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延康是在新編制的守邊軍中聽來了靈類的具體方位, 他把最後一個櫻花餅吃了,又喝了兩口水,隨後就把揹包隨意丟在了一個角落。
滕延康是第一次看到靈類, 他們的靈力給人的感覺確實不同, 雖然他隱藏了身形和氣息, 仍是小心的躲避着他們。
他終是找到了靈類口中的圈養場, 於是震撼, 憤怒,羞恥,心痛等情緒一股腦的涌上了心頭。
在這片一望無際的空地上, 有無數個巨大的鐵籠子,裡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好似將人生百態一下看了個全面。
滕延康茫然的穿梭於一個個鐵籠中, 漫無目的的尋找着眉姐和糖糖......
一個小時之後, 他覺得自己放低了期望,心說如果能找到席谷和閆安澤也好......
兩個小時之後, 他又放低了期望,想着能找到班文石和冷厲也行.......
直到空中升起了啓明星,滕延康有些無奈的停下了腳步,這裡有這麼多的人,居然一個認識人都找不到, 那種悵然若失的滋味當真是太讓人揪心了。
他整理了一下情緒, 逼自己冷靜下來, 心說即使被他找到了又能如何, 難道要當着那些看守的面兒把人弄出去嗎?這未免太不現實了。
滕延康心說既然蘇瑾是這個種族的首領, 那麼不如先去跟她談談,興許知道她出爾反爾的原因之後, 才能想出解決的辦法。
他按照之前韓慕辰跟他描述的,廢了很大的力氣才找到了那棟佈滿了植物的建築,可是當他從最頂層的窗子進入屋中的時候,發現那裡並沒有什麼所謂的美婦人,只有兩個中年男人在大吵,似是發生了激烈的爭執。
“你怎麼能這樣對蘇瑾!那吸靈鎖是蘇瑾她爸做的,你現在把這東西放她身上?你是想看着她死嗎?”高永昌起初從駱慈的口中聽說蘇瑾被囚還不敢相信,直到駱懷拿來了蘇瑾被鎖在池中的照片,他才痛徹心扉。
櫻紅的酒池中,只看得到蘇瑾雪白的肩頭和側臉,雖然她的臉上看不出表情,可是以自己對她多年的瞭解,那緊緻的嘴角和微斂的眉眼足以證明她十分的無奈和痛苦。
一根泛着寒光的吸靈鎖掛着水珠,就擎在蘇瑾的肩頭,高永昌只覺自己都能體會到蘇瑾心頭的屈辱。
“當初我把蘇瑾抓回來,如果不是蘇洪濤愛女心切,自導自演了一出蘇瑾篡位的戲碼,用自己的命把蘇瑾拱到族長的位子,她在那時候就已經死了。”徐建章因着蘇瑾到底是求到了高永昌的頭上,心裡特別的不是滋味。
他明明給她擺出了陽關大道,她卻仍是端着一副清高的架子,說什麼也不向他低頭。那就別怪他狠下心來將她的尊嚴撕得粉碎,再順便要了她的小命了。
高永昌被徐建章眼底的寒光逼視得有些心悸,氣勢上卻是不願輸與他:“當初吸靈鎖被盜,你不也光着膀子玩了段負荊請罪的戲碼,誰成想你竟是監守自盜!”
“你現在說這些還有意思麼?反正鑰匙在我手上,沒有這鑰匙,誰也休想把吸靈鎖從蘇瑾身上取下來。那是用蘇洪濤的靈力做的,他可是族裡最強的靈類,我就不信憑藉你和兩個小崽子的本事,能毀了這鎖。”徐建章早就料到駱懷那個慫蛋靠不住,心說即使他們姐弟找上了高永昌,這個靈力微薄的靈也不過就是紙上談兵,在輿論上做做文章給他施加壓力。不想這個愚蠢的老友,竟是直接找自己理論。
“你嘴裡說的義正言辭,還不是做出了同族相殘的事情,連曾經最愛的女人都被你弄到如此田地,我們這些靈跟着你就會有好日子過嗎?我提交的人類管理書你爲什麼不批?放任靈類對人類殘殺的話,難免不養成嗜殺的性格,早晚有天我們靈類會面臨沒有食物的局面,到時候族人個個都變得像你一樣同族相殘,這就是你許諾給大家的未來嗎?還有我老早就提交的那本相關綠靈和墨靈的待遇申請書,恐怕已經在你的箱子底兒長毛了吧!老族長死後,他做的那個平行空間就消失了,靈類和人類的領土接壤之後,你的慾望就膨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高永昌越說聲越高,不想徐建章竟是抄起手邊的鎮紙就向他砸來,他堪堪躲過,之後做出了防禦的姿勢。
“閉上你的嘴!你懂什麼!天天口口聲聲說要給綠靈和墨靈爭取待遇,那需要消耗多大的靈力和物力你知道嗎?物競天擇,既然老天爺已經做出了選擇,我們就沒有必要爲那些連人生爲何物都不知的東西謀些什麼了,他們生來就是該被誅殺的。”徐建章被高永昌說得十分的氣惱,如果不是這陣子忙着制定剿滅人類中靈種的計劃,他也不至於騰不出手來整治綠靈和墨靈。
“你還是個靈嗎?他們可是你的同胞啊!如果你的女兒或者你的孫子是綠靈或者墨靈,你還說得出這樣的話嗎?你這將綠靈和墨靈的家人置於何地!”高永昌氣得直哆嗦,他只恨自己的靈力太過微弱,不然真想殺了這個禽獸。
“我單身至今,你何必跟我說這些浪費脣舌...”徐建章懶得再跟高永昌交談下去,話音未落就出了手,五道靈力齊發,瞬間就將高永昌擊倒在地。
高永昌本以爲自己怎麼也能跟徐建章過個幾招,再套套他的話,不想他竟是用出了自己從未見過的招數。他發出了很多人的靈力,有蘇瑾的,駱慈的...竟然還有老族長的!
“你怎麼會擁有他人的靈力...”高永昌說着把嘴裡的血吐了出去,只覺五臟六腑絞着疼。
“哈!這就是強者與弱者的區別,你也就在死之前纔有資格看看我這隱藏了多年的能力,我可以模仿很多人的靈力,只要是我熟知的,只不過做不出來太多。不然,你以爲我是如何讓蘇瑾母女一夜之間反目的...哈哈哈哈...你身上還有一些駱懷的靈力殘留,不如就把你的命案推到他的頭上吧。”徐建章泄憤般的踩了踩高永昌的胸口,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又見他吐出更多的血,只覺快意。
“哈...不是隻有強者懂得留一手...”高永昌邊說邊單手捏上了徐建章的腳踝,卻是使不出什麼力氣了,“...因爲知道自己有多麼弱,所以怕死,所以纔會給自己留...後路......我本來有千里傳身的本事,完全沒有必要死的。但是!我用這本事,把剛纔我們的對話傳到了每個族人的耳朵裡......如果能讓大家看清你的真面目...我死又何妨!哈哈哈...”
不待高永昌笑完,徐建章就加大了腳上的力度將他碾死,他在腦中飛速的想着應對的辦法,決定先到蘇瑾那裡看看。
本來靠蘇瑾這一條線是可以牽制很多靈的,沒想到高永昌糊塗了這一輩子,臨死倒是將了他一軍。
滕延康靜觀他們內鬥,眼見徐建章催動靈力從窗口一躍而出,隨後也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