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1)廢掉的手
作爲敵人,馬擎空沒有任何留情的理由,能把我們打倒是大功一件。
那十幾個人,包括邢天明和馬擎空一起衝上來。身旁的霸王龍發出一聲怒吼,直接衝上前去。
結果又是毫無懸念的被迎面過來的邢天明一拳打躺下了,那十來個人立刻圍上去對霸王龍拳打腳踢,霸王龍在人羣中狂吼:“跑啊,快跑啊!”
可這種時候我們怎麼能跑?!
鄭全虎第一個衝上去,扒開人羣想要把霸王龍拖出來,但自己背後卻捱了一棍子,自己也跌了進去,我和葛軍祥也沒有遲疑,狠下心來衝過去,奮力撞開人羣,好不容易把霸王龍拖出來。
這才轉身逃走,我們一邊打一邊跑,但衝上來的人實在太多了,根本沒辦法抵擋。
“分頭跑!能跑一個算一個!”我說。
葛軍祥說:“不行,你的手……”
我說:“沒關係,趕緊的!”
這是我現在唯一能想到的辦法,旁邊都是草地和樹林,不過我們熟悉回小鎮的路,應該不至於迷路,所以我們現在分開跑是最好的選擇。
我推了一把葛軍祥,說:“等什麼,快點!”
我知道他也許有些無奈,霸王龍和鄭全虎也不情願,但最後他們還是聽了我的建議。
我在黑夜裡沒命的狂奔,左手的傷口拉扯着疼,而且吊着綁帶,讓我覺得非常麻煩,我索性把手抽出來,繼續向前跑去。
身後的人越追越近,這幫人比我們的人更厲害,也更聰明,追我的那兩三個人,根本沒有放棄的意思,在一片草叢之間,其中一個人趁着我因爲疲憊而放慢了腳步,立刻繞到我的前頭,另外幾個傢伙則從後頭包抄上來,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我低谷了追逐我的人的數量,居然有六個人。
六對一,我一點勝算都沒有。
那幾人沒有對我說什麼話,鋼管直接送了過來,我招架了幾次之後,就再也招架不住了,手裡的鋼條被打落,整個人也慢慢癱下去,我覺得我的左手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那種疼痛與麻木在全身擴散,這感覺只有真正經歷過的人才知道,我甚至覺得自己的傷口裂開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甚至聞到了一股特別的血腥味。
那些人對我拳打腳踢之後,看我已經癱倒了,就不再動手了,當時我其實還能站起來,只不過這個時候就算站起來也只能是再一次被打趴下去。他們其中有一個人說:“差不多了,行了,再打下去打死了可不好辦……”
“你看他這樣,會不會真的死在這裡……”有人說。
又有人說:“不行啊,小馬哥交代了,尤其蕭凌絕不能打死……”
“扶他去見小馬哥……”那人說
。
接着,我感覺自己的身子被人夾了起來,我慢慢睜開眼,用僅存的體力支撐着自己。
過了一片草地,我覺得差不多到了路上,我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在他們有些分心的時候,我忽然猛地用手肘打在旁邊那人的腹部,那人立刻彎腰下去,我有用那隻沒受傷的手握着拳照着另外一人的臉上猛擊一拳,那人捂着鼻子立馬退開。他身後的兩個人顯然也沒有反應過來,還來不及抓我,我已經給了他們一人一腳,兩腳都踹在襠下……雖然有些無恥,但這樣最有效,那兩人立刻在地上翻滾起來。我不敢逗留,順着小路往小鎮的方向跑去,我一路跑着,但感覺自己的體力在一點點流失,一直到我跑到了有燈光的地方,我才發現我受傷的手臂在不停滴血。
這個時候,手臂已經不疼了,但是卻無比的麻木,好像根本沒有這隻手臂似的。
我的身子有些失去平衡,一個趔趄跌到下去,我用一隻手支着地想要站起來,但有些艱難,我向前爬了一段,覺得自己特別狼狽,還是想要站起來,這個時候,腿部卻一陣劇痛。
我勉強翻過身來,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腿。
禍不單行,我的腿上居然被碎石子又拉開了一道口子。
我回頭看了看不遠處的燈光,那個小鎮,離我也就幾百米的距離,可是我卻坐在這裡,走也走不動,又不甘心就這麼爬回去。
狼狽而絕望。
我對自己感到十分的無奈,我有用手勉強支撐起自己來,好不容易,我再次站了起來,兩條腿卻跟灌了鉛似的沉重,我就這麼一步步的往小鎮的方向挪過去,明明就是不要一分鐘的路,我硬生生的走了大概十來分鐘,來到小鎮口的時候,我長長吁了一口氣,但擡眼一看,看見的卻是一條長長的巷道,落下一層層街燈的影子,我感覺很無力,從這裡走到酒吧那邊,又是很長的一段路。
我索性坐下來,看着自己的左手,這條手一直在淌血,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被打的還是剛纔被撞的,現在這條手臂依然麻木。
我無奈的看着它,就像我無奈的想着我所面對的那亂七八糟的局面一樣。
我這時候纔想到手機,慢慢把手機拿出來,開始打酒吧的電話,沒過多久,電話被接通了:“喂?!”居然是孔東城的聲音。
我說:“我在鎮口,受傷了,走不動……”
孔東城說:“是嗎?好,馬上到!”
