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怕白天一直圈在屋中太過詭異, 滕延康真想白天也隱遁了身形出去找人。所以每個白天變得特別的難熬,他甚至開始下意識的去一些他覺得有可能的地方。
眼看後天就是祈福大典了,夜市到了很晚都沒有收, 人們把祈福大典當成了比新年還要重要的節日, 個個臉上都洋溢着期盼的笑臉。
攤販們自是不會放過這個可以大賺一筆的機會, 所以賣力的吆喝着。滕延康買了一些東西, 表現出十分盡興的模樣, 隨後纔回了酒店。
沒一會兒那個跟着他的靈種也回到了房間,還打電話跟韓逐彙報了他今天都做了什麼,當聽到他說在晚間感應到自己房間的靈力時有時無, 滕延康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開始做靈力球。
他先是做出圓形的結界, 之後把靈力放進去, 眼見遊離的靈力衝破結界之後飄散開去, 只覺頭疼。
又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滕延康才做出完好的靈力球, 於是滕延康終是隱遁了身形離開酒店,又踏上了找人的旅途。
滕延康在漆黑的街道遊蕩,漫無目的的尋找,心裡卻有一種踏實的感覺。說實話,他竟是有些迷戀這種尋找的感覺。
與當年那種苦苦等待的感覺相比, 如今他知道韓慕辰的心意之後, 即使找不到他, 也不會再有那種遙遙無期的恐懼感。
滕延康如是想着, 不知不覺竟是來到了當年露營的海邊, 他在當年兩人看日出的地方看到了兩個非常大的帳篷,其中密集的靈力令他心驚。
當然最令他心中動盪的, 還是要數那一抹尋找了多時的熟悉味道。
滕延康隱遁了身形,藏起了氣息,本是想給韓慕辰一個驚喜,不想剛進了他們的帳篷,就聽到他們的刺殺大計。
原來他們真的是來暗殺韓逐的!
聽他們的佈置,竟是有那麼股以命博命的味道,尤其是他們說的特殊情況,就是韓逐身邊有實驗體靈種的時候,到時邵砷和裘星海負責實驗體,那麼就只有韓慕辰自己應對韓逐了!
這預想中的最糟糕情況竟然這般危險,滕延康一想到韓慕辰那晚似是在做告別的額頭親吻的時候,立刻氣不打一處來。
這他要是真死了,自己都不知道上哪兒收屍去!
雖然給結界加強之後,韓逐的靈力真的會消耗很多,可是如今韓慕辰沒了百分之十的靈力,勝算恐怕不高吧...
滕延康突然想到酒店隔壁那個擁有奇異靈力的人,又結合韓慕辰他們的話,心說這個人恐怕就該是韓逐那個秘密實驗室的實驗體。
他戀戀不捨的到韓慕辰的額頭做了個親吻的動作,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韓慕辰佈置完任務,之後就陷入了沉默,他轉眼看了看身前的一處空出來的位置,又似是感覺到滕延康在看着他一般,只是這種感覺稍縱即逝,讓人抓不住痕跡。
韓慕辰隨即搖頭苦笑,可能是自己太想念他了吧......
*
滕延康回到酒店之後,猶豫了半天,到底是敲開了隔壁的房門。
屋中的男人穿戴整齊,一雙眼炯炯有神,似是毫無睏意,即使在這凌晨時分也是一副嚴陣待發的模樣。
男人看到門外的人是滕延康之後,先是驚了驚,隨後便將滕延康讓進了屋中,還給他倒了杯清水。
“是韓逐讓你跟着我的?我這人脾氣不好,他也該是知道的。”滕延康翹起了二郎腿,邊說邊看着那人的臉色,他刻意讓手中把玩着的靈力球越變越大,不想那人仍是不動聲色。
“左右不過賤命一條,還請滕上將讓我能死得其所。”
“先跟我說說你那有些渾濁的靈力是怎麼回事,我再看如何能讓你死得其所。”
“我叫錢承安,是韓逐實驗室製造出來的靈種。”錢承安邊說邊攤了攤手,一副隨你問的架勢。
“你跟我說這些,不怕韓逐怪罪?我可是要取他性命的人。”滕延康說着眯了眯眼,手中的靈力球瞬間化成藍魅,已然抵在了錢承安的胸口。
錢承安的友善態度令滕延康有些疑惑,他真的沒有想到對方會用這種方式與他交談。
“我也是想取韓逐性命的人,可惜我沒有那個能力...何況,我現在已經沒什麼可怕的了......”
錢承安有着典型的國字臉,眉毛很濃,卻是單眼皮,整個人給人厚重且嚴謹的感覺。他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從他平穩的語調中聽不出任何情緒。
“死也不怕?”滕延康心說我此次就是來取你性命的,你倒是給我做出些有覺悟的表情來啊。
“我們這批成功了的實驗體,恐怕只有不到一年的壽命了...這是卓雅偷偷得知的消息,她是我的青梅竹馬,雖然我只將她當做妹妹,可是我也無法容忍她過現在這樣的生活。她被他爸送給了韓逐,成了他的泄慾工具...”錢承安說到此處頓了頓,臉上終是有了些許的表情,隨後又繼續說道,“...當卓雅把這個消息告知大家的時候,起初大家是震驚和憤怒的,於是我們聯合起來去跟韓逐對峙,誰知他說有延長壽命的法子,於是大家又都屈服了...我不想再任人擺佈,去期望那根本不知道何時才能做得出來的可以改良實驗體的藥劑,只想在我死之前,起碼將卓雅從地獄裡救出來...”
“我今晚去殺韓逐,你要是有興趣,就跟我一起來。”滕延康說着收起了藍魅,心頭的騷動越發的難以平復。如今他真的非常想知道自己的能力能做到什麼程度,本是想用這小子小試牛刀,不想他竟然投了誠,還跟他透露了這麼多秘密。
“你怎麼這麼輕易的就相信了我的片面之詞...”錢承安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滕延康,心說這人年紀如此輕就當了上將,莫不是真的是運氣太好。
“你該是感知型的靈種,我可以告訴你,剛剛給你看的只是冰山一角。今晚我本來就是做好了跟你們一齊對上的打算,對你那點可憐的情報也只是有那麼一滴滴的興趣罷了。”滕延康說着起了身,隱遁了身形,只顯露出一抹若隱若現的藍光在空中漂浮。
錢承安見狀一下就從椅子上彈跳起來,循着那道鬼魅的藍光便追了出去。
要麼跟上,要麼死。
雖然滕延康沒有這樣說,可是他竟是立刻領略到了這層深意。
韓逐的靈力令人懼怕,可是滕延康的,竟是令人想去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