比第一次見面開朗許多。
李虎抓抓腦袋無奈地點點頭,叮囑她小心,便也轉身往回走。
回工廠的路上,他一直在想,白衣、黑衣,兩個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漂亮女孩。
“難道她們是雙胞胎姐妹?”李虎甚至都這樣想了。
可是一個叫宋婉玲,一個叫嶽婉韻,都不是一個姓啊!等等,‘婉‘字!雖然一個姓宋一個姓岳,名字裡卻都有一個婉字,這應該不是巧合了吧?
如果不是接下來馬上要發生的事打斷了他的思路,他說不定馬上就能想出頭緒了。
就在前方,有一個年輕人被幾個小混混圍住暴打。
他們
是從一條巷子裡打一直打出來的,年輕人幾乎是滾出來的。當時還有個人,手持砍刀跟在後面追,一邊追一邊罵:“叫尼瑪欠錢不還,叫尼瑪報警!”
“老子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你還敢報警,直接去滅你全家!”
他們很兇,打得青年在地上抱着頭,卻是一聲不吭。
李虎眉頭一皺:“最近咋啦,大家戾氣都這麼重……”
而且他還發現,那幾個打人的混混,都是外地口音。他們看到圍觀的人多了,趕緊收手閃了。
“小夥子真可憐呢,好幾道口子。”
“呸!活該,不說是欠高利貸麼?”
“就是,這年頭欠高利貸的,能有幾個好人?”
大家衆說紛紜,有人問要不要幫他打電話報警、打急救電話的,小夥子低聲說不用。
大家看他沒啥大事,也就都散了。這年頭,各掃門前雪都掃不利落呢。
李虎本來不打算過去了,因爲年輕人身上,有他的尊嚴存在。他大約不想讓別人過多的干涉自己,或許有難言之隱。
保持距離,有時候也是一種尊重。
但是就在李虎將要走開時,他忽然感覺心臟加速跳動,腳步變的沉重,空氣裡充斥着土腥氣。
他忍不住想起黃土高坡,大風吹起,黃沙撲面大約就是這種感覺。
但是,這種土腥氣是絕對不該在縣城中心出現的。這裡雖然是小縣城,但是街道整齊,到處都是街邊公園。柏油路乾淨整潔,綠化帶讓空氣很溼潤。
土腥氣是從年輕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很濃。但李虎相信,這種氣息只有他才能嗅得到,因爲這是五行之力之中,土元素的氣息。
李虎走上前,盯着他道:“傷挺深呢。”
“嗯。”年輕人和他差不多大年紀,國字臉,一臉的堅毅,看起來不像那種會爛賭、玩高利貸的人。
“你等一下。”李虎左右四顧,看到旁邊有一家藥店,便進去買了些雲南白藥面。
出來的時候,他很慶幸年輕人還在。
李虎幫他敷藥,藉機用五行之力給他止血、消炎。年輕人一直都是面無表情,眼神充滿了深深的憂傷和焦慮。
包紮傷口的時候,李虎聽到他的五臟廟在抗議。完事兒後,便說道:“我突然想吃東西了,既然這麼有緣分遇到,不如一起吃碗麪吧。”
年輕人冷笑:“你幹嘛對我這麼好?沒聽他們說嗎,我欠了很多高利貸。”
“呵呵。”李虎淡淡一笑,拉着他的胳膊進了旁邊一家小店。
兩人一人點了一大碗的牛肉麪,李虎還給他點了一瓶啤酒,對坐吃喝。
“你是種香料的?”吃飯的時候,李虎有意無意地問。
年輕人如被針扎,擡起頭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幹啥?”
潛臺詞——你咋知道?
“你身上有香料的味道,很濃。”李虎道,“我也是農民咧,成天跟農作物打交道,你聞是不是有草莓的味道?”
他憨厚的笑容,讓人感覺很溫暖,年輕人不知怎麼,放下了心頭的防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