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因爲力竭而昏倒的時候,李虎被專門安排了一個人來服侍。這是個印尼少年,穿着最傳統的服裝,僅會說土話。
他叫塔格,發音應該是如此的。
塔格是個很安靜的少年,長得有點秀氣。他走路聲音很輕,像貓一樣。
這個少年眼神怯生生的,讓李虎想起當年的自己,忍不住心下喜歡起來。他很同情這裡的村民,他們大約都是被彤彤這個邪惡的傢伙捆綁在這片土地上。
爲了和塔格溝通,李虎開始教他簡單的英語。而塔格也漸漸喜歡上這個異國大哥哥,並且教他說土話。
兩個都不是笨蛋,一番學習之後,已經能夠做最簡單的交流了。
在這裡呆了幾天之後,李虎就發現彤彤控制他們的方法了。那天下午,塔格本來正在幫他在院子裡洗衣服,突然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口吐白沫。
李虎眉頭一皺,放下手裡的書衝過去——在沒有手機網絡和任何現代娛樂的日子裡,李虎開始讀書,任何能找到的書。
他扶起塔格,發現少年正在激烈抽搐。他的手指都扭曲變形,渾身冒冷汗。
“別怕,別怕!”李虎趕緊用手指尖抵住他的額頭,五行之力流水一般沁入塔格腦門。
他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礙,這種阻礙並不是來自疾病,而是毒癮。
李虎的發小也曾吸毒,所以他對此略有了解。好在此時的他已經比那時候強上許多,五行石也今非昔比。他趕緊加大輸出,用五行之力對抗最難搞的癮症。
這種對抗是非常艱難的,即便是最弱小的孩子、老人,他們內心的堅持也是很難排遣。
更何況毒癮並不光是心理依賴,更重要的是身體上的依賴。
不到一分鐘,李虎就搖搖欲墜,大量的五行之力消耗在塔格身上。再加上現在他每天都被迫去田裡灌溉,本來就入不敷出。
要不是現在五行石發生異變,恐怕他早就油盡燈枯。
“呃!”李虎悶哼一聲,身子晃了晃,靠着樹滑坐在地上。
就在一秒鐘前,也不知怎麼搞的,塔格的毒癮忽然消耗了他大量的五行之力。這小子的身體就像是抽水泵,直接把李虎的庫存全都抽乾。
就在那一刻,李虎覺得天旋地轉,渾身冰冷,眼前直冒金星。
好在這種情況持續了大約兩三秒鐘就結束了,五行石中心晶體,開始涌出大量的五行之力。只不過這一次的五行之力,與之前的不同。
李虎的五行石和五行之力,在大同島上,因爲聖石和聖樹,發生了極大變化。但是在剛纔那一秒之前,新舊兩種五行之力同時存在。
剛纔塔格消耗掉所有庫存,再涌出來的就全都是澄澈、嶄新的五行之力了。
火紅的五行之火,湛藍的五行之水,還有金燦燦的五行之金。這五行之金的出現,是讓李虎很吃驚的。
後來他仔細回憶,應該是受傷
之後,阿芒把他搬到樹根處,因緣巧合,與樹下的金礦發生了某種反應導致。
總之,現在他的五行之力由這三種力量構成。原本五行俱全,現在似乎少了兩種。可是他仔細辨識之後,發現另外兩種已經嵌合在那三種力量之中。
新力量的涌出,讓李虎的所有疲倦一掃而空,精神抖擻。他振作起來,重新幫塔格對抗毒癮。
這一次,居然十分順利了。
十多分鐘後,塔格在他的小牀上醒來,看到坐在一旁的李虎,他滿面惶恐。
“對不起。”塔格像個犯了錯誤的寵物狗,流出那種讓人心疼的表情,可見他以前過的是怎樣的日子。
“不是你的錯。”李虎說,不需要塔格辯解,他大概都知道是怎麼回事——爲了控制他們,彤彤故意讓他們染毒癮。
果然如此,塔格痛哭流涕,同時也很吃驚。因爲他發現,這一次毒癮發作之後,沒有再去找頭人要毒品,他居然也安然度過了。
“爲什麼會這樣?”塔格問李虎。
李虎自然無法跟他解釋,只說是華夏古老的中醫手段,讓他對毒品的依賴性減弱了。
塔格一骨碌從牀上跳下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謝謝你,求你救我,我再也不想呆在這裡。”
塔格把李虎當作救命稻草,儘管李虎現在也深陷此地。
這個華夏人一定很重要、很厲害,否則大巫師爲什麼那麼緊張在乎他?
