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1)以後的打算
我說完這句話之後,所有人又陷入了沉思,我停了一會兒,說:“我有一個想法……很奇怪的想法,結合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事情,我忽然覺得,這次的襲擊,或許又不是秦天詠做的,也不是曹衛紅做的。”
“那會是誰做的?”霸王龍說話的聲音永遠像在吼叫。
“黑豹。”我說。
霸王龍說:“那跟秦天詠有什麼區別?”
我說:“有,黑豹跟秦天詠已經不是一條心了,或者說大概本來就根本不是一條心。我覺得,比起秦天詠,他更有可能讓曹衛紅的手下變成他的人,沈南山曾經跟我說過,曹衛紅和黑豹還有李晟,老早就認識,而且似乎並不是那種仇敵的意思,而是說,曾經有些交情。”我看了一眼趙恩銘。
趙恩銘搖了搖頭,說:“這個我不清楚。”
我說:“這種私底下的交情,可能誰都搞不清楚,我總是覺得,怎麼說呢,十分的曖昧,讓我感覺很不安,他們之間的那種似有似無的聯繫讓我感覺很蹊蹺……”
“你說話什麼時候變得跟龍鳴宇一個風格了?”邢天明說,“還是我來幫你翻譯吧,蕭凌的意思是說,曹衛紅和黑豹之間有特殊的聯繫,不是仇敵,甚至可能是朋友,這就是最大膽的猜想。而且也是對我們非常有利的猜想……”他不僅翻譯了我的話,還加上了自己的想法和理解,我心裡暗暗搖頭,邢天明繼續說,“曹衛紅有上層保護傘,但前提是他做事不算太出格,殺個人,派人打羣架,開個地下賭場什麼的,都不算什麼出格的事情,這些還壓得住。但如果他真的跟黑豹有勾結的話就不一定了,黑豹曾經也有政治背景,有市裡的某位秘書做他的後臺,只是後來那個黑秘書讓政府給法辦了,黑豹也就變成了無業遊民,而且從他做事低調的程度來看,很有可能,這個傢伙是被人盯着的,甚至可能是被上層盯着的。退一萬步說,就算上層沒有誰盯着他,曾經那麼深厚背景的傢伙,上頭的人肯定是認識的,曹衛紅跟這種人聯繫,甚至還牽涉了黑豹背後更多的黑惡勢力的存在……這他的保護傘可也不一定撐得住了。”
“所以,簡單來說。”一旁的司馬凌海說,“你們倆是希望曹衛紅和黑豹有點兒聯繫了?”
我點了點頭,說:“就算一點聯繫也沒有,我想我們下一步,也該朝着這個路子走,給他們造出一點聯繫來,哪怕是煙霧彈也好。”
“我覺得不用造,他們之間肯定有一腿。一個操微紅,一個黑鮑……唉……”邢天明說。
我沒聽出來他說的什麼意思,倒是司馬凌海和鄭全虎在那兒傻笑。
“就說我們該做什麼吧。”很久沒有見的駱明忽然說。
我說:“我就按照現在我們的思路來考慮吧……曹衛紅和黑豹之間如果有關係的話,我感覺他現在正處於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了,怎麼說呢……黑豹藉着曹衛紅的勢力對我們進行打擊,看似幫了秦天詠,實則也是害了秦天詠,首先他策反了曹衛紅的勢力,再者他把警方的視線都轉移到了曹衛紅身上,這是在害曹衛紅,幫秦天詠
。但同時,黑豹應該是很瞭解我們的,我相信他猜得到,我們不會隨意把這件事歸罪到曹衛紅身上,肯定會懷疑上秦天詠,這又加深了我們和秦天詠的矛盾,這明顯是在害秦天詠,我覺得他現在應該是個雙面間諜,因爲他勢單力薄,只能對兩邊都巴結,但同時對兩邊都試探、遏制。我這樣的結果最終會是,他得不到任何一方的好感,裡外不是人,落一個悽慘的下場。 ”
“有道理。”趙恩銘率先說。
我說:“所以我想將計就計,我們就打曹衛紅一場,反正我們早就想反他了,可是苦於聯盟‘契約’的存在不敢動手,現在這件事,剛好是一個契機,直接以這個爲理由,在曹衛紅還沒有準備對我們全面下手之前,我們先對他動手。”
“好!”邢天明忽然鼓掌,說,“陰險,果然陰險,不愧是蕭凌。”
不遠處的霸王龍摸着後腦勺,憨笑着說:“嘿嘿,嘿嘿,是有點不道德。”
我說:“如果要講義氣的話,我們在這場大戰裡可活不下去……”
“也對。”雙手抱在胸前,趙恩銘說,“不知道秦天詠的老巢,曹胖子的老巢咱們總是知道的,他既然敢那個時候就殺了龍鳴宇的人,我們難道就不能也陰他一回。”
“嗯……不僅是算計他,這次行動如果成功,黑豹一定會亂了方寸,他絕對不會想到我們會這麼‘莽撞’。”
