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頭髮、扯辮子，兩個女孩打得賣力。
李虎終於看不下去，衝出去要拉架，也在這時，劉翠芬終於回來了。
挎着籃子，挖了一籃子野菜，劉翠芬還想着中午要不要給兒子包餃子呢。遠遠的就看到牆頭、院門口圍了一羣孩子、青年。
“嘿，虎子哥的倆媳婦打起來了。”
“喔喔！看哪個厲害！”
“女人打架原來是這樣的啊，好厲害，虎子哥真可憐。”
劉翠芬愣了一下，馬上撿起一顆小石子丟過去，並吼道：“天殺的，你爹媽生你們出來就是爲了扒別人家牆頭嘛？”
一羣孩子轟地散開，邊跑邊笑。
劉翠芬進門，正逢李虎也從屋裡衝出來。兩母子看到院子裡撕逼的兩個女孩，頓時氣的頭暈目眩。
“王冉，小妍，你倆幹嘛呢？”
劉翠芬婆婆氣場十足，一下子就把兩人吼得愣住。她們保持揪頭髮的動作，卻都僵住不敢動了。
笑話，劉翠芬可是未來婆婆，李虎是心中的老公，兩個人再怎麼不理智，此時也都冷靜下來。
“虎子哥，我來找你有事，可是她不讓我見你。”韓小妍先發制人。
王冉理了理弄亂的頭髮，臉紅低着頭：“媽，我實在忍不住了。”
“行了，你倆都跟我進屋，你也進來！”劉翠芬氣得把筐子往地上一頓，摔手進了堂屋。
李虎默默丟丟跟着進屋，兩個女孩跟在他身後，那樣子簡直就是舊社會的大小媳婦兒。
劉翠芬往椅子裡一坐，拍着桌子說：“丟先人的臉咧！”
說完這句，就紅着眼睛不說話了。也不知這話是在罵自己兒子，還是罵兩個女孩。
兩個女孩嚇得臉色發白，一言不敢發，一個個低着頭看着腳尖。這個時候冷靜下來，都開始後悔。可是一看到站在一邊的李虎，心裡又都巴不得把對方給活撕了。
“你說你們兩個，都是大姑娘家家的，這樣鬧出來好看是咋地？”劉翠芬以長輩的身份批評教育她們，也不好說重。
畢竟一個是從小看在眼前長大的，一個村的；另一個，則是她中意的兒媳婦。兩個都不是那種潑辣的人，只不過一時情急罷了。
李虎聽不下去，便上前道：“媽，我看她們也不是故意的，就算了。小妍，王冉，你倆都是好姑娘，別因爲我鬧的不愉快。握手言歡，當今天的事沒發生過。”
對於兩個女孩來說，李虎的聲音充滿磁性，他的一言一語，都讓她們如此的着迷。
兩個不由點頭，也不管心裡是不是真的原諒對方，都伸出手彼此握了握。
“小冉，快去上班吧。小妍，我送你回家。”李虎道。
看着兒子安排的井井有條，劉翠芬心裡是又氣又樂。寶貝兒子御女有術，做孃的開心還來不及。
原本以爲兒子是個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的，找媳婦都困難。沒想到兒子卻是犯了桃花，身邊的女孩跟走馬觀花似的一個接一個出現。
劉翠芬是個典型的鄉村婦道人家，希望李虎能老老
實實找個可靠的女子成家立業。這一下也是給愁到，身邊有一個他不願意，外頭那麼多花蝴蝶又在勾搭他。
“不行，今晚得跟老頭子商量商量，趕緊給小子把婚事兒辦了。”劉翠芬看着兒子和韓小妍的背影，又看着王冉略帶委屈的樣子，心疼的不得了。
卻說李虎和韓小妍出門，臉就垮下來了。他和韓小妍跟親兄妹似的，私底下有啥說啥，有脾氣也可以略發一發。
“小妍，你咋回事啊。”李虎道，“咋還跟人打起來了呢？”
“咋，你心疼啊？”韓小妍也不樂意了，噙着淚一臉委屈的樣子，“你看我的頭髮，都給薅掉好多根。”
“我看你就是活該，誰讓你上趕着找事呢。說吧，今天來找我啥事兒？”李虎也有點心疼，小丫頭腦門上有一小撮都被薅沒了，頭皮都露出來了。
李虎伸手摸了一下，指尖泛出一點五行之力。對付這點小毛病，這點五行之力綽綽有餘。
韓小妍本來還覺得腦門生疼，被李虎手指拂過，頓時清涼無比，很舒服。她更是忍不住落淚，一把抱住李虎，也不管遠處有沒有人。
“虎子哥，你別跟別人結婚好不好，我求你了。”每次想到那個，韓小妍就有些不能接受。
李虎愣住，繼而嘆口氣。他像是小時候一樣，用大掌輕輕撫着韓小妍的頭髮，就像撫摸自己的親妹妹。
“小妍，你長大了，不再是以前甩着鼻涕跟我跑幾條街，下河溝摸魚的小丫頭了。”李虎柔聲道。
