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馭獸峰名喚陳陶然的青年剛剛吩咐了幾個爪牙,猛地一口喉頭血噴涌而出,噴了坐在他對面的父親一臉。
“父親……我……”陳陶然痛苦的擰着臉尖銳的呼喚一聲,便昏了過去。
“我兒?然兒?”父親一頓,驀地將陳陶然拉近,輕輕搖晃,旋即用神識探進去,不過須臾間,父親臉色驟變,陰沉可怖的神色好似隨時都要引起狂風驟雨一般。
“戎!玄!曄!!!你!欺!人!太!甚!”父親目眥欲裂,將戎玄曄生吞活剝的心都有了,那個賤人居然將他孩兒的本命妖獸剝奪了!!居然生生的斷了他孩兒與狼崽子的契約!讓他孩兒神魂受損,留下永恆的危害,也許未來毫無存進也有可能!!!
這種斷人前程滅人天賦的人於修真界來說是罪大惡極的敵人,簡直能夠達到不共戴天,更何況本就錙銖必較陰狠氣量狹小的馭獸峰二長老。
其實這倒是這位父親先入爲主了,這事兒不光陳陶然受了危害,實際上,現在在劍峰峰主的房間內也一陣雞飛狗跳。
兩人激情燃燒過後,便打算運轉功法來修煉,可這一運轉就壞事兒了。莫廿體內的玲瓏玉發揮了它的威力,讓莫廿一陣燥熱不說更是害的戎玄曄也無法靜下心來。兩人望着對方視線火熱,雙脣還未貼在一起,意外出現了。
小狼感到一陣奇異的波動,不顧一起的蹦了過來,可這時候戎玄曄能讓人打擾麼?自然不會,他本能的揮手,於是……
屠戮神少有的怔忪了,他呆呆的望着忽然與小狼合二爲一的戎玄曄,瞧着趴在他胸口目瞪口呆的小狼崽子,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師尊?”
“嗚嗚。”是。聽着自己似狼似狗的叫聲,師尊大人驀然閉上嘴巴,哆嗦了半晌,默默的從愛侶的胸口爬下去,躲到角落寂寥的將整個小身子團成小白團,尖尖的耳朵都耷拉了下來,尾巴無精打采的垂在身邊。
斜睨背對自己滿是生無可戀不如去死的小糰子,莫廿眨了眨瀲灩的雙目,眉眼彎彎的一笑,“哈哈。師尊,你變小了。”
聽着愛侶嘲笑,不能接受事實的狼崽子更是努力縮小自己的身體,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讓人看不到自己這可笑的樣子。實際上,師尊大人的心在滴血,他到底是怎麼了?爲何他會與一個妖獸合二爲一?!
想到方纔與愛人溫存的美好,再想想將要面臨的人妖殊途,師尊大人腦袋一陣轟鳴,只覺得眼前發黑,滿眼金星,世界完全昏暗了。
即便他能夠忍受這妖物的身軀,可他的愛侶會不會嫌棄他?他會與一隻野獸恩愛麼?想到就前途無亮。
聽着小狼崽微弱的哼唧聲,莫廿眼底溢滿了笑意,將那失魂落魄的一小團扯了過來,並不十分溫柔的揉搓了下它柔順的皮毛,“你這樣,挺好的。我不嫌棄。”
“……”狼崽子任由莫廿揉搓,根本沒有脾氣,原本此生遺憾正在回憶最後的晚餐的師尊大人聽到愛侶的話,怔忪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小腦袋瞬間擡了起來,內心世界投入了一道光,“嗷嗚?”是麼?
