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沒問題吧？”李虎走到她跟前。
馬尾擡頭看着李虎，哼，這傢伙居然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他怎能如此會演戲？
不過，馬尾心裡也是奇怪，就目前來說，所有的產品都是合格的。不但合格，這些大米的品質還非常高。比她平時吃過的大米，味道都要好。
“狡猾的狐狸總是知道如何隱藏自己的尾巴！”馬尾道，她繼續檢查，其他兩個老油子也跟着裝模作樣的檢查。
李虎突然很同情這個小丫頭，分明是被人當槍使了。但同時他又很欣賞這個女孩，工作的熱情，積極向上的心態，這個社會最需要的就是這種人。
所以，儘管女孩對他的態度很差，他還是沒有生氣。現在李虎一心想的就是如何查清真相，還他一個清白，並且保佑那些孩子健康活潑。
“虎子哥，這事兒蹊蹺啊。”雲舒煥悄悄把他拉到一邊，“你說會不會跟那個傢伙有關係？”
“我看脫不了關係。”李虎道，“你馬上安排人，去查一查給九中供大米的商家，從那邊入手開始順藤摸瓜。”
雲舒煥點頭：“那我去了，這裡交給你了。”
他急匆匆離開，李虎看着他的背影，感慨了一下，馬上被馬尾的聲音拉回現實。
“我看這樣查下去是不會有結果的，倉庫在哪？”馬尾盯着李虎，防賊一樣怕他做手腳。
李虎無奈，領着她一直往前走，進入庫房。庫房有三層樓高，佔地五百個平方。偌大的庫房分兩部分，一部分是原料，一部分是成品。此時正有兩臺叉車忙碌着，堆貨、運貨。
李虎要給馬尾簡單介紹一下，馬尾卻道：“我自己有眼睛，會看。”其實她是怕李虎誤導自己，做什麼手腳。
李虎聳聳肩：“好吧，你自己看。”
他走到庫房門口，拿手機翻看那條新聞。看一次，他的怒火就竄高一節。不管這個幕後人是誰，都太可惡了。
那種東西，怎麼能給孩子吃呢？李虎暗自發誓，抓到這個人，自己一定要先狠狠剋他一頓。
大約半小時後，馬尾把庫房也檢查完了。她一臉茫然地走出來，站在李虎跟前，仔細打量着他。
“你的手腳很麻利嘛，看來是早就得到消息了。”馬尾道，“不過沒關係，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過獵人的法眼。”
“大姐，你爲啥不往好處想一想，或許我壓根就是被冤枉的呢？”
李虎無奈地攤着手，馬尾看着他那清澈無辜的眼神，突然也想道：“對啊，不一定就是他啊，否則他也太淡定了吧？打掃的太乾淨了吧？”
馬尾開始梳理思路，聯想之前的種種，也覺得疑點重重。她正要跟自己的同事說，卻見那三個人正圍在角落裡密切的談論着什麼。
“馮老師，趙老師，怎麼了？”馬尾叫道。
那個大媽擡起頭，朝馬尾招招手。
馬尾跑過去，和她們湊在一起。李虎望着他們的背影，心裡琢磨：“這羣人在幹嗎？總不好幫我抓耗子吧？”
沒
幾分鐘，馬尾又回來了，這一回臉拉得老長，下巴都快拄地了。
“果然是個老狐狸，你看這是什麼？”她展開手心，給李虎看手心裡的一把米。
黴米。
李虎一看就皺眉頭：“這絕對不是我們的米。”
“你敢說不是？這是老師們在你這裡找到的！”馬尾強硬道，“看來，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
李虎道：“信不信由你，你看這些米，全都是長粒米，我這裡的米都是絲苗米，完全不一樣好嗎小姐！你就算栽贓嫁禍，也得有個限度。”
說完，他又冷冷剮了那三個老油子一眼。顯然，這三個人當中至少有一個是跟幕後主使者穿一條褲子的。
那三個人都有點不自在，挪開眼神，假裝工作。馬尾更相信同事，她道：“請你三日內，到我局去繳納罰款，我們也會把這次的調查結果上報。”
說完，她又跑過去和同事嘀嘀咕咕說了幾句，三個人就趾高氣昂地離開了。
李虎皺眉頭，在庫房四處查看了一番，沒有任何的痕跡表明對方作假。那只有一種情況，她們隨身攜帶了大米。
“小胖，把那幾個人攔下來，就算是上廁所，也要派人盯着。”李虎給保安隊長打了個電話。
“是！”小胖有一種臨危受命的光榮使命感。
