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虎目一瞪,此時此刻,看到雷君,他心中可謂怒火翻騰。
“雷君,這裡可不是雲海,你爸爸的手不會伸得這麼長。”李虎聲音冰冷。
“嘖嘖,你在威脅我嗎?”雷君故作誇張的害怕表情,“我好怕怕!”
他身邊的兩個保鏢向李虎走了兩步,將他倆隔開。
雷君更得意了:“一副窮酸樣,土包子走到哪都是土包子。別以爲穿一身阿瑪尼,你就成精了。”
“臥槽,你這逼養的說誰呢?”不等李虎發作,忽然後面傳來一聲爆喝,他們回頭一看,居然是雲舒煥。
今日的雲舒煥,拿出清寧城雲家少爺的範兒,身後跟了十幾個保鏢,氣勢洶洶,大步流星朝雷君走過去,擡起腳砰一下踢中他的屁股。
雷君的兩個保鏢都把注意力集中到李虎身上,站的位子也不對,根本來不及去救護。
雷君吃這一腳,咚咚咚往前衝兩步,砰一聲跌倒在地,直接來了個狗吃屎。
“姐夫,你說咋辦?!”雲舒煥還不稱心,氣呼呼地看着李虎。
李虎道:“要讓他知道,小孩子做錯事都要捱打屁股,更何況他是個成年人?他做了什麼,自己心裡應該有數,讓他提前接受應有的懲罰吧。”
雲舒煥點點頭,指着雷君下令道:“草,給老子上,誰攔弄誰!”
他身後十幾個黑衣大漢,呼啦啦衝雷君衝過去。雷君的兩個保鏢也慌神了,對方人也太多了吧?雖然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但是考慮到雷君給自己開的價碼,他們還是覺得不值。於是兩人虛晃一槍,假裝被擊倒,倒在地上就不起來了。
“臥槽,老子給你們開的一萬多一個月的工資啊,你們給老子在這裡裝死狗!救命啊,殺人啦!救命!”雷君看穿他們的技倆,但那又如何?眼下他自己的麻煩纔是大頭。
他拼命的爬起來往海關大門口跑,可惜十幾個大漢訓練有素,輕鬆把他攔下,乒乒乓乓一頓暴打。直接讓雷啓明都認不出,眼前這居然是自己的兒子。
“姐夫,接下來咋辦?”雲舒煥也湊上去打了幾下,沸騰的血液在他血管裡躥行,他吸溜着鼻子,走近李虎。
“問他,事兒到底是不是他做的。”李虎擡頭看了一眼高高的臺階,已經有人注意到這裡的騷亂,警衛正從臺階上走下來準備過問。
李虎轉身上車,雲舒煥心領神會:“把他帶走。”
十幾個大漢架起已經嚇得脫了形的雷君,直接丟到麪包車裡,跟着李虎的車揚塵而去。
兩個保鏢爬起來,哭兮兮看着遠去的車子,趕緊打電話給雷啓明。
一間廢棄的庫房內,李虎坐在椅子裡,看着不遠處的雷君被打得跪地求饒。雲舒煥抓起他的頭髮,看着那張長滿粉刺的臉,簡直恨得咬牙切齒。
“你這孫子,怎麼這麼招人恨呢?你幹嘛跟我姐夫過不去?黃金佛頭這事兒是你整的吧?說說吧,咱倆聊點掏心窩子的話。”
雲舒煥道。
雷君臉上鼻涕眼淚鼻血全有,他哭着問:“你誰啊你?”
“你問我誰?我知名度可能不高,不過我姓雲,你就打聽打聽,這座城裡,有幾個不知道我們雲家的吧。快說,黃金佛頭那事兒怎麼回事?”雲舒煥笑嘻嘻道。
雷君心裡叫苦,怎麼又是雲家?
“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雷君還想嘴硬,猝不及防被雲舒煥一拳頭打到心口,疼的他差點背過氣去。
“你這小子,心可夠黑的,別以爲我們不知道你做了啥。有種做,沒種認,你特麼算什麼純爺們?”雲舒煥朝他吐口唾沫,“來,讓他嚐嚐什麼是老虎凳。”
他站起身假意走開,兩個大漢把雷君給圍住。每個人手裡都拎了一隻麻袋,麻袋裡裝着木棍。這些木棍未來將會成爲老虎凳道具,雷君哆嗦一下,幾乎能聽到自己的腿撇斷的聲音。
他從小到大哪裡經受過這樣的折磨,頓時嚇的尿了,汗水和尿液混合,在地上流淌,整個庫房有一股淡淡的尿騷味飄蕩着。
“等等!”雷君哆嗦着喊道,“你回來,回來啊!”
雲舒煥看着李虎的眼睛,從他的眼神中,雲舒煥判斷自己接下來大概要做什麼。
他故意裝作沒聽到,實際上一直在數着,等雷君哀叫到第七次的時候,他才停下腳步,回頭看着他:“想通了?”
