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至少,應該做好準備
我知道鎮上的警察們做夢都想立大功,而如果這次他們真的搜查出了毒品,無疑是大功一件,所以我想他們這次行動一定特別不甘心。其實我也不甘心,我對毒品有一種莫名的懼怕和恨,或許這和很多“黑社會”不一樣,很多黑社會,總把毒品當成搖錢樹,可我每次看到類似毒品的東西,我就想到樑宇嘉那瘦弱的身軀,想到他歪倒在凳子上,一地鮮血,一截腸子落下來的樣子,我想吐,我恐懼,我害怕。而且,我憎恨。我甚至會去聯想蕭爸的酗酒。
酒在蕭爸的一生中裡,大概也跟毒品一樣,佔據了他人生的三分之二。
我有些偏執的憎恨任何會讓人上癮的東西,所以第一次抽菸我也戰戰兢兢,可是非常奇怪的是,我雖然抽過煙,卻根本沒有煙癮。
這次,實際上我是多麼想就這麼把那一堆毒品全部銷燬掉,一點都不讓它們流出去,我多想去救孔東城,可是我沒有能力,也根本做不到。
警察們走了之後,葛軍祥跑來問我,說:“蕭凌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又會扯出毒品來?咱們不是不販毒嗎?這酒吧除了偶爾打打架,營業是很正常的啊!”
我說:“很有可能是有人栽贓陷害,故意擾亂我們,據說是匿名舉報,不排除是蔣濤他們乾的。”但與此同時,其實我更加懷疑的是江昊,蔣濤怎麼會知道這裡的事情,又怎麼可能那麼快就叫來警察?他們到底是通過什麼渠道知道的?
不過,如果是江昊的話,那其實也是很難解釋的。
江昊突然闖進酒吧裡來,顯然是衝着那堆毒品過來的,從某種意義上說,我該謝謝他,是他引導我發現了那些毒品,讓我有機會把毒品轉移到別的地方去了。如果他真的要害我們,真的是他把警察招過來,他應該不會忽然跑到我們倉庫裡來,讓我發現毒品,那樣只會造成一種結果,就是給我時間把毒品轉移到別的地方去。
現在的他已經不像從前那樣了,絕對不會犯下這種低級錯誤。
我再次陷入了謎障當中,真是一件事還沒解開,另一件事又接踵而來,我本能的想要打電話把這件事告訴孔東城,拿出手機,卻發現已經有一個未接來電了,而且收到了一條信息,信息居然是侯洋發來的,侯洋只說了一句話:“勿念,我在家,昨晚發不了信息,抱歉。”
我更加疑惑了,侯洋這傢伙是個急性子,跟猴子差不多,什麼都是直來直去的,這一刻怎麼作風變得那麼詭異?
我打電話讓所有去尋找侯洋的人趕緊“收隊”回來,還好,那幫人出去的時候手上都帶着傢伙,也算是把我們倉庫給清理了一下,裡頭沒什麼特別違規的可以算作兇器的東西,就留了幾根鋼條,也沒引起條子的注意,否則,剛纔就算沒有搜到毒品,搜出了一兩件兇器,什麼刀片、匕首之類的東西,我們也是很難說得清楚的
。
所有人回來之後,我什麼話也沒說,直接給他們看了侯洋發來的短信,不出我所料,大家都覺得十分奇怪,我隨即又打了個電話去給侯洋,這一次侯洋接了電話,但卻只是簡簡單單的說了幾句:“沒事,你們放心吧,我在家裡,等我有空去學校了再找你們說……”
掛斷電話,我的疑惑一點兒都沒有解除。
司馬凌海勸慰說:“總之,能確定侯洋安全就好了,當務之急是繼續搜索蔣濤,這次他們敢用毒品在栽贓我們,下次說不定就是賣淫、殺人藏屍,條子來的次數多了,難免我們這裡要暴露點兒什麼東西出去,就是暴露了一條刀片,一把匕首什麼的都不好辦。”
我點了點頭,說:“嗯,是這個道理,大家各自繼續忙各自的事情吧,儘快解決蔣濤。”
一切安排好之後,司馬凌海卻並沒有走,還是站在大廳裡,看着我,我有些疑惑,而且被他看的有些發毛,我說:“你什麼意思?這麼看着我幹什麼?”
司馬凌海盯着我很久,忽然看看四周,慢悠悠的走上來,說:“蕭凌,你地位比我高,有些事情,我本來不該問的。”
我說:“沒什麼地位不地位的……”
司馬凌海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你的個性,這也是爲什麼我敢留下來和你繼續說話……我的確有一件事想弄清楚,關於毒品的那件事,真的是子虛烏有的?”