沒有再多說什麼,大概過了五六分鐘,酒吧裡的人迅速趕到,把我送去了醫院,直到這個時候,我才全身心的放鬆下來,我也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昏了過去,總之在他們把我扶起來之後,沒走幾步,我就感覺到一陣暈眩,漸漸的昏昏沉沉,耳邊的聲音也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
我是怎麼進的醫院,怎麼接受了檢查和治療,我都不知道,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我的手能摸到的是乾淨的白色牀帶,鼻子裡呼吸的是帶着藥用酒精氣味的空氣。
我慢慢坐起來,牀的旁邊靠着一個女孩,頭髮太長,披散在牀單上,我看着她,動作變慢下來,我盡力不打擾她,但最後她還是被驚醒了,擡起頭,整理了一下頭髮,看着我,說:“你醒了……”
我已經聽過許多次這樣的問話了。
這意味着我已經好幾次在病牀上醒來了。
我點了點頭,說:“我……我應該沒什麼事吧。”
那女孩——沈秋顏——很平靜的摸了摸我的腦門,說:“醫生說沒有發熱就沒事,應該沒有感染吧……那些我也不懂,不過,不管怎麼樣,你醒來了就好。”她站起來,說,“我去告訴孔東城他們吧。”
我說:“他們也在這裡……現在是什麼時候,我睡了多久?我這次不會又要在醫院呆一個星期吧?”
沈秋顏搖了搖頭,說:“我知道你閒不住,你沒睡多久,現在還沒天亮呢,你剛來的時候,整條手臂都是血,傷口也裂了。我是被孔東城他們通知過來的。”
我說:“那你……豈不是翻牆……”說到這裡,我注意到沈秋顏的右手,居然也裹着紗布,她或許是發現我在看她的手,立刻把那隻手背在了身後,說:“我先出去幫你叫人。”
我說:“等等,你爬牆傷了手,是嗎?這麼暗,那牆上都是玻璃碎片,你……”
“沒事了,小傷,怪我笨嘛……那麼高的牆,我性子一急,沒選地方就翻上去了,結果弄傷了一隻手,後來我換了個地方,小心了點兒,就出來了……真沒事……”沈秋顏微笑着說。
我感覺自己的心微微顫抖。
“倒是你啊,你這條手臂還要不要了,自己注意一點兒吧!”沈秋顏指着我的手臂說。
我看了看,手臂依然綁着繃帶,上着夾板,肩膀已經不痛了,但活動非常不自如,我剛想試着聳聳肩膀,卻被沈秋顏制止了,說:“幹什麼啊你……找死嗎?別亂動好不好。”
我皺着眉,說:“有那麼嚴重嗎?”我發覺沈秋顏的表情十分激動。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我特別敏感,看到她的表情,我的背上居然微微冒汗,心裡打鼓。
“我是怎麼了?”我問自己,“她這表情到底是什麼意思……”
沈秋顏那驚恐的表情很快恢復了平靜,說:“好了,沒事了,說要幫你去叫人,到現在還沒去呢……你等着……”
她想要往門外走,我卻拽住了她的手臂。我是那種有不安心的事情就想盡快弄清楚的人,我說:“秋顏,告訴我,我的手怎麼了?”
“沒事啊?這點小傷你不是經常遇到嗎?”沈秋顏笑着對我說
。
我說:“你別騙我,你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剛纔那種表情……我的手到底怎麼了,有那麼嚴重嗎?”
沈秋顏怔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我見她不說話,越發的確定事情不一般,繼續追問:“你告訴我吧,到底怎麼回事,不就是一隻手臂嗎?再說手臂是我的,我有權知道。”
沈秋顏看着一邊,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醫生說了,你本來受了傷,現在又震裂了傷口,又受到了撞擊,老傷加上新傷,會更難恢復……而且就算恢復好了,你這條左手,以後都不能提重物,不能用力了,否則,情況會越來越嚴重,甚至……”
“甚至什麼?”我問。
沈秋顏搖了搖頭,說:“不會出現那種事的,你以後一定要小心點,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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