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擁着坐在長椅上,一直到天黑。許風什麼也沒說,但張慧敏卻已經從心裡認定了許風。
送張慧敏回家,到樓下依依不捨的分開。許風看着張慧敏跑進樓道里,才放心的轉身離開。剛走出小區大門,手機就響了起來。秦陽打電話給許風,劉偉不見了。大家都很着急,這個節骨眼上。怕劉偉幹傻事,他父母剛緩過勁來。如果劉偉想不開,他的父母勢必也不會苟活於世。
打電話一直不接,許風發動車間關係不錯的同事一起找。半小時後,許風走進一所小區的時候。無意間看到樓頂上有個人,處於直覺急忙跑了上去。這個小區管理很嚴,許風在門口說了半天保安就是不讓進。最後還是遇到一個好心的老大爺,替許風說了幾句才勉強放許風進去。
衝着那棟樓跑去,沒時間等電梯。許風一層一層的爬上去,整整十六層樓。讓許風用了半個多小時,推開天台的門走了進去。果然不出所料,真的是劉偉。許風拿出手機聯繫其他人,慢慢的朝站在天台邊上的劉偉靠近。
許風說道:“你跑這裡做什麼?趕緊跟我回去吧!”
劉偉扭頭看了許風一眼,搖搖頭“回去做什麼?爸媽成了這樣,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爲我。如果不是想給我更多更好的,也不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許風說道:“你想多了,就算是沒有你。他們也會這麼做的,到時候結局和現在一樣。再者說,你這個樣子是在逃避嗎?聽我的,趕緊下拉。你爸媽正在擔心你呢,回去好好陪陪他們。”
一陣風吹過,劉偉左右搖晃兩下穩住身形。許風緊張的上前兩步,被劉偉制止了。十六層樓的高度,許風低頭向下看了一眼。下面的人看起來小了許多。
劉偉緩緩坐下,兩條腿伸在外面。樓層下面,已經有人發現了坐在邊緣的劉偉。有好心人開始報警,更有好事者拿出了相機等工具。在等待一個人的自殺過程,興許他們因爲這段視頻就能火上一把。
秦陽和陳坤趕到,木訥的宋磊跑在最前面。三個人同時出現在天台,看着坐在邊上的劉偉。三個人臉色變得極爲難看,緩緩朝劉偉走去。
“你們別過來,再往前一步我就跳下去。”劉偉情緒變的異常激動,看着距離不過五米的四個人。許風揮手示意大家不要亂動,朝另一個方向走去。站在邊緣看着下面,此時許風和***行。
“你真的要跳嗎?我陪你!”許風學者劉偉坐在地上,兩隻腳在半空中來回晃動着。樓下的人更加緊張,剛纔還是一個現在變成倆了。陳坤向前走了兩步,掏出煙來給自己點上。瞥了一眼劉偉“咱倆最喜歡的利羣,來一支?”
劉偉看着陳坤,緩緩站起身示意陳坤過去。接過手裡的煙抽了起來,“行了,偉子,跟我們回去吧。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錢嘛。沒有了咱可以再掙,一家人在一起比什麼都重要。你父母好好的,你努力工作不就行了。何必這樣呢。”
劉偉不說話,秦陽和宋磊圍了上去“沒事的,不管發生什麼事。哥幾個都陪着你,別老辦些不靠譜的事行不?”
劉偉還是沒有說話,眼淚順着臉頰流了下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悽慘的聲音劃破長空。劉偉放聲大哭,四個人把劉偉扶下來。緊緊相擁在一起,一直哭了十幾分鍾。哭聲漸漸消失,劉偉的臉上漸漸從蒼白變的有些血色。擦拭着臉上的淚水,“謝謝你們!”
宋磊說道:“都是自己人。”
許風手機響起,張慧敏來的信息。提醒許風晚上陪她看電影,劉偉的事解決的差不多。陪着劉偉回到出租屋裡,中年夫婦抱着劉偉失聲痛哭。劉偉此時纔開始明白,錢財乃身外之物的道理。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吃飯,秦陽他們四個悄然的離開了房間。打車回廠子睡覺,回去後誰也沒心思聊天。
躺牀上就睡着了,許風又開始做夢了。這次夢到葉佳芊和張慧敏,在許風的夢裡孫曉謙的身影再也不會出現了……
生產計劃按時完成,有史以來下班最早的時刻終於來了。晚上不加班,許風先去看了看劉偉。回宿舍躺牀上養精蓄銳,手機再次響起。張慧敏已經下班,問許風什麼時候可以過去。將手機放進口袋,許風朝樓下走去。
看到站在門口的張慧敏,許風從後面矇住她的眼睛。“哎呀!”張慧敏嚇了一跳,抓住許風手借力想把許風摔出去。幸虧許風反應快,一下別住張慧敏的腿,讓她用不上力氣。緩過神來的張慧敏看着許風,撅着小嘴。
劉偉的事一直在許風心裡壓着,雖然張慧敏一直極力逗許風。也只是勉強笑一下,逛了一個多小時的街。許風就已經感覺到累了,坐在馬路沿子上。任憑張慧敏怎麼拽就是不起來,低着頭抽菸。
張慧敏乖巧的坐在旁邊,一句話也不說的陪着許風。無視路上來回看着他們的行人,慢慢的靠在許風的肩膀。許風一身藍色工裝,一直都沒有換衣服的習慣。張慧敏倒是有所準備,穿了一套白色阿迪。兩個人坐在一起很扎眼,一臉憂傷的許風沉默不語。
擡頭看着張慧敏“要不先送你回去吧,今天真是感覺累了。我想早點回去休息。”
張慧敏撫摸着許風的臉頰“沒事,我知道你心裡難受。就像你勸劉偉一樣,你也要想開些。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多關心劉偉和他的家人。”說完摟着許風胳膊。
許風輕輕撫摸着張慧敏的頭髮,緩緩站起身。拉着張慧敏朝步行街走去,接連進了幾家**店。許風都只是轉了一圈出去了,張慧敏看出許風在找東西。卻不知道在找什麼,順從的跟在許風后面。
接連走了七八家,一直沒找到許風滿意的衣服。張慧敏忍不住問道:“你要找什麼樣的?”