“你回來,回來……”雷君嗓子都喊啞了,這個時候,老虎凳壓根還沒上呢。他已經有氣無力,幾乎虛脫。
雲舒煥走過去,蹲下來,打開手機錄音。
李虎看着這一切,心裡迴盪着那晚在葉家,跟葉玉林說的話:“您說得對,清者自清。不過,我會用自己的方式來證明。”
而現在,就是他證明自己清白的時候了,雖然這只是第一步。
沒多久,雲舒煥就回到李虎身邊,把手機交給他。打開錄音器,裡邊是雷君的錄音:“我說,我全說,黃金佛頭是假的,是我讓人放到貨櫃裡的。我就是要陷害李虎,我跟港口的一個叫於貴的人…… ”
這個錄音,可以說是關鍵性的證據。拿到這個,李虎一直緊繃的神經總算鬆了鬆弦兒。
“姐夫,接下來咋辦?”雲舒煥低聲問。
“讓他的保鏢,把這個送到海關去,哦,你知道怎麼把視頻給複製下來吧?”李虎道。
“知道。”雲舒煥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就去辦。”
兩個小時後,一個黑西裝走進海關,朝大廳一個工作人員手裡塞進u盤,便急匆匆的離開了。
又十分鐘後,這個優盤擺在署長黃波的辦公桌上。他全程皺眉,聽完了錄音,憤怒的一掌拍向桌子。
就算沒有前一晚老婆的枕邊風,黃波也沒打算草率的定案。其實他一直在懷疑,根據各種證據顯示,黃金佛頭是在華灣離岸之後纔出現在船上的。可是,整艘船,上至船長,下到船員,都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清白。
事情奇怪就奇怪在這裡,難道說,黃金佛頭是上岸之後才藏進去的?之前,黃波和幾個海關領導就是這樣猜測的。
沒想到,今天居然就有人送來這樣一個罪證確鑿的錄音。雖然錄音很明顯能聽得出是逼供,但這無疑也給他們撥開了心頭的疑霧。
不過,這個案子這麼大,他雖然是海關署長,卻也不能自作主張。一場小型會議,迅速的展開,幾個主要領導展開激烈的爭論。
“我認爲,就憑這個來路不明的音頻,是不能證明什麼的。”發言的人,高大威猛,三十歲左右,是海關緝私隊的大隊長陳明。國字臉的他,一臉的正氣,做事非常嚴謹。
“我倒是覺得,這優盤雖然來的神秘,卻也可以當作一條線索追查下去,至少給我們一個思路。”楊梅是清寧城海關唯一一位高層女性,她的理智以及來自女性的細膩一面,經常在工作中發揮奇效。
五六個海關高層,以及來自省公安廳的領導,激烈的討論,各執一詞,大體分爲三種思路。一種認爲,該抓住雲舒玉、趙紅星,以及還沒控制起來的李虎這條線不放,黃金佛頭一定跟他們有關。
證據確鑿的事,案子破了,他們也就立功了。
還有一種,認爲黃金佛頭來路不明,應該徹查,但是並不相信錄音。
第三種,就是覺得,錄音來的蹊蹺,卻也可以當作一個線索來追查下去。
最終,省公安廳領導和黃波一起拍板,一邊抓着雲舒玉等人的線索調查,一邊按照錄音,去尋找那個叫於貴的人。
海關的忙碌,李虎大概猜測得到。不過,他認爲,這還只是開始。
根據李虎的觀察,雷君認爲,自己玩的這一場遊戲,就算是到最後被李虎僥倖逃脫了,他也是立於不敗之地的。可惜,他應該是猜錯了。
他設計了開頭,猜中了過程,卻萬萬沒有料到結果。
就在海關和警察去找於貴之前的一個小時,雲舒煥已經帶着人找到於貴。在進行了一番祥和的交流之後,他手裡又多了一份視頻資料。
視頻之中,於貴和雷君脣槍舌劍,辯論了一番,最終意見達成一致:雷君出錢,要於貴把佛頭藏進去,並設法引起相關部門的注意。於是,一場走私黃金佛頭的大案掀開帷幕。
幾分鐘之後,這段視頻被傳給雷啓明。這個被譽爲雲海脊樑的傳奇般的男人,這一次終於坐不住了。他在公司發了一通邪火,匆匆結束正在召開的董事會議,坐車趕往省城。
雷啓明的一舉一動,當然都在李虎的掌控之內。早在電話讓雲舒煥到清寧城的時候,他就在雷啓明公司、家外圍佈置了幾個兄弟守着。
李虎告訴他們,一旦雷啓明有動靜,馬上給他打電話。
現在,李虎糾在清寧城等着他,把他兒子這筆帳,慢慢算清楚。李虎忘不掉那句話,君子報仇十年未晚,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而現在,就是時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