莫廿笑的燦爛,親了親小狼崽溼漉漉的鼻子,目光從未有過的柔和,“很喜歡。”
之前扛着小狼崽的時候,莫廿總覺得缺了什麼,當師尊大人與狼崽子融合了後,他才恍恍惚惚的發覺,原來蠢狗是無可替代的,雖然很蠢,但是確實是他真心喜歡的那一隻,無論其他野獸如何相似,也不能取代的存在。
小狼崽兒眨巴清澈剔透的獸瞳,耳朵抖了抖,尾巴輕輕的左右搖擺,師尊大人仔仔細細的觀察愛侶的表情,發現對方真的沒有一點嫌棄他的意思,師尊整顆心都飛揚了,更是感動的眼眶泛紅,不論他變成了什麼模樣,他的愛侶都不離不棄,真好。
滿心幸福的戎玄曄大人習慣性的做出笑容,本就不會笑的師尊大人愣是將狼臉弄成了猙獰的馬賽克,四個字可以形容:慘不忍睹。
瞧着扭曲着狼臉的小狼崽,莫廿搓了搓狼腦袋,哈哈哈大笑起來,“真蠢。”
“嗷嗚?”愛侶爲什麼笑的這麼愉快?師尊大人卡巴眼睛呆愣愣的看着伴侶笑的爽朗,清澈的眸子帶上一些柔媚,好似在勾人一般,這讓戎玄曄滿心的歡喜變成了赤|裸裸的欲|望,本能的伸出手撫摸……卻驀然發現一隻白毛茸茸的爪子。
晴天霹靂!!!他根本沒辦法與愛侶嗯嗯啊啊,更是不能給愛侶任何的安全感,一下子,心再次陷入了低谷。
莫廿哈哈笑着,眼睜睜的瞧着小狼崽再次如同幽靈一般飄飄忽忽的爬開團在角落兀自傷心,嘴角抽了下,莫廿忍住笑意,直接擰着狼脖子提溜到懷中,聲音清脆卻十分的溫和,“放心吧,這只是玲瓏玉的副作用,就好比我之前變小了一樣的,等副作用消失,你就恢復了。”
“嗷?”真的?小狼崽希冀的揚起尖嘴巴,鬍鬚抖了抖,尾巴尖不自覺的向上翹起。
“嗯。”莫廿笑眯眯的摸了摸狼崽子的腦袋,目光移到它蓬鬆的尾巴上,不知想到了什麼,笑的柔和。
“嗷嗷嗷!”愛侶在想什麼?爲什麼那麼懷念?在想誰?小狼崽心底本能的警鈴大作,蹦跳起來,嗷嗚嗷嗚叫喚。
莫廿一愣,眸子眯起,很想回答戎玄曄是在想他。脣瓣似有若無的勾起,聲音帶着一絲空明,“我見過一匹狼,別人說他是蠢狗,爲了讓那人開心,他偷偷傷害自己,不顧一切的將尾巴扭成了瓣。你說是不是很蠢。”
戎玄曄眸色閃爍,良久才微微搖了搖小腦袋,“嗚嗚嗚。”不,如果你說,我同樣會做到。即便最後沉珂又如何,只博你一笑也足夠了。
瞧着小狼崽無怨無悔的堅毅雙眸,莫廿眯了眯眼,“是麼。果然蠢的很。”
戎玄曄一怔,他總覺得愛侶話中有話,剛想詢問卻身子一陣旋轉露着肚皮四肢朝天躺在了愛侶的臂彎裡,聽得愛侶命令般的話,“睡覺。”
張了張嘴,戎玄曄最終沒有探究,不知爲何,聽到莫廿的話後,他本能的覺得心潮澎湃,那種從靈魂涌出的熟悉感讓他覺得好似曾經真的做過似的。
小狼小爪子扒拉到眼睛上,心底有個想法在叫囂,是不是……是不是他們上一世也是愛人,也相愛相隨。難怪會莫名的愛上,會莫名有熟悉感,難怪方纔愛侶看他的視線那麼的複雜,原來他們竟然相愛兩輩麼?