當天晚上,我們怕醫院有人來補刀,節外生枝,雖然我們人多,但出這種事難免要打亂計劃,於是我們把傷不太重的幾個人安排到了附近的賓館裡住宿。
邢天明的桌球室本來算我們的長期據點的,但現在是回不去了,黑豹這一招,說實話,也算是毒辣了,正中我們的要害,以後我們要集會,不是往小鎮上跑,就得是去西城橋趙恩銘那邊,這樣的話我們的“仇敵”們很容易就可以在半路跟蹤或者截住我們。
而我們的計劃,沒有過多的考慮,第二天就要直接實施了。
晚上九點多,我和邢天明、趙恩銘他們幾個把計劃完全商量好之後,這才離開了馬擎空住的房間,外頭走廊上,葛軍祥一個人站着抽菸,我很久沒和他說話了,看見他一個人站在這兒,忽然有點奇怪,說:“軍祥,你不進去坐着?開了房間你都閒在那兒,明天還有大事要做呢。”
葛軍祥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說:“啊……蕭凌哥……我習慣了,出來守着外頭,以前在酒吧我也經常要守夜的,都習慣了。”
我心裡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慢慢走上去,站在他身邊,說:“軍祥,一直沒問你,這次的事情結束之後,你打算怎麼辦,去哪裡,去做什麼。”
“結束?”葛軍祥說,“我還真沒想過……蕭凌哥,其實……”他頓了頓,說,“其實我一直是這樣的,每次提大哥,不管是原來的秦天詠還是後來的你,我都沒想過自己會活着回去,所以我根本就不會想,也根本不敢想以後的事情
。想多了難免就會期望,就會求生,我估計有了這個意念我會打不過別人的……”
“不應該是爲了求生才能拼命活下去,打敗你的對手麼?”我說。
葛軍祥說:“蕭凌哥,有的人是爲了活下去,有的人就不是呢……比如說我,我也不知道活下去有什麼意思,多吃一天飯,多看一天的太陽月亮而已。小時候跟着老乞丐頭子要飯是這樣,後來跟了秦天詠,也是這樣,不過……不管怎麼說,跟了蕭凌哥你,我反而覺得……有時候我忽然會想着要活下去了。以前秦天詠是讓我們爲他去死,但我總覺得你是讓我們跟你一起活着。”
我靠在圍欄邊,說:“當然。活着比什麼都重要。”
“這樣,蕭凌哥,我問一句,你不擔心有人爲了活命出賣你、臨陣脫逃什麼的麼?”葛軍祥說。
我說:“很多人問過我類似的問題,我一直覺得,我的兄弟,不會這麼對我,但每個人作爲個體,他該做什麼,想做什麼,都有他自己的選擇,就這麼簡單……其實我覺得沒有誰有剝奪別人生命的權利,我一直這麼認爲……也許其他人會不理解吧。”
“我覺得我可以理解。”葛軍祥說。
我笑着說:“那就謝謝你了。”
葛軍祥說:“蕭凌哥,你說這次完了,我也不知道去哪兒,一直跟着你怎麼樣?”
我說:“我?我想考大學啊……”
“是嗎,考大學……”葛軍祥顯得有點失落。
我笑着說:“各有各的去處,你也該好好想想,不過我能幫你的我肯定會幫你,你今天想不到,說不定很快就會想到呢?”
“也是……我從來沒想過這種問題,說不定哪天就想到了。”葛軍祥說。
我點了點頭。
我身邊的人,總是有不一樣的性格,不一樣的思維方式——換句話說,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套“生存哲學”,或許我也有,回想起來,也正是因爲這些性格不一的兄弟,讓我越發的明白了活下去的意義,讓我更加成熟起來。
曾經我以爲,成長,就應該不斷的往上爬,不斷的上位,踩着別人獲得一個又一個的成就,最後萬人之上。而那個時候,直到那一刻我在知道,其實不是每個人都要不斷的,不擇手段的往上爬,成長和成功,實際上是一種自省,不斷的瞭解別人,也不斷的瞭解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領悟,一次又一次的積累,每一小步,都是一點成長,一次成功。
黑道、白道,一切都不那麼重要,重要的是在失去中得到,在煉獄中找到新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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