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4)何去何從
在那刀手在地面上打滾的同時,人羣中的霸王龍、鄭全虎和司馬凌海乾脆倒戈,我們這邊的人也索性不繼續僞裝了,撤了蒙在臉上的黑布或者面罩,拿着傢伙狠狠的招呼那幫秦天詠的小弟,連張毅也帶着拳扣在人羣裡左突又衝,雖然沒少捱打。這時候,我感覺雙方都殺紅了眼了,我非常擔心有人像我剛纔那樣出離憤怒,做出過激的事情來。
我迅速來到一旁,拿過侯洋手中的霰彈槍,上膛,對準人羣,大叫一聲:“不想死的都給我滾!”
人羣混亂,二十來個人沒有停下來的趨勢,我索性朝空中開了一槍。
侯洋在我後頭說:“喂喂喂,子彈有限,這可是你的槍,你怎麼這麼不愛惜……”
我沒理他,又說:“還有誰想死的!”說完伸手向侯洋,我知道子彈袋在他身上,他有些無奈,慢悠悠的好一會兒才把東西遞給我,我一邊裝膛,一邊盯着人羣,那些人已經被我的這一槍怔住了,我再次舉槍對準人羣的時候,有人已經開始後退,爲了安全起見,我朝我們這邊的人揮了揮手,他們也慢慢往我身邊退過來。
秦哥有幾個小弟廢了很大的力氣才把地上那個被我整的不成人形的傢伙給扶起來。
我端着槍,對着那些人,說:“還想打麼?還想數數鋼粒子麼?”
那幫人的表情都變了,他們沒有想到的事情有好幾樣,沒有想到我們有槍,沒有想到邢天明是在幫我,沒有想到霸王龍他們會倒戈,或許他們根本就沒有想過今天會失敗。但失敗如同山倒一般,重壓下來,無可改變。
他們遲疑之際,我又吼了一句:“你們還在等什麼,看來是真的還想試試這個?”我把槍對準其中一人,那人嚇得急忙往後退,退到他同伴身後去,連手裡的刀子也不要了。我正覺得好笑,誰知道,就在這是,“砰!”一聲槍響,我嚇了一大跳,還以爲自己的槍走火了,但我這時候看見的卻是,趙恩銘站在我身邊,一手捂着腹部的傷口,一手舉着沙噴子。
這槍掃過去,對面有人捂着臉低下了頭,發出極其淒厲的慘叫聲,那人恰好是剛纔挾持趙恩銘妻子的刀手,說實話,我當時被嚇住了,趙恩銘顯然是比我還要憤怒,他的傷口依然在淌血,他卻直直的站着,槍又開始轉移搜尋目標,我被他嚇住了,趕緊伸手去阻止,他身旁,張毅也趕緊制止他,但同時由於他身上有傷,又害怕再次傷到他,猶猶豫豫。
正因爲這片刻的猶豫,趙恩銘再次開槍,又有一個刀手的手臂和腹部中槍,立刻栽倒在人羣之中,那幫人終於怕了,拽起地上受傷的兄弟開始轉身就跑。他們總算是還有些道義,至少沒有丟下這幾個弟兄。我們站在原地,一直看着這十來個人消失在荒山附近的小路上,才轉身準備離開,這時候,趙恩銘收了手裡的槍,不顧傷痛,不要我們攙扶,一步步走向一邊有些站不穩的“二舅媽”身旁,身手要去扶她
。誰知道,當二舅媽看見趙恩銘的時候,居然如同觸電一把尖叫了一聲跳到一邊,齊玲急忙抱住二舅媽的肩膀。
“惠琴……你,你怎麼了……”趙恩銘說。
“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二舅媽不斷後退,趙恩銘上前一步,她就後退一步,齊玲只能一直護着她。
“惠琴,是我……”
“你不要過來!”二舅媽大聲尖叫,“不是,你不是恩銘,恩銘不會開槍,不會殺人,你不是!”