這種天生註定的緣分讓師尊大人感動的無以復加,小身子也一抖一抖的,感到爪子下愛人的熱乎乎的小手,師尊瞬間涌出了不可名狀的舔舐欲|望。
掃了眼闔眸沉睡的愛侶,小狼崽這才放了膽子艱難的仰起脖子,伸出舌頭凝着勁兒夠着愛侶的手背,沖天的後爪也跟着使勁兒一翹一翹的,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只差及毫米舔上去,狼崽子眼中的光芒剛要綻放,被拍了。
“別鬧。”莫廿似笑非笑的掃一眼扭曲身體,快將自己擰成麻的小狼,斜睨它再次挑戰了狼生極限將舌頭伸的格外長遠,樂不可支的清脆一笑,“等你恢復了身體。”
師尊大人驚呆了。狼崽子瞪大獸瞳呈現出不可置信的恍惚神情,他被拍了屁股!!即使是小狼,那也是狼屁股!!他是師尊!居然被徒弟拍了!這簡直晴!天!霹!靂!再聽到愛侶的話,師尊大人整隻都不好了,徒兒覺得他蠢了?他被嫌棄了被嫌棄了被嫌棄了。
被虐心的師尊大人玻璃心嘩啦啦碎了滿地,僵硬着小身軀裝死了。
莫廿俯視懷抱中的僵成冰塊的小身軀,熟練的親了親溼漉漉的鼻頭,“你就是你,我喜歡的就是你這種蠢。”經歷的世界越多,屠戮神愈發的能夠感知那種從心溢出的喜悅,看着對方賣蠢,他只想笑,這種發自真心的愉快是這麼多年屠戮神沒有過的。
這不是因身體相纏的愉快而生出的情緒,也不是發泄了殺念後的爽快,而是細水流長的滋潤,這種淡淡的甜味讓屠戮小神有些欲罷不能。
雖然徒兒說喜歡他很開心,可身爲師尊居然被徒兒嫌棄蠢,戎玄曄覺得鬱卒無比,但是,鼻頭上軟軟暖暖的觸覺令師尊大人不自覺的抖了抖鬍鬚,剮蹭了下對方的臉頰。愛侶喜歡就好,就算他被徒兒嫌棄蠢了一點點點點,他也是師尊。
好吧,換一個思維,他們是道侶,所以就算蠢一些也沒關係的吧。戎玄曄心底不確定的想,絞盡腦汁,師尊大人思考自己愚蠢這件事情簡直魔障了。
不過他後面思考的卻是愛侶說的尾巴挽起,師尊大人後半夜基本上玩着尾巴度過的。
kk慘不忍睹,連吐槽都沒力氣了。暗搓搓的照下來,這都是資本資本啊!
原本因戎玄曄忽然變身而無法雙修,莫廿翌日清晨便起了牀,瞧着狼狽的跟在身後眼巴巴盯着自己的師尊大人,莫廿愉悅的眯起雙眼,將小狼抱在懷中,撓了撓狼下巴,“去取了獎勵吧。”
“嗷嗚。”都好。師尊大人沒有異議,他現在只想跟着愛侶,之前因閉關讓愛侶離開他身邊那麼長時間,他都要瘋了,愛侶終於回來,他怎麼可能再讓他單獨離開。師尊大人頓了頓,憂愁的思忖,尤其是他現在是這種情況了。
一個奶娃娃懷中抱着個小奶狼這一幕十分的養眼,也讓一羣還有少女心的糙漢子們心水不已,恨不能將這一可愛萌的組合抱在懷中好好疼愛一番,真是太可愛了。
當然,誰都知道這位小祖宗可不是好惹的,這可是劍峰峰主的徒弟!那是真正的劍峰傳承的大弟子啊!!
來到公告堂,莫廿走向執事還未待說話,那執事先驚呼一聲,滿臉不可置信外加驚恐的瞪大了雙眼,“啊!啊啊!師,師叔……”
莫廿被唬住,張開的脣瓣抿了抿,帶着幾分探究的笑道,“怎麼?見到我如此驚訝?”
“啊,不不不!師叔你還活着,師侄以爲你,以爲你已經……”執事忙搖頭否認,不知想到什麼腦中飛速運轉了後,帶着些奇異的笑容,小心翼翼的詢問,“師叔您是來做任務的麼?”
