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謠言
和沈秋顏“叔叔”的對話對我觸動非常大,更加堅定了我一定要混出點兒模樣來的信念,那天晚上我結結實實的教訓了王駿之後,讓其他人把他拖到一邊去看好,並且暗中囑咐了人監視着他。我並沒有說要把他剔除出去或是怎樣,現在不是時候,我不想他被打以後去投奔別人抓過來報復我們。
接着,我交給了關遠飛他們另一個任務,算是要他們“戴罪立功”,那就是收拾鬍子的其他在附中、三中內外的小弟,現在這幫人“羣龍無首”,正是最好收拾的時候。
我給了他們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後看他們的成果。
安排妥當之後,我才讓他們各自回去。
江昊和孔東城最後才離開,江昊拍着我的後背,說:“不錯啊小子,重點班出來的就是會說話啊,身體也越來越好了。”
我說:“拍你mb,你停手,***老子痛死了……”
孔東城說:“你的確很厲害,如果你多在這些方面上心的話肯定比很多人都強,甚至比我們更強,所以我覺得你可以把其他的事情放一放。”
我知道他的意思,但是他不知道我最近變得更加勇敢的原因,他不知道是什麼讓我更有勇氣,所以我感覺自己根本上和他說不到一塊兒去。我說:“得了,我會注意的,別跟我媽似的整天惦記着教導我,咱們還有的是重要的事情要做呢,是吧。”
孔東城也點了點頭,說:“我就是單純的提醒。”
事實上,我發現一個問題,孔東城現在比剛認識的時候又更成熟、疑心也更重了,他這種變化讓我感到有些不安,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或許是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或許是他自己心智使然。
江昊和孔東城走了之後,我一個人鎖了大門,倒在沙發上就睡着了,我發現我越來越皮糙肉厚了,雖然背後還是一陣陣的劇痛,但我居然可以完全不管這些閉着眼睛就睡,一覺睡到大天亮,第二天早上,起牀的時候,背部更痛了,但瘸腳倒是好了不少。
我也沒想那麼多,直接一路小跑去了學校。
現在學校已經基本安全了,自從鬍子被刀砍送進醫院去之後,關於我們在沈秋顏家那一戰的事情據說被傳得神乎其神。當時我的確是一個對五個,但很明顯我打的相當狼狽,雙方拍、打、掐、撕、砍、刺、啃、抓、撓等一切畜生能用的動作都用上了。
然而,似乎在學校的版本——尤其是重點班的版本中——我們那一場大戰成了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的紫禁城巔峰對決。
這就是謠言的可怕。
林謄那個死小胖——小瘦子——還在我和沈秋顏膩在一起的那幾天裡發了好幾條求細節的短信來,只不過我全部給無視了
。
走進教室,我看了一眼沈秋顏,她淡淡對我微笑了一下,沒有多說什麼,我直接回到了座位上。
我想今天應該又是平靜的一天,然而,我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天的平靜卻被一張紙條打破了。
上課傳紙條是學生們從小到大都愛玩的伎倆,讀大學之後,智能手機漸漸普及了,傳紙條就改成了更腦殘的同班同學手機羣聊。
而我們那個年代,紙條就是個私聊對話框,或者羣聊論壇。
我坐在最後一排,加上身體不太舒服,於是趴在桌上睡覺,可不知道爲啥,有倆傳紙條的傢伙,居然一不小心把紙團從前排扔到了我頭上,直接把握給砸醒了。當時是英語課,老師正在講臺上用極不標準的中式英語分析過去時的用法。
我被砸醒的一剎那,憤怒的擡起頭,看了看桌腳的紙團,又看了看不遠處那個驚恐地看着我的男生。
當我的眼光掃過去的時候,他急忙把頭低了下去,而我前排的那個女生往後面看了一眼後,也趕緊轉了回去。
我半是惱火半是疑惑的把桌腳的紙團拿過來,慢慢展開,展開的同時我還是盯着前排的男生,他時不時會撇我一眼,每一次眼神都顯得特別害怕似的,而當我打開那紙團的時候,這傢伙的害怕似乎提升到了極點,一副快要叫出來的樣子。
紙團裡是一男一女的聊天記錄,兩個人的字都寫得跟八仙過海似的,不過勉強能看懂。
而當我看清其中內容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肺已經快要氣炸了。
除了前面的搭訕寒暄和亂七八糟的廢話之外,他們的談話內容重點如下。
男:蕭凌跟沈秋顏怎麼會走到一起啊,**,太奇怪了,我記得他們倆不是死對頭麼?