李虎讓他起身,並將家鄉那句話教給他:“男兒膝下有黃金,只跪蒼天和孃親。你自己站着,別人就不能強迫你跪着。”
這句話用英文解釋起來比較麻煩,李虎只能說個大概的意思。
塔格點頭,認真在心裡記住這句話。
“我知道了,謝謝李大哥。”塔格點頭。
“還有,以後不要再碰毒品了懂麼?”李虎道,“我會定時給你疏導身體,解除毒癮。但是你得對外保密,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塔格無法確切明白李虎的意思。
李虎比手畫腳解釋了一番,大意就是讓他在其他人,包括至親面前都要假裝什麼都沒發生。該犯癮的時候,假裝犯癮,得到毒品就找個地方偷偷藏起來,以備他用。
至於藏起來的毒品有什麼用處,李虎暫時沒告訴他。
塔格點頭表示答應。
其實李虎也很懷疑,僅僅幾天相處產生的情誼,能抵得過毒品的誘惑麼?事實告訴他,塔格心裡一直在猶豫、矛盾着。
他曾經好幾次想要告密,但每次話到嘴邊,想起李虎對自己的好,便又走開了。
塔格雖然崇拜李虎,可他深知一點,李虎的未來只有兩條路——死亡或者逃離。而他們,只能在這裡。
他們是本土土著,在這裡生,在這裡長,將來也只能在這裡死在這裡埋。
塔格有父母親人,他得爲家人考慮。這一晚,李虎睡下之後,塔格終於決定要去告密。或許還能因此獲得獎勵,使得家庭的地位提升
一點。
可是當塔格一溜小跑來到小頭目屋外時,從窗戶看進去,眼前的一幕讓他驚呆了。他的親姐姐,被那個畜生壓在身下,發出痛苦的哭喊。
塔格拼命的撞門,咚咚作響,肩膀撞得錯了位,依舊撞不開那扇結實的門。
“塔格,別管我塔格!”姐姐在裡面哭着對他說,“你走吧,我是自願的!”
姐姐當然不是自願的,其實這已經是村子裡秘而不宣的一個規矩了。
所有的少女初夜,彤彤和他的手下都有權利剝奪。
只要滿足了他們,就能獲得足以果腹的食物,否則一家人將會生不如死。
姐姐爲了塔格的未來,犧牲了自己。
這一晚塔格是哭着度過的,第二天眼睛腫的就跟桃子似的。
李虎問他是怎麼回事,他並不願說,一雙閃亮的眼眸中充滿着仇恨。
李虎嘆口氣,不追問了。少年倔強的心事,若不想說,誰也逼問不出。
之後的日子似乎還是照常過,李虎幫他們侍弄阿芙蓉田,隱瞞着五行石發生改變的事。
對方居然知道五行石的存在,這讓李虎非常吃驚。無論如何,這時候必須裝傻。
他們希望李虎用特殊的能力,改善阿芙蓉的生長過程,讓其變得在‘市場’上更具有競爭力。
李虎知道這是傷天害理的事,爲啥還這麼做?他其實是有自己想法的。
每一種動植物,除了他之外,對五行之力的耐受都是有一定的範圍的。低於下限,則沒有用處,高於上限,則會毀滅。
這一點就好比小虎、肉山、王老實老爹等一樣,最突出的代表就是馬雲龍。他們根本承受不住五行之力的力量,所以最終差點自我毀滅。
李虎按照自己的計劃,緩慢進行着。起初他還擔心簽證到期的問題,擔心糧食論壇的事兒。後來索性拋下一切,就當在這裡休假、隱居了。反正家裡的生意,有小夥伴們幫着操持,一切都在軌道上無需擔心。
“如果我能成功毀掉這一片阿芙蓉田,也算是對世人貢獻了一把呢。”李虎心裡想。
整個村莊,就像一個同心圓,一圈高達五米、架了電網的圍牆將近千畝的土地圍起來。往內一環是彤彤和他手下們的住處,再內一環是村民的住處,民居圍繞起來的就是大片阿芙蓉田。
幾天的時間,李虎把這裡的地形摸透,開始算計逃跑路線。他不可能在這裡呆一輩子,一旦獲知葉霓裳所中的蠱術奧秘,他就會馬上離開,所以必須得提前做好準備。
他發現,逃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爲一圈圍牆,每隔二十米就有一個哨塔,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帶槍值守。
李虎犯了愁,該咋辦?眼看這一些阿芙蓉田就要灌溉完了,到時候彤彤還不知要怎麼對付他呢。
好在現在他有自由活動的權利,可以在圍牆內部自由活動。這一天,他散步經過一棟獨立房屋,站在距離房屋十多米的小路上,他聽到一個華夏男人在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