李虎一邊讓車間主任安撫工人情緒，突如其來的檢查，搞得人心惶惶。大家都很擔心，難道工廠出事了？自己要失業了？
同時，李虎又跑到監控室，調出庫房的監控。可惡的是，那三個人除了故意溜達的時候出現在攝像頭下，其他時候都躲在盲區。
李虎仔細回想，她們嘀嘀咕咕說事情的時候，的確是在盲區。
小胖帶人，把四個工商局的工作人員截留在小餐廳，這裡是招待場所，裝修的不錯。
李虎進來的時候，他們正在鬧。
“我說小胖子，你們怎麼回事？叫你領導出來，怎麼還扣押國家工作人員呢？”義正嚴辭責問小胖的，正是之前跟李虎暗示的副科長。
小胖早就經歷過很多事，見怪不怪了。他標杆一樣挺着肚子站在那裡，任憑對方說什麼，都無動於衷。
李虎出現，頓時給這羣壓力巨大的保安以靠山的感覺。大家都齊刷刷看着他，包括馬尾、副科長等人。
“我說李虎，你要造反嗎？”副科長几乎跳着腳在罵，口水四濺，“扣押公務人員，後果很嚴重的知道嗎？”
李虎淡淡一笑：“瞧您，我們這哪是扣壓啊，來，上菜。”
很快，餐廳服務員端上來一盤盤冷熱菜餚，還切了一個大西瓜，給她們泡了好茶拿了好酒。
李虎態度從強硬轉爲溫和，這讓除了馬尾之外的其他人，都覺得這小子開始上道了。馬尾認爲，李虎一定是做了虧心事，才低下高傲的頭顱。她爲自己能夠揪出李虎的狐狸尾巴，深深的感到自豪。
“你們大老遠來的，這都是下班時間了，吃個飯總沒錯吧？反正有司機，你們吃喝都沒關係，我來陪你們。”
李虎笑呵呵地說。
幾個人還是很生氣，並且似乎都挺警惕。這其中，以那個大媽爲最，她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包，就像包裡有金磚一樣。
“來嚐嚐，這些都是農家菜，城裡頭是吃不到的。”李虎道。
這些菜都是從桃西村、桃東村運來的，李虎看重工人的身體健康，所以不會胡亂去菜市場買菜。
當然，這還只是普通的有機菜，並不是他的大棚裡種出來的品種。
即便如此，三個人吃了幾口，怒火都被食慾壓制下去了，只有馬尾，固執地不動筷子。
“小丁，你也該餓了吧？來嚐嚐，這盤炒青菜不錯啊。”副科長勸道。
“我不吃敵人的東西！”馬尾負氣道。
“吃一點不會死，也不會被腐化的。”李虎淡淡一笑。
他就坐在馬尾隔壁，早聽到這小丫頭肚皮嘰裡咕嚕叫了。他故意用公筷夾了一隻大雞腿，放在馬尾的碗裡。
香噴噴的雞肉味道，不斷鑽進馬尾鼻腔，刺激着她的食慾。終於，她被飢餓打敗了。黑着臉，夾起雞腿啃了兩口，一下子就被美味征服。
四個人饕餮一樣，大吃特吃。沒多久，主食米飯端上來。服務員還沒進包間，她們就詫異道：“這飯好香啊！”
“呵呵，我們虎牌大米，一直都是這個品質。就這還是我們從外面收的原料加工的，等我自己田裡的稻子收割下來，那才真叫香。”李虎笑着介紹。
米飯端進來，一人一碗，大家都愣了一下，誰也沒忍住，幾口就扒拉進肚了。
馬尾端着碗飯，眉頭緊皺，思索再三，最後還是下筷子吃了。
四個人一邊吃一邊說：“這米飯太香了。”
副科長道：“像我小時候的味道啊！”
“您那個年代，那纔是真材實料。”
三個人聊的熱絡，只有馬尾還是不吱聲，她深深思索着什麼。
聊着聊着，大媽首先閉嘴了，臉色有點難看，接着另外兩個人也不說話了。
李虎廠裡的米飯這麼香，他們卻跑來罰款，還說他的米質量有問題，自己又吃的這麼歡，這不是自扇耳光麼？還打得啪啪作響。
李虎笑盈盈地看着他們：“咋樣，味道不錯吧？”
副科長拉着臉不說話，大媽乾笑了一聲：“還可以吧，這應該是你所有的產品中，最極品的了吧？”
她平時操持家務，知道米糧價格。像這種品質的大米，超市裡至少要賣十幾塊一斤。
“這是我們產品之中墊底的，你們之前看到的一摞摞的，就是這種米。”李虎道，“目前來說，我們只生產這一種產品。”
幾個人面面相覷，而馬尾則玩弄一粒米飯，很投入的樣子。
“哼，不要企圖矇蔽我們，就算你留我們吃飯，我們也不會玩忽職守的。”副科長拍着桌子吼。
“您可別那麼大火氣，剛吃過飯，要心平氣和。”李虎站起來，推開窗戶透氣
他扶窗遠眺，淡淡地說：“有人在給我栽贓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