女:你不懂有句號叫好馬配好鞍麼,他們典型就是爛男人配爛女人。蕭凌不是有傳聞被一個高中生戴足了n頂綠帽子麼?沈秋顏還不是爛貨。
男:也是啊,沈秋顏那點破事早就傳遍全校了,哈哈。
女:你知道什麼,那只是以前,最近又有高中跟沈秋顏一起混過的女生傳出來,沈秋顏這傢伙,嗑藥、賣淫,樣樣都來。你知道不,她賣淫跟別人不一樣,人家是爲了錢,她根本不缺錢。
男:那她爲了什麼?
女:騷b一個,能爲了什麼,b燒得厲害唄,找個男人來瀉火。你真是後知後覺,這幾天這種事班上很多人都知道了,嘿嘿。
男:哇,這麼厲害,那我去找她會不會也跟我來……
女:那就不知道了,唉,你說話小心點,傳紙條別扔那麼遠,蕭凌可就在我們後頭坐着呢……
除了這些,邊上還有其他筆跡寫的一些話,比如:你們在聊什麼啊,新聞啊,其實我早就知道了;我也想上沈秋顏,哈哈,不過我怕傳染病……
諸如此類
。
應該是這張紙條在傳遞過程中被別人看見之後寫上去的。
我慢慢把紙團重新揉好,攥在手裡,我一句話都沒說,靜等下課。
我還是要給老師一點面子的,畢竟這新來的英語老師還並沒有怎麼爲難過我,我也懶得拆他的臺。十幾分鐘的時間,下課鈴響了。
十二班的老師絕對不會拖堂,這是慣例,因爲他知道即使拖堂也沒學生會聽他的,所以一旦下課,他不管自己講沒講完,甚至不管自己是不是半句話還在喉嚨口,他都會飛速的整理東西走人——今天也一樣。
老師走出教室的片刻,班上的人也開始準備陸陸續續走出去,我站起來,猛地一拍桌子,說:“都不許走!”
所有人都呆了,但有人還是想趁機往外溜。
我說:“誰今天只要敢出去,以後你就別想踏進這個班!”
我現在算是再次得勢了,他們在我面前到底是不敢胡來,一個個立刻縮回到位置上去,我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下關了前後門。然後,慢慢走到剛纔扔紙條的那個男生面前,說:“你,起來。”
“幹嘛?”他擡頭裝傻,還是一臉的害怕。
我說:“叫你***起來,你聾了麼?”
這時,沈秋顏也起身走過來,問:“怎麼回事。”
我說:“這廝嘴賤,傳謠言,我不得不教訓教訓他。”
那男生知道自己是摟不住了,急忙站起來,指着和他傳紙條的那個女生,說:“她,是她,不是我……都是她說的,你也開見了。”
我揮手扇了他一個耳光,說:“又是個拿女人做擋箭牌的垃圾。”
沈秋顏拉了拉我的衣袖,說:“怎麼回事,手上的東西給我看看。”
我說:“你還是別看了。”
沈秋顏抓住我的手,說:“我有什麼沒見過的,給我看看。”
我無奈,把東西給了她。
沈秋顏過了一眼,我看見她臉上的表情變得冰冷起來,我說:“你坐回去吧,我來處理。”
沈秋顏搖了搖頭,說:“這種事情,有必要處理麼?他們不是一直都這麼認爲麼?“
我說:“只要我在這裡,他們就不許說你半句不是,更何況是傳謠言!”憤怒與強烈的保護欲讓我覺得我絕不能放過這幾個人,我把沈秋顏手中的紙條重新拿回來,在空中揚了揚,說:“誰在紙條上寫了字,站起來。”
沒有人應答。
我一拍面前的桌子,說:“站起來!不站起來你們今天中午別想回去,我有的是時間跟你們耗着,我可以拿你們的練習冊出來一個個做筆跡對比
!“
磨磨蹭蹭的,漸漸有三四個人站了起來,包括剛纔那個女生,我看見她在發抖,但我對她不會有絲毫同情,我數了數紙張上的筆跡,說:“不止這麼些個,還有誰,都給我站起來!如果被我查出來……哼……”
我冷哼一聲之後,再次拍桌吼了一嗓子:“站起來!”
立刻又有人慢慢站了起來。
一瞬間,我好像比一打班主任還管用……
我點了點,一共八個人,和紙上的筆跡差不多吻合,雖然我本來想一個不落的把人全部找出來,但後來想想的確不是很現實,畢竟我不可能真的一個個去查筆跡。
我讓他們八個挨個兒滾上講臺,站成一排,下面忽然有人弱弱的問了一句:“我們這些可以走了吧……”
我轉過臉去,瞪着他,說:“你說什麼?”
那人立刻縮回去,說:“沒,沒,蕭凌哥你忙。”
我掃了一眼那八個人,說:“你們八個,自己抽自己耳光,抽到我滿意了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