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對於段志玄等人而言,擺在王世充面前的,只有死路一條。
若是在之前,王世充自然還有投降這一條路可走,但如今的情況卻大不一樣了,李建成的失敗固然讓李淵惱火,更是讓他遷怒於衆反王。
原本王世充等反王已經獻上降書,最後又爲背叛,豈能讓李淵不惱火。是以他在出兵之前就已下令,絕不受王世充投降,需將之擒拿誅殺。
王世充也明白這個道理,因此他並沒有考慮投降李唐的可能,而是直接派遣桓法嗣前去燕雲,向羅成請求支援。
且說段志玄和殷開山二將,統領大軍直抵洛陽,在城牆之下,段志玄喊道:“逆賊王世充,爾等膽敢反出朝廷,不忠不孝,此乃死罪。”
“如今朝廷大軍已至,汝還不出來束手就擒,若等洛陽城破,不僅你一人,包括城中百姓,你王家滿門,俱要覆滅於此。”
雖然段志玄沒有直說,但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如果王世充能夠投降,那他一家老小及城中百姓還有一條活路。
若是王世充誓死不降,那他的親眷以及洛陽百姓都將是必死無疑。其中的潛意思便是無論如何,他王世充都死定了,別無退路。
王世充聽見這番話,自然是十分惱火,如果他自己都死路一條,還談什麼百姓,談什麼親眷,倒不如同歸於盡,一了百了。
當然,此刻還沒有到如此絕境,王世充亦不會做出這般瘋狂之舉。他此刻的想法很簡單,只要等到燕雲援軍,一切都將迎刃而解。
不過此刻段志玄等人在城外叫囂,也是王世充所不能忍的,於是他亦是派人喊話道:“李淵不過是一竊國之賊罷了,安有臉面在此胡言亂語。”
段志玄二將知曉勸說無益,反正李世民兄弟正帶兵前來,他們也不必過多擔心,既然王世充敬酒不吃吃罰酒,便讓他知道厲害。
“王世充,這是你自尋死路,怪不得我等。”段志玄策馬看向城樓,目光微微閃爍,語氣肅然說道,殺意凜然。
言盡於此,段志玄二人不願過多耽擱,便是即刻下令,數萬大軍衝殺而出,聲勢浩大,直奔洛陽城牆,讓王世充臉色一變。
段志玄二將的決定未免太過突兀,但此刻敵軍前來攻打,王世充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
此刻王世充坐鎮城樓之上,目光冰冷的看着衝殺過來的敵軍,低聲喝道:“憑藉這些軍隊,便想要攻破洛陽城,未免太小看孤了吧!”
王世充早就做好了準備,衆多大軍在城樓上嚴陣以待。見敵軍殺來,便是萬箭齊發,那箭矢鋪天蓋地,令人爲之驚顫。
雖然王世充的防守確實強悍,但段志玄二將卻並未畏懼,反正他們此刻只是障眼法而已,真正的主角,此刻還尚未露面。
大軍衝殺一陣,如箭矢,火油,滾木等等,成功阻擋了段志玄二將的進攻。似乎因爲難以攻破,二人並未着急冒進,而是鳴金收兵。
見段志玄二將退兵,王世充頓時鬆了口氣,依照他的估計,桓法嗣等人快馬疾行的話,至多隻要數日時間便可抵達燕雲。
時候漸晚,王世充便是留下大軍駐守,自回宮中休息去了。
……
而這時候,城外卻沒有王世充想象的這般平靜。
李世民兄弟雖然帶兵後行,但他們也不過是稍稍落後罷了。白天段志玄二將帶兵抵達,此刻入夜,李世民亦是帶兵趕到了洛陽城。
看着戒備森嚴的洛陽城樓,李世民頗有幾分感慨的說道:“這王世充果然不是一般人,戒備心竟然如此之重,在城樓佈下重兵。”
李世民知道,白天段志玄二將特意上去剛了一波,並且無功而返,但王世充依舊如此小心,足以知曉他的性格確實十分謹慎。
王世充的小心,無疑是給李世民造成了一些阻礙,但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因爲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這些根本不值一提。
從城樓上的陣仗來看,王世充雖然憂慮有人突襲,卻並沒有想到李元霸的存在。這是一個意外,亦是破城的契機。
李世民爲何要隱藏李元霸,自然是不想讓王世充提前準備。此刻已經入夜,他們大軍也已經抵達,此刻便是攻城的最好時機。
恐怕王世充也沒有想到,白天段志玄二將便攻了一次,現在到了夜中,李世民又突然發難,真是一點也不讓人安生啊!
李世民一邊派人去通知段志玄二將,一邊自己準備起來。大軍行軍既遠,自然不可能直接開戰,還需要稍作休息。
於是李世民等了半個時辰,和段志玄、殷開山約定好時間,一同進攻洛陽城,要趁着王世充猝不及防的時間,破城而擊。
大軍準備就緒,李世民看了看身旁的李元霸,微笑說道:“元霸,此番攻打洛陽城,還是要倚仗你才行,知道了嗎。”
在李世民之前,李元霸是不會討價還價的,只見他微微點頭,說道:“二哥放心好了,只要城中沒有二哥的大哥這般高手,誰能攔我。”
李元霸很是自信,他固然腦子迷糊,卻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他很清楚,這個天下,除了羅成能夠攔得住他,再無人是他對手。
“好,二哥自然相信你。”李世民點頭。
看了看天色,時間已經差不多,李世民不再耽擱,直接下令道:“攻城!”
便在羅成一聲令下,李元霸直接衝鋒在前,帶領衆多大軍往城樓殺去。而段志玄二將聽見響動,亦是帶兵攻城。
既然王世充選擇負隅頑抗,今晚便是讓他徹底絕望的時候了。
兩路大軍齊進,如此大的動靜,自然都被守軍看在眼中。
實際上李唐大軍可能夜襲,王世充是猜測到了的,但他不曾想到的是,敵軍竟然還帶上了李元霸,這樣的殺手鐗。
守軍早得王世充吩咐,見有敵來襲,便嚴陣以待,欲要固守洛陽城。
但隨之而來的,卻是他們從未想到的兇猛攻勢。
由李元霸帶隊衝鋒,軍隊士氣大振,戰意沸騰,勢不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