小狼崽身子驀然一僵,‘還活着?’爲什麼這麼問?是不是他閉關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兒?一想到自己不再讓愛侶陷入了危機中,小狼駭然心痛的不能自已。
“不,我來交任務。這幾個。”莫廿拍了拍如同磚頭的小狼。
“師叔……好的。”執事望着那幾個任務一怔,立刻肅容低聲道,“師叔,你且小心馭獸峰。”
莫廿目光流轉,頷首笑道,“你叫什麼?”
“師侄陸文。”
“我記住你了。”莫廿微微頷首,“獎勵怎麼取?”
“師叔,你這是極等級的任務,所以需要與宗主報備。這是認證刻印,只要將這送給宗主看,宗主探查後會派人去取來破羅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執事嘆息了一口氣。那破羅丹幸而是經過了宗主的手,否則怕是難得啊!
他雖是執事,可宗門雞毛蒜皮的事兒許多都清楚,那丹峰早就被小師叔給得罪的很了,不刁難就不錯了,幸而劍峰峰主很強,否則真怕小師叔會受了磨難去。
“謝了。”莫廿微微頷首,深深看了一眼執事,淡淡的道,“我保你一世。”
執事恭敬的一笑,拱手將人送了出去,卻並未將莫廿的話當回事兒,等事後很久他再次想起才覺得這一句話到底有多重的分量,自己真是走了狗屎運。所以好人一生平安。
剛走出公告堂,懷中的小狼就扭個不停,莫廿無法,軟軟糯糯的蹙眉,“作甚?”
“嗷嗚嗚嗚嗚!”你受傷了我不知道,你危機的時候我不在身邊。師尊大人只想捏死自己,他居然這麼失職。
莫廿嘴角一抽,再次被蠢狗的蠢打敗了,他捏着蠢狗的耳朵,“你信他們還是信我?”
“嗷!”你!師尊堅定的道。
“那就乖乖的,這世間有幾個能夠傷的了我?”莫廿斜睨一眼尾巴卷在他手臂上的狼崽子,嘴角淡淡的勾起,昨夜它定然沒睡吧,尾巴已經能捲起來了。
“你是莫廿?!你沒事?原來如此!”忽然一聲尖銳的怒吼響了起來,兩個少年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撥開了看熱鬧的人羣,厭惡而惡意的看着莫廿,之前吼叫的人上下打量莫廿,諷刺的嗤笑,“原來如此,你迫害我馭獸峰的大弟子,險些將其殺害,還騙了人炸死?只爲了回來奪取獎勵!”
“原來你真的搶奪了師兄的任務獎勵!”另一個少年嫉惡如仇的冷哼。他怒目圓睜,掃一眼小狼崽,更是憎惡的道,“你真的奪走了師兄的妖獸!喪盡天良!天道不會放過你,這是你劍鋒要對付馭獸峰?”
“你們是誰?好狗不擋道,讓開。”莫廿懶得理一個個跳出來的炮灰,要捏死自然是地位高的來,這些小怪他都不想刷。
“你罵誰是狗?你這個沒廉恥的小子!傷了我峰大師兄,破了他的契約,奪取了妖獸!難道你能說你懷中的不是大師兄的妖獸麼?”
“對!大師兄現在正昏迷呢,你不僅搶奪了大師兄的本命妖獸,傷及他的神魂,更是奪取了他的戰利品!你們劍峰的人真是貪婪!我要爲大師兄報仇!”
莫廿一怔,這次是真的驚訝了,他勾起一抹笑意,“他昏迷了?”想到昨日師尊與小狼的融合,莫廿猜測是誤打誤撞的破了契約,笑的愜意,莫廿愉悅的眯了眯雙眼。
“你居然還笑?他被你傷到了根本!你們劍峰居然這麼陰險毒辣!要破壞我馭獸峰的傳承!我要與你決鬥!”
莫廿壓制胸口驚怒的師尊小野狼,笑的肆無忌憚,上下打量這走上前的少年,“你說我搶奪了他的獎勵,你說我害了他?那好,我問你,你們馭獸峰的宗旨是什麼?”