他本想好言相勸，卻不料女孩更是不捨得，哭得稀里嘩啦。
她躲在李虎懷裡，不肯離開，李虎也不忍心拉開她。就像哄小孩子一樣，哄她不要哭。
“虎子哥，爲什麼你寧可跟她在一起，也不跟我在一起？”韓小妍委屈地問，“我哪裡比她差了？”
“哪都不差啊，傻孩子。”李虎道，“你倆都是好姑娘，是我配不上你。”
“啥？爲啥？”韓小妍抹着淚，擡頭看着他，淚眼婆娑地，讓李虎心軟了。
他趕緊挪開眼睛，不敢再去看。女孩子的眼淚，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對手。
“不爲啥。”李虎扭頭看着別處。
“你……你該不會是……”韓小妍臉色刷地蒼白了，她想起報紙、新聞上的那些事兒，都說同、同性戀啥的。
現在科技那麼發達，人心都變了，男的喜歡男的，女的喜歡女的。虎子哥該不會也是那樣吧？韓小妍心裡暗道。
這麼一想，她就更透心涼了。李虎要是喜歡女人，她好歹還有個盼頭。可若他喜歡男人，自己總不好去變性成男的吧？
“哇！”韓小妍想的絕望，便哭得更慘了。
李虎無語，剛纔還好好的呢，都快哄好了。可這一轉眼又咋回事？自己可是啥也沒說，啥也沒做啊。
“小妍，你到底咋啦？”韓小妍哭聲越來越響亮，李虎也有點不淡定了。
這裡可是村子，不是河邊小樹林，給人看到咋解釋？背後要說閒話咧。
這一幕早被人看見，有好事者一溜煙
跑去韓德立家，把這事兒一五一十跟兩口子說了。
張紅芳是個急性子，又好面子。以前李虎沒發跡的時候，她瞧不上李虎。後來瞧得上了，李虎又不跟她姑娘好了。
此時聽了這事兒，又聽聞姑娘跟別人打了一架，馬上就火冒三丈。她二話不說，抄起苕帚疙瘩就往外衝。
那韓德立還來不及生氣，一看婆娘急風驟雨一樣衝出去，趕緊跟着上前阻攔。
現在的李虎可不比以前，對他說話做事，那可都得三思而後行咧。
張紅芳趕到事發地的時候，李虎正在手忙腳亂給韓小妍擦眼淚。她一看，氣的頭髮都炸了，大步流星衝過去，揚起手就是一苕帚。
啪！
李虎還沒反應過來呢，屁墩上就結結實實捱了一苕帚。
張紅芳眼睛紅紅的，一邊哭一邊打。她打的心疼，可更心疼自己的女兒。
“你個死小子啊！你以前咋跟我說的來着？我姑娘哪點不好了？你非要個外村的，也不要我姑娘！”張紅芳邊哭邊罵，“你讓她傷心，我打死你個死娃子。”
李虎跳開，韓小妍也不敢哭了。老孃潑辣是村裡出了名的，可她也是要臉的。像這樣公開的打人，那還是第一次。
她拉着張紅芳的手：“媽，你幹嘛打他呀，他又沒惹你！”
張紅芳見閨女被欺負，還要幫着李虎，又心疼又生氣，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起來。
她哭自己命苦，嫁了個沒本事的男人。哭自己姑娘命苦，嫁不到喜歡的男人。她這一哭，把自己這一生，連同女兒的悲劇都哭出來了。
這個時候正是早飯前後，村裡的人們陸續都聞聲趕過來。大家知道事關李虎，也不敢單純看熱鬧。
有那大姑娘小媳婦的，上去勸張紅芳，也有人跑去找劉翠芬。沒多久劉翠芬趕出來，兩個媽媽殺到一起。
“你幹嘛打我兒子？”
“誰讓你兒子傷我閨女心……”
“笑話，我兒子好好的，幹嘛傷你閨女的心？你閨女倒是吃飽了撐的，大早晨跑來跟我媳婦兒打架！”
“你敢說我閨女，老孃跟你拼了！”
“拼就拼誰怕誰！有本事你薅禿我……”
兩個中年婦女又撕起來。
“我滴個娘，讓我死了吧！”李虎望着越來越亂的局面，頓時有想死的衝動。
張紅芳和劉翠芬掐到一起，村民們上前勸說。大家鬧哄哄的，兩個做兒女的反而逃開了。他們總不能跟着一起打吧？那樣兩家以後還能見面麼？
李虎拉着韓小妍跑了一陣兒，逃到小樹林裡去。
跑路的時候，韓小妍還不忘問他：“虎子哥，你跟我說掏心窩子的話吧。”
“啥？”李虎還不明所以。
“你是不是……那啥？”
“哪啥？”
“就是，你是不是喜歡男人？”
轟隆！
李虎如被雷劈，他哭笑不得，沒想到這丫頭想的真多。不過，雷劈之後，他卻是靈機一動，哎，這可是個極好的藉口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