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年輕貌美的女孩愣住了，她們彼此相望，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恐懼。
梆梆梆！
李虎敲門，隔了近一分鐘，裡面才傳來轉動鎖頭的聲音。精緻的房門打開，裡面是一張花容失色的臉孔。
李虎嚇一跳，以爲自己走錯房，擡頭看看，確實是1011啊。
“雲、雲姐？”李虎地頭看着眼前這個淚眼婆娑，衣衫略有些不整的女孩，她一臉汗水加淚水，頭髮都貼到額頭上了。
“李虎啊，進來吧，我得收拾一下，洗個澡。”雲舒玉讓他進門。
李虎懷着疑慮走進門，雲舒玉則關上門，進了洗手間。
這是一個豪華套房，屋內的陳設是李虎這輩子想都沒想過的，跟電視上的豪宅差不多。
雲舒玉洗澡很快，沒幾分鐘就裹着浴巾出來了。
白皙的皮膚，圓潤的肩膀，光潔修長的頸部，深陷的頸窩，細長的小腿……李虎看了一眼，就覺得心跳臉燙。
爲免尷尬，他急忙在沙發上坐起，並懷抱抱枕。電視是打開的，他剛好可以用看電視來掩飾尷尬，假裝沒看見雲舒玉美人出浴的樣子。
“雲姐這到底是怎麼了？不像是她平時的作風啊？多嚴謹多精明的女人，怎麼像是霜打的茄子？”李虎心裡依舊犯嘀咕。
雲舒玉有些失魂落魄，大概終於發現客廳裡多了個男人，這才嚇一跳，急忙閃進臥室，鼓搗一會，換了正裝出來。
一身小西裝，還是以前的雲舒玉，只是眼睛有些紅腫。
“不好意思，剛纔在想生意上的事，竟然忘了你還在這裡。”雲舒玉有些抱歉的對李虎說。
她坐到李虎左手邊的單人沙發上，給李虎倒了一杯水：“你說你來找我有事？”
“雲姐，你記性怎麼變得這麼差？我拿了土雞土鴨，讓你鑑別一下，看是你要的那種不。如果是，這次回去我就準備大批量收購了。”李虎道。
他望着雲舒玉的樣子，感覺有些心疼。心裡暗道：“我的姐，我進門不過十分鐘，你就忘了我來了？你這是出大事了吧？難不成破產了？”
當然這些話他不好說出口，只能笨笨的努力觀察。只可惜，察言觀色永遠都不是他的強項，看來看去，他腦子裡只想着剛纔美人出浴的樣子。
雲舒玉已經逐漸恢復正常，她笑了笑：“你看我這記性，給忘了。那走吧，生意要緊。”說完她站起來拿起手包，和李虎兩個一前一後離開酒店。
離開的時候，李虎似乎聽到有手機拍照的聲音，不過也沒怎麼介意。
兩人離開酒店時，大堂經理、前臺服務員都在暗中吃驚的看着他們。這兩位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對啊！
“你開車，跟着我，城裡的路複雜，你得學一次才能掌握。”雲舒玉道。
李虎點頭，她說的的確是，這路況太複雜了，一會高架橋一會單行道的，剛纔來這裡的時候，他就吃足了苦頭。
“還是俺們農村好，一條道，直腸子。”李虎憨厚地笑了。
要是在以前，雲舒玉會笑着跟他開玩笑，可這一回，她連笑都
沒笑。
兩人開車來到陶然居，雲舒玉讓李虎提着雞鴨鵝跟她來到後廚。
後廚很寬敞，李虎怎麼都沒想到，這世界上還有這麼大的廚房：“我的天，這都快趕上我們家院子大了。”
幾百平米，現代化設施的廚房，到處窗明几淨，的確讓人意外。
“劉廚，你來一下。”雲舒玉叫來一個頭戴着高高的白帽子，身體有些強壯的男人，“這位是李總，李虎，這位是我們酒店的大廚，你把雞鴨給他看看。”
兩個人點點頭算是招呼，李虎把手裡的雞鴨遞給劉廚。劉廚拎着雞鴨鵝看了一眼，點頭對雲舒玉道：“雲總，這的確是家養土雞土鴨，只是味道怎樣，還得做過之後才知道。”
“那好，你馬上動手吧，就用這三隻做幾道菜，我在頂樓包間等着品嚐。”
雲舒玉說完，帶着李虎離開。他們走後，後廚立刻炸鍋，廚師們聚在一堆討論：“剛那男人是誰啊？”
“看起來跟雲總挺默契的樣子，長得也還算襯頭，就是有點土裡土氣的。”
劉廚皺眉：“咳咳！都幹嗎呢，不幹活不拿工資了？該幹嘛幹嘛去。”
包間內。
李虎和雲舒玉隔了老大一張桌子坐着，彼此大概都覺得有些尷尬了。
“我打電話叫倩妮來。”雲舒玉只想到這一個藉口。