莫廿不等少年回答,兀自道,“是善待妖獸,真心扶持。只要真心相待,不論什麼情況妖獸都不會背叛主人,尤其是簽約了本命契約的。我說的可對?”
“哼!是又如何?”傲慢的少年冷哼一聲,“你別偷換概念,我要與你決鬥!爲我馭獸峰報仇!”
“我不與無名之人決鬥。”莫廿道,“既然是,那麼爲何狼這種忠誠就是一輩子的妖獸會捨棄你的大師兄?難道你以爲我沒見到他面對危險時候如何對待自己的妖獸麼?你會危險時候將妖獸扔出去只爲了自己活命,而見到更好的妖獸,直接將自己的契約獸捨棄在一邊,任由其受傷甚至頻死麼?”
“你胡說!我大師兄對自己的妖獸最好,你別妖言惑衆!”
“是我妖言惑衆還是事實如此,根本無需我來說,畢竟當時不光我一個人在場,我倒是很好奇,你師兄到底怎麼陷害我這個救了他命卻被他捨棄在幽藍毒蜂領地,險些被他害死的人!”
“現在大師兄昏迷,你怎麼說都行!你以爲大家會信麼!”
“那麼反過來我是不是也可以認爲,他認爲我是將死之人便將所有罪名都污衊到我身上,畢竟在他眼裡我無法反駁。而我僥倖回來,卻不但沒得到他的感激,反而成了救了畜生的農夫?”
“你!你胡說!大師兄纔不會,你居然敢污衊大師兄,我要和你決鬥!你要是輸了,就將妖獸還回來,並且跪在大師兄面前道歉,廢了自身修爲!”
“你有何資格與我決鬥,空手套白狼麼?”
“你!好!那如果你贏了,我就自廢修爲,再也不出現在你的面前!但是你的罪惡,我不會放過傷害我馭獸峰之人的人的!”
“我接受你的決鬥,我用更厲害的妖獸與你賭,就是那極等級任務的棕熊。而這狼於我而言,是獨一無二不可替代的,你既然想打它的主意,我便讓你知道有些人不是你能隨意惹怒的。你敢是不敢?”
“嗷嗚嗚嗚!”師尊大人急了,望向那少年眼底溢出了濃郁的冰冷,原來他們就是這麼對待自己的徒兒的?!馭獸峰?很好!師尊很憤怒!原本根本懶得管蹦躂的馭獸峰,可此刻他改變主意了!愛侶就是他的逆鱗,觸之即死!
那少年被小狼陰狠的視線望的有幾分發毛,瞧着那奶娃娃自信張揚的樣子,略有些後悔了,可對方問的居然是敢不敢,而不是願意不願意?!贏了就是欺負小孩,雖然給師兄報了仇可畢竟欺負孩子污了名聲。但輸了……他就……
“不敢?不敢就躲開!”莫廿目光森冷,他看向少年踟躕的樣子滿是嘲諷。
“好!我賭了!”修士說出的話必然要實現的,否則將會被天道降下業的!
莫廿目光一冷,直接一晃便消失了身軀,等他再次出現的時候,那少年已經癱在地上,哇的吐出一口血,震驚的不能自持。
莫廿小奶娃娃居高臨下的俯視少年,笑的肆意張揚,雙目璀璨卻也冰冷,他環顧一圈,睥睨這羣已經驚呆的人,旋即悠悠的道,“我修爲不低,完全能夠一人捏死棕熊,我爲何要搶奪他的獎勵。他一個金丹不足的,想要戰勝連幽藍毒蜂都不怕的棕熊?不可笑麼?真是貽笑大方,他有什麼能力做到,這些你們想不到?”
“到底是誰搶了誰的任務?蠢貨。”
“你……”少年根本沒想到這些,只是一直仇視着劍峰,卻因最後這幾句好像被打醒了一般,驀然想到了很多自己曾經沒有發現的疑點。
“那麼,我們的賭約?”
“哼!好!你來吧!大丈夫言之既出無怨無悔!是我之前愚蠢!”
“住手!刁蠻小兒你想做甚?!”