我曾經以爲,二舅媽也是個混子,她手臂上有刀疤,脖子上有紋身,但沒想到今天的她卻會做出這樣的反應來,我們所有人都愣住了,而趙恩銘卻沒有再爲難她,只是默默的回到我們身邊,我們扶着他,沒有走幾步,他就向前一撲,昏倒了過去……
我們這一羣人都沒有車,只能走到山路盡頭去打車,這條路雖然並不長,但昏倒的二舅顯然給我們造成了極大的麻煩,而且我也清楚,二舅等不了,他已經忍耐很久了,或許一開始還有一點兒精神支柱,但這一刻,他的精神支柱已經被二舅媽擊碎了。我們廢了很大的力氣才把二舅帶到路口,我揹着他,他一直在流血,我不知道他的傷口有多深,因此無比的擔心,我們連續攔了幾輛車,看見我身上有血都拒載我們,後來馬擎空忍無可忍,操着刀子跟我一起上了車,那司機才答應把我們送到醫院去,而其他人分批離開,齊玲和王雨冰負責送二舅媽回店裡。
二舅並沒有昏睡多久,他的身體很好,那一刀扎的雖然深,但並沒有傷到要害,只是失血過多,直到他從病牀上醒來之後,我才聽他說起關於二舅媽的事情來。的確,二舅媽曾經也做過不良少女,但她卻並沒有接觸過黑社會,她無非是曾經叛逆、紋身、敢愛敢恨,手上的刀疤也是她自殘而來的,只是後來覺得自己很傻,纔跟別人開玩笑說是被砍的。實際上,她僅僅只是那個時候的一個異類而已,而她,也一直以爲二舅僅僅是一個混混,普通的混混——她並不知道二舅的那些刀光劍影和血腥往事,即便二舅有意無意的提起,她也只當玩笑。
聽了二舅的訴說之後,我陷入了一陣沉思當衆,沒錯,誰年少的時候都曾經叛逆過,都曾經嚮往過混混們自由自在的生活,甚至覺得打架很酷,砍人很拽,可這些幼稚的想法,終究抵不過一個平安穩定的生活,任何人,都希望自己這一輩子都能平平安安的……我想到了沈秋顏,她大概也是一樣吧,她曾經也那麼叛逆,曾經甚至做過附中的大佬,可是她終究是一個渴望被愛護,渴望平凡平靜的普通女孩子,這,大概纔是正常,纔是人生中最實在的東西。
可是,這種平靜,我現在給不了。
這麼長時間了,她的離開我已經默默接受了,只是一直還有這樣活那樣的不理解,但這一刻,我理解了。
只不過,路走到了現在這一步,不是想退就可以後退的
。
確認二舅沒事之後,第二天,經過二舅的同意,我把那十來個兄弟們直接招到了病房裡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醫院是公共場合,應該沒有人敢在這裡隨便撒野,所以在這裡見面反而要安全很多。我們再次見面,無非是討論那一場大戰之後我們該何去何從。由於秦哥臨時變換交換人質的地點,把我們的計劃打亂,所以導致邢天明也只能臨時想了一個計策出來。
當時稀土礦附近的山上的確埋伏了一撥秦哥的人,但在我衝出去的那段時間裡,卻被邢天明施以計策給解決了,這也是邢天明耽誤了那麼久纔出來的原因。他們的計謀其實很簡單,張毅和侯洋這兩個熟面孔,帶着一幫蒙臉的傢伙過去,那些人由於認識張毅和侯洋,還以爲是秦哥想出來的新計劃——秦哥一向來讓人琢磨不透,所以張毅忽悠了幾句之後,這些人也沒有對蒙面的事情有太多懷疑。就在他們完全放鬆警惕的時候,張毅他們忽然發難,侯洋用霰彈槍打在那羣人中間,雖然沒打到人,但卻濺傷了好幾個傢伙,毫無防備的“埋伏兵”們被痛打了一頓,很快就被趕跑了,而後,邢天明纔出來營救我們。
這個辦法雖然不錯,但卻也暴露了張毅他們反叛的事實,之後霸王龍他們也是在打鬥中公開倒戈的,他們都已經不可能回去秦哥身邊了。
因此,這一次的聚會,霸王龍和鄭全虎也參與其中。
而我們主要討論的,就是今後該去哪裡,邢天明和張毅理性的認爲我們應該暫時投奔曹衛紅,但霸王龍他們堅決反對,理由是他們和我都和曹衛紅仇恨太深,基本不太可能化解。
但邢天明卻有些不以爲然,覺得其實也沒什麼仇恨,只是曹衛紅心眼小而已。他說:“砸幾次場子、開槍掃了一槍屁股、打傷了幾個小弟,這就算是深仇大恨了?就算時間持續了很久,他也該有點兒進步了吧?難道還真的一直都是這麼個小孩脾氣?”
他和霸王龍這個火爆的傢伙差點吵了起來,但這時候趙恩銘卻提出了投靠曹衛紅不可行的真正原因:“你們想過沒有,你們投靠他,就是跟着他混,你們的地位就是馬仔,你們之後的一切行動,該做什麼,能做社什麼,該去打誰,甚至該殺了誰,都要聽他的。你們這些得罪過他的人,豈不是會特別被動?你們想過沒有?”
“這話倒是有道理……”這回,連邢天明也點頭同意。
趙恩銘繼續說:“所以說,聯合曹衛紅對抗秦天詠是很好的辦法,不過……聯合的方法卻要注意,我們必須跟他有平等的地位,這樣纔不至於吃虧,否則,和他有過節的只能慢慢被他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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