電話打出去，不到二十分鐘，王倩妮就風風火火闖了進來。她今天穿了一條粉紅色的長裙，露着近三分之一的背。雖然很好看，可李虎還是覺得有點不妥，這城裡女人，穿着是越來越涼快了。
“李虎，你怎麼來了？”王倩妮看到李虎還有些意外。
最近王倩妮忙着在實驗室裡搞項目，李虎那邊已經少去了。鑑於以前王倩妮對自己做的種種，李虎現在有點躲着的意思。
“王教授，我來談生意。”李虎回答。
王倩妮看起來像是普通的打招呼，可她的眼神裡面帶着一種揶揄的笑意，就像是兩隻無形的小手，正一片一片撕下李虎的僞裝。
兩個女人靠在一起坐，李虎刻意與她們保持距離。雲舒玉和王倩妮低聲細語，不知在討論着什麼，還不時的擡頭看李虎。
這氣氛，有點怪啊，李虎感覺。
好在這時候，門推開，劉廚親自推着餐車，將菜送進來。
高檔不鏽鋼餐蓋一揭開，頓時滿屋飄香。
“雲總，您請慢用。”劉廚將三盤放在桌上，一盤白斬雞，一碗酸蘿蔔老鴨湯，還有一盤，是紅燒鵝。
都是些普通的做法，因爲雲舒玉要求快速。
雲舒玉點頭，劉廚便離開了。
“吃吧，算是品嚐，也算我請你們。”雲舒玉在這之前，就已經拿出一瓶年份不錯的紅酒，給三人一一倒上。
“好香啊，這香味，多少年沒聞到了。”王倩妮忍不住口水，搶先夾了一塊白斬雞。
雞肉入口，香得幾乎化開。土雞其實不適合這麼做，但這隻雞吃起來就格外的香。
“得了，就你……你吃這個吃少了？”雲舒玉終於笑了，白了王倩妮一眼道。
“你可拉倒吧，我平時都住校，學校的食堂有多來勁，你問問李虎就知道了。”王倩妮道。
李虎也品嚐着三道菜，感覺白斬雞肥嫩鮮美，異常的可口，幾乎不需要沾任何配料，就這麼原滋原味的，倒是更好吃些。
“原來雞還有這種吃法。”李虎心裡暗道。
雲舒玉也分別品嚐着，邊吃邊不住的點頭，又問王倩妮：“你覺得如何？跟之前的比起來。”
“嗯嗯，好，不錯的，你可以考慮換貨了。”王倩妮道。
“那好，李虎，我們就正式開始談一談吧。”雲舒玉放下筷子，嚴肅的看着李虎，“你也知道，我這陶然居雖然是剛接手，但有一批固定的回頭客。我這裡的銷售不成問題，但平均一個禮拜至少要一百隻雞鴨，你能供應得來嘛？”
“我也不敢打包票，但我會努力做到。”李虎道。
“這小子，學壞了啊。”王倩妮笑着說，她的筷子沒停過，偏偏又是那種怎麼吃都不長肉的主兒。
“嗯，你有多少我要多少。”雲舒玉道，“按照雞的價格，這樣的雞，我一隻給你一百五，土鴨一百七，土鵝一百九。至於你自己的收購價，你就自己定吧。”
說完，雲舒玉又將一張名片放在轉盤上，轉給李虎：“這是我公司生禽部門負責人的電話，你收好了，足數了，就直接電話他。”
“嗯嗯！”李虎點頭，“不需要籤個合同啥的？”
“撲哧！”雲舒玉忍不住笑了，“像這種生意，都是一手錢一手貨，沒合同的。不過你以後若是辦了養殖場，成規模了，我倒是可以考慮和你籤合同。”
三人都笑了，氣氛重新變得融洽。李虎這個粗心大意的男人，很快就將雲舒玉的異常表現拋諸腦後，吃過飯就匆匆告辭，開車回家辦這件事了。
路上，他心裡盤算着：“一隻雞一百五收，老百姓自己拿去市場賣，也不過是一百一、一百二。我就給他們一百一十五，這個價格應該不錯。”
回到村裡已經是傍晚，來回遠途開車，又是新手，李虎已經很疲勞了。但是他沒有休息，大家可都等着他的回信兒呢。
來到大隊部，央求之下，拿大喇叭開始廣播：“注意，注意。李虎收購家禽，要求純天然土雞土鴨等。土雞一百一十五一隻，土鴨一百二一隻，土鵝一百三一隻，有多少要多少。有意者到李虎家去洽談！”
廣播完畢，整個村子都沸騰了。原本家家戶戶吃過飯，都在家裡看電視準備休息，這一下一窩蜂的涌出，提着家裡的籠子，將雞鴨鵝送給李虎。
好在小妍非常懂事，聽到廣播之後，第一個跑到李虎家，還自己準備了個小筆記本，用來記賬。
她虎子哥賺大錢了，這個後勤保障，她覺得自己必須給做好。
原本一家家的談，也就談下了十幾二十戶。現在經過大喇叭廣播，瞬間多了許多。一下子，李根柱家寬綽的前後兩個院子，都被人擠滿了。
李虎廣播完回家，看到家門口人潮洶涌的樣子也是嚇一跳，頓時有些後悔：“哎呀，應該跟他們說，分批次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