莫廿嘴角一勾,伸出手指,還未動,便隨手一揮,將遠處凌厲揮掌的人拍飛了。
轟隆,馭獸峰二長老,也就是陳陶然的父親被小奶娃娃一掌擊飛。
“=口=”觀衆已經驚呆了。
“=口=”也許真的錯了的少年。
誰也沒想到奶娃娃居然修爲這般高深,將馭獸峰頂級修爲存在的二長老輕飄飄的扇飛,這……這這這簡直妖孽啊!!!太不可思議了!匪夷所思好麼!
衆人表示他們已經對這個玄幻的世界絕望了!若是之前莫廿絞殺少年還可以說英雄出少年,那麼當他擊飛二長老就是變|態了。
場地靜默,衆人傻呆呆的看着站在中間毫無緊迫感,目光凜然,張揚恣意的小奶娃,良久失聲了。
“孽障!你做什麼了!”二長老掀翻倒塌的樹木,暴跳如雷的蹦了起來,“混賬!”
“你若不先攻擊我,又如何被擊飛?”莫廿淡飄飄的道。
“你!小小孩童這般頑劣!我今日便要替你師父教訓你!讓你知道尊敬長輩!”
“按照輩分來說,你與我同輩,不過癡長我幾百歲而已,除了年紀,你毫無優勢。”莫廿繼續戳着對方的痛點,頓了頓,莫廿道,“你方纔使用的是秦殺掌,被你拍中之人修爲逆流,爆體而亡,你是何居心?”
“=口=”這是又一次被驚到的觀衆,臥槽,這二長老明顯就是爲了兒子報仇來了!居然這麼兇狠的用了殺人的招數!真是無毒不丈夫!他們心中凜然,他們知道的太多了,會不會被殺掉?
望着有些譁然的衆人,二長老眸子一凝,磨着牙道,“哼!這話我回你!你是何居心,竟然想傷我馭獸峰弟子?”
此刻,好不容易將陳陶然的神魂穩定了的馭獸峰師父劉宇同暗暗咬牙,“徒兒放心,爲師定然爲你報仇。定讓那戎玄曄付出代價。”
隨後劉宇同狠狠的一甩袖子,目光帶着幾分怨懟和躍躍欲試,匆匆前去尋宗主。剛走到門口,還未等通報,就被喚了進去,劉宇同壓住心底的愕然,整理下儀容,急匆匆走進,還未待他醞釀了情緒訴說心底的苦楚,已經被房間中的場景驚呆了。
他呆愣的望着那金波宗服侍的師兄妹,眼底驚濤駭浪,這是怎麼回事?徒兒不是說他們已經死了麼?他們不是被幽藍毒蜂圍攻了?怎麼會出現在歸雲宗?難道他們大難不死?!
“哈哈哈,這正說你呢!老劉來坐吧。”宗主笑的爽朗。
“宗主。”壓下心底的駭然,劉宇同坐了下來,有些魂不守舍。
雲天與雲韻站起拜,“見過長老。”
“你們好,你們是金波宗的弟子?不知你們這次前來有何要事?”劉宇同一頓,壓住心底的急切。
“是這樣,金波秘境將要開啓。”
“哦。金波秘境?這次倒是快了些,那麼大比也將舉行了?”