我怔了一下,說:“你是什麼意思?”
司馬凌海說:“我問這個,是出於對鎮上安全的考慮,不得不說,這次我們和蔣濤打的這麼被動,很大程度上是因爲秦哥不願意援助我們。秦哥在市區現在根本沒什麼事可做,就是在不斷的鞏固自己的地位而已,他有的是經歷、有的是錢、有的是時間和人來援助我們解決蔣濤,但他卻一直都按兵不動,派來個孔東城,也是特別的不靠譜,你看他都做了什麼,我們最需要援助的時候他不在,卻在這裡私自會面一些我們根本不認識的人,說是在爲秦哥辦事。”
“還有……”司馬凌海頓了頓,說,“蕭凌,我就跟你直說吧,他來了之後,倉庫就是他安排的人守着的,直到他受傷住院,那裡才因爲他的緣故沒法安排上人,但他還是反覆強調讓我們的人盯緊了那個地方……我覺得很蹊蹺,但他是你的兄弟,有的事情,我不好去違抗,你明白我意思吧?”
我知道,司馬凌海也是對我信任,纔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是一個非常小心謹慎的人,不會隨隨便便對別人說這麼直白的話語。
這反而讓我壓力很大。
司馬凌海說:“我已經說的那麼白了,蕭凌,你也跟我說實話,秦哥,或者孔東城,是不是在販毒?!”
我咬了咬牙。
司馬凌海等了我好一會兒,大概是因爲沒聽到我的答覆,有些不滿,但依然保持着平靜,說:“我知道蕭凌你也有顧慮,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當我剛纔的話沒有說過吧
。”
我按住司馬凌海的肩膀,又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說:“對,是有一批貨放在我們這裡,不過昨晚轉移出去了,具體是什麼,我不好說,我只知道那是一批貨,要賣出去的貨。”
司馬凌海皺着的眉頭忽然慢慢舒緩了,說:“好的,蕭凌,既然你肯坦誠的說出來,那我也直說了。秦哥是什麼人,我們都清楚,直白點說,我們都怕他,但有的時候,我們也要爲自己想想後路,不能把自己搭進去,在這裡的都是我們的兄弟,但秦哥是不是把我們當兄弟……不一定。我現在之所以跟你走得那麼近,只有一個原因,就是你講義氣,而秦哥不講,你講情,秦哥也不講。那個時候秦哥是怎麼殺背叛者的,你也看到了……可你偏偏敢站出來幫他們說話,救了那麼多人……”司馬凌海忽然笑了笑,說,“我、霸王龍和虎子,就是在那個時候看出你的不同的……好,這些矯情的都不說了,我單說現在的情況。秦哥這個人,他喜歡利用別人,這點大家都清楚。”
“按理說,做小弟的被大哥利用,也是正常的。”司馬凌海說,“不過……秦哥還有一個特點,我跟了他這麼久,我發現他看不得任何人壯大,疑心病特別重,任何人有點兒勢力,他立刻就會去遏制,去分化瓦解,之前,除了他那些親信刀手以外,其他人他一概不信,但凡有人聚攏了一撥勢力,他肯定要親自過問,去和那些人交朋友,然後慢慢蠶食掉這些勢力,讓那些人都變成自己的棋子。至於那個曾經幫他辦事的,就算是不幹掉,也會慢慢的被架空。”
司馬凌海說:“現在我們的情況,讓我很擔心,秦哥已經覺得,我們,或者說你,蕭凌,你的勢力太大了,你原本選擇做二路元帥,丟掉了實權,或許還讓他稍稍安心了一點,但就算是那樣,他還是不肯援助我們,甚至對我們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現在你再次出來打蔣濤,我相信秦哥會覺得很不舒服。”
我靜靜的聽着,可以說,這一次司馬凌海是對我掏心掏肺了,這種話,換了其他任何人,只要稍稍有些居心叵測的,他只要這麼一說,必然就是死路一條。
司馬凌海繼續說:“相信蕭凌你明白我的意思。霸王龍之前就對秦哥不太服了,如果不是我和虎子幫着他,他早就死了,虎子,你也知道,他就是個和事佬,和稀泥的,對誰都笑臉相迎。不過我今天這番話,其實我們三個早就想跟你說了,只是找不到機會,也不清楚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今天我大着膽子說出來,是我信你。”
他停了停,說:“當然,要我們現在去反秦哥,那是不可能的,我們受了人家的恩惠,再者說,我們也沒有實力,我們不能去當不義的人,更不能讓兄弟幾個去送死……不過……”他話鋒一轉,說,“我們也不是傻子,不能坐以待斃,至少,我們應該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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