許風拉着張慧敏的手走出一家安踏**店,停住腳步“我想,我們一起穿情侶裝。”緊緊抱着張慧敏“除了外公,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怕哪天你也消失了,答應我好嗎?”
張慧敏點點頭“恩,放心吧,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不管到什麼時候,我都一直陪着你。”
終於找到一家情侶**,兩個人走進去轉了一圈。選了一套筷子和碗的情侶裝,許風的衣服上寫着“我只洗碗不吃飯”張慧敏的是“我只吃飯不洗碗”進了更衣室把衣服換上,兩個人手牽着手走出**店。
張慧敏接到電話回去加班,許風送她到門口。剛進去,許風的手機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着一個名字,許風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的葉佳芊。
“喂,怎麼啦?”
“風哥哥,想我沒?”
“怎麼會不想呢,沒上課?”
“現在都幾點了,還上課。你不會是剛睡醒吧。”
“胡說,早就睡醒了。啊呸,我根本還沒睡呢。”
葉佳芊咯咯大笑,讓許風學校找她。掛斷電話,走到公交站牌。查詢一下坐上車,半個小時候到了青陽大學門口。路兩邊盡是些小商販。涼皮炒麪羊肉串一應俱全,很多許風坐在一起吃吃喝喝。烤爐上一個拼命旋轉的風扇,抽吸着烤肉產生的黑煙。許風捂着鼻子走了過去,第一次晚上來青陽大學。
站在門口等了兩分鐘,葉佳芊一蹦一跳的來到許風跟前。拿出一個精美的小禮盒塞給許風,接過禮盒準備打開。被葉佳芊制止了,一定要許風回去之後再打開。拉着許風坐在路邊的小桌邊,葉佳芊要了一碗涼皮,給許風來了一碗炒麪。葉佳芊對許風的愛好相當瞭解,一起也只不過吃了兩次飯。
炒麪的老闆是一個五十來歲的婦女,一頭波浪短髮。油乎乎的臉蛋上,掛滿汗珠。一手一個朝許風走來,放到葉佳芊和許風跟前。葉佳芊從兜裡掏出紙巾遞給老闆,接着兩個人便開始吃了起來。
葉佳芊說道:“風哥哥,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呀?”
許風回道:“一個哥們家裡出了點事,這兩天心情正不好的時候。勸了他好幾天了,感覺他快挺過去了。倒是覺得自己有些鬱悶了,唉!”
葉佳芊放下筷子“你哥們叫什麼名字?”
“劉偉。”
“哦,怪不得,原來是劉家呀,那就難怪了。那麼大一個公司,說破產就破產了。確實挺不好過的,不過你也別往心裡去。畢竟他們家公司的事你也幫不上,不用這麼自責。”
許風看着一直安慰自己的葉佳芊,低頭吃飯。送葉佳芊回家,回到宿舍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許風輕輕的推開門,怕吵醒屋裡的人。卻沒想到一個個精神超好的坐在牀上。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許風,宿舍裡瀰漫着沉悶的氣息。
許風走到秦陽牀邊“平時你不是睡的最早嗎?怎麼到現在還不睡呢?”
秦陽搖搖頭“哪能睡的着呀,你是不知道。劉偉有個未婚妻,和他們家一直是生意夥伴。今天我們陪劉偉父母的時候,看到幾輛豪車停在門口。一羣人走進屋裡,說是要解除婚約不合適之類的話。當時我們都在外面,沒聽清具體說了什麼。”
陳坤迎着許風的目光,點了點頭。許風躺到牀上,拿出手機給劉偉打電話。接連打了三個都沒人接,把手機丟在一邊。“劉偉有什麼反應?他爸媽呢?”
“還能有什麼反應,劉偉同意了。他父母現在還有些神志不清,連一句完成的話都說不出來。下午醫生去看過了,需要靜養一段時間。”秦陽坐起身說道。
宋磊狠狠跺了一下牀板“操,一羣王八蛋,要不是陳哥攔着我。非揍他丫的!”
“恩?”許風疑惑的看着宋磊。
秦陽解釋道:“劉偉的未婚妻真夠可以的,退婚還帶着現任男友。要不是怕給劉偉添麻煩,哥幾個早就動手了。”
陳坤從牀上做起來“行了吧,真動起手來,你們也不是人家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