“是的,這是家師的請帖。”
“哈哈哈,真是盛世啊,你們一路奔波,也頗爲辛苦吧。”劉宇同試探的詢問。
雲韻嬌笑道,“還好,路上的確是有些危機,不過幸而遇見歸雲宗的莫師弟,是他救了雲韻,雲韻感激不盡。”
“是莫師弟挺身而出,纔將雲天二人救出,否則這次雲天二人將折在森林了。”雲天贊同的頷首,滿目的激動,更多的卻是糾結,因爲他想起來那個少年驚天動地的話了,‘我的男人’。
不知道該說他不拘小節,還是說他不服禮教。
“是麼,沒想到竟是戎玄曄的小徒弟呢!哈哈哈。”
“莫師弟竟然是戎……戎前輩的徒弟?!”雲韻驚呼一聲,滿目不可置信,她沒想到那個魁梧冰冷男子竟然是戎玄曄!那個傳中最強大的修士?她要怎麼辦?臉色驀然一白,雲韻咬了咬牙,望向宗主道,“不知莫師弟……”
宗主擡眼看到雲韻的怪異表現,笑道,“既然你們已經相熟,不若就……”
“宗主。”驀然一個人走進,在宗主耳際訴說了什麼,他臉色一變,目光深沉的掃一眼身邊的劉宇同,道,“你那二長老現在正與莫廿對峙呢。”
“什麼?”已經知道有些事情脫離了掌控,劉宇同一驚,忙驚呼,眼底狂風暴雨,心底卻在暗暗恨着,怎麼這麼衝動!!!這被宗主抓了把柄怎麼辦。
“走吧,去看看。”宗主意味深長的掃一眼魂不守舍的劉宇同,率先踏出房門。
“是。”
“能見到莫師弟了,不知他昨日可有休息好,我不能讓那個戎前輩毀了他……”雲韻咬了咬牙,小手攥起,好似在暗暗下着決定。
雲天眉頭一緊,擋了雲韻一下,肅容警告提醒,“師妹,這不是宗門,不可任性。”
“可是,師兄,你知道他……”
“師妹,不論他如何,你我沒有資格質疑。”
“師兄你幫幫我,我不想他被人所迫。”
“……”雲天沉默半晌,“不要在想了,除非讓師父出面,引你二人結成道侶。”當然既然如此他也不看好。
“師兄!”雲韻眼前一亮,好像想到了什麼,喜悅的頷首,低聲的道,“這般,那我這次回去就跟師父請求。”
在前的兩個人修爲深厚,如何聽不到兩個小輩的嘀嘀咕咕,宗主嘴角一抽,得,自家事兒都被傳播到外面去了!真是歹勢。
至於聽到這個消息,瞬間精芒閃爍的劉宇同卻詭異的笑了。
來到廣場,已經人滿爲患了,衆人看着臺上兩個站立的人,沉默無聲。
雲韻激動的引頸探看,卻在瞧見小奶娃娃的莫廿後驚呼一聲,這是怎麼回事?她喜歡的人怎麼會變的這麼小了?這種她比喜歡的人忽然老了好多的感覺很是憋屈,更重要的是,讓雲韻覺得自己好像一個變|態!
雲天望着那小小的莫廿眸子一閃,眼底溢出了一絲興味。
“你居然真的敢!”二長老眉頭倒豎,他沒想到在他的威壓下居然攔不下對方廢掉那少年修爲的攻勢,他居然再次被擊飛,真是豈有此理!!!
好像被扇了幾十巴掌,二長老不僅心口疼痛,臉更是火辣辣的,他此刻望着莫廿都已經冒出了殺機,這個孩子不能留!不論是他身上有何寶物,還是他本身的修爲便是如此,這樣一個面對他都毫無懼色的有膽之徒定然是個狠毒的。
不能留!趁着他那師父沒出關,先將人弄死,到時候木已成舟,戎玄曄就是再恨也無法,只要他遠遠的離開,等到那戎玄曄一昇天,他就能將劍峰一網打盡!
剛要上去阻止的劉宇同被宗主攔住,宗主有幾分興味的道,“先看看莫小師侄怎麼做。”他早就對這個能夠迷倒冰山的小傢伙好奇了,這時候不好好觀察下怎麼行,若是被他那獨佔欲強大的師尊看到,指不定怎麼惱怒呢!
不過,當然他還要看看馭獸峰到底做什麼。
“宗主,可是……”劉宇同壓下心底的煩躁與怨氣,剛要反駁卻在瞧見老狐狸宗主似笑非笑的表情後,只得按捺心底的不安,“也好。”
宗主對雲韻道,“我莫師侄很可愛吧。”
“……呵呵,可愛。”雲韻憋了半天才吐出這兩個字。她喜歡的人怎麼會這麼小了?雲韻完全不能接受事實。旋即她就聽到小包子軟軟糯糯的聲音了。
“怎麼,就你峰的弟子是人,我便不是了?在天道下的誓言毫無分量?他說與我決鬥,便是已經說好了,而你橫插一筆,更是對我下了殺手,你是何居心?”莫廿笑了。
“小兒話語這般犀利!你傷了我兒,毀我兒修爲,奪我兒妖獸,又想害我馭獸峰弟子,即便今日將你折在這裡,也不過就是替天行道,剪除你這個禍害!”二長老根本不能壓下任何的情緒了,他看向莫廿的目光陰森可怖,滿是煞氣。
“你口口聲聲說我害你兒子,今日我便對天起誓,我莫廿堂堂男兒郎,從未迫害過你兒子,反而救了名喚陳陶然的弟子。我以真心鑑天地,若有一句虛假,願立承天道滅頂之災,魂飛魄散永無輪迴。”
道士從不許下承諾,若是不能完成則被天道心魔所纏,而莫廿說的更絕,他直接徵求了天道的滅頂懲罰,若是他方纔有半句虛假,此刻已經被天雷給滅了。
但是,一分鐘後,天依舊清明晴朗,毫無變化。原本屏住呼吸之人都吁了口氣,這次他們看向莫廿的目光更加緩和,天道是無所不能的,既然天道都承認了莫廿的話,那他就是沒有傷害過陳陶然,反而救了他?!
信息量真大!可現在陳陶然被莫廿害了的傳言卻有鼻子有眼,這一看就是有人故意爲之,真是居心叵測啊!
莫廿直接給要暴虐的小狼下了禁止,師尊就維持着呲牙動作僵直了身體。只是眸子中各種風暴閃過。
“對!我可以作證,小師叔說的都是真的!那些傳言到底哪裡來的,我不想追究,但是我要告訴大家,小師叔救了我們所有人,若是沒有小師叔,我與幾名弟子都將隕落在棕熊的口中。”小澤從人羣中走出,大聲的道。
“沒錯!小師叔人太善良,不僅救了我們,就連金波宗的弟子也一起救了!到底是誰害誰?哼,陳師叔一次次的利用我們,而小師叔則每次都會將我們救回來!”
“對!陳師叔最後以爲大家都會死於幽藍毒蜂的口中,竟然不惜拿我們當擋箭牌,他破壞了毒蜂的巢穴,用秘法離開,卻將我等送於毒蜂口中!我真覺得傳言可笑!”
“你們胡說!我兒最是乖巧,怎麼會做出這般大逆不道之事!”掏出長劍,二長老大聲一叱,“毒兒!你們污衊我馭獸峰!我今日就替天行道,爲公除害!”
“住手!”這一聲是劉宇同的驚吼,他忙阻止二長老,在赤紅了雙眼的二長老身後點了他的昏穴。
同時飛出的除了劉宇同,還有心上人快要被傷害的雲韻,她驚呼一聲,跳到莫廿身前,怒目而視,“我便是金波宗宗主的弟子云韻,正是莫廿救了我。我也可以作證!”
讓人引了二長老離去,劉宇同壓下心底的惱恨,完了!陳清這次太過魯莽了,咬了咬牙,這纔對莫廿笑起來,態度和緩,“莫師侄,莫要驚慌,真是對不住,是陳清因兒子傷勢過重而陷入了魔障,希望你不會介意。”
“嗯。”莫廿頷首,“我不介意。我因陳師兄起誓過,所以若是你馭獸峰真有誠意,就在他醒過來之後也同樣對天起誓,從未迫害過我。我便不追究。”
手下卻安撫自家已經僵硬成了石頭的小狼崽,垂下的頭顱帶着幾分溫和,輕輕拍着小狼的後背。
戎玄曄簡直惱了,恨了!心底咬牙切齒,恨自己此刻狼的樣子,被自己徒兒箍住了行動,只能呆傻的等待!除了恨那羣傷害他愛侶的人外,怒自己此刻滑稽的模樣,更惱愛侶點了他的穴!讓他連轉個頭都不能!不過,他心底卻已然下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