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滴怎麼這麼熱！”龍雲額頭上的汗水下雨一樣滴了下來，他退開一步，活動了一下手指關鍵，讓繃緊的神經放鬆一下，又把頭盔脫下，扔給格格，再把槍上的戰術手電拆下，咬在嘴裡。
“幫我拿好。”
掃了一眼時間，還剩六分鐘，現在只拆了兩組紅外線芯片，這張紅外線構成的網已經少了一塊，就像被人撕破的蜘蛛網。
“好了，我知道你們盡力了，時間真的不夠……”沃克說：“有些事情，我必須在死前告訴你們，如果這次我死了，你們回去將這些事情告訴芬奇，海恩斯的計劃不是那麼簡單。”
“好，你一邊說，我一邊拆，這樣我反倒會輕鬆點。”龍雲說完又湊了上來。
“如果這時候薯片妞在就好了，她的天賦是謎，能夠看透一切東西的本質，在最短時間裡瞭解它的構造和原理。”格格嘆了口氣道。
“時間不夠了，等她趕來，黃花菜都涼了。”龍雲想起薯片妞在天幕機場，在幾分鐘時間裡就將一架複雜異常的圖超音速客機瞭解得清清楚楚，竟然能夠熟練駕駛，的確不得了，這個炸彈如果她在，估計都不是個事兒。
“中校，我想聽聽你對賽琳娜這件事的解釋。”龍雲檢查着線路，邊說道。
“一切都是因爲我的兒子……”
“你的兒子？”格格有些驚訝，“我以前沒聽過你有兒子。”
“有……可是等於沒有……”沃克神色黯然了下去，眼眶有些發紅，“這件事要從黑石計劃說起，當時我接手黑石計劃的時候雄心勃勃，認爲這是莫利亞人一個新世紀的開端，全身心都撲在這件事上，最後我甚至……”
“甚至什麼？”龍雲找到了一組線，減掉，紅外線又少了一根。
“我甚至將自己的兒子也送到了基地，加入了黑石計劃，那時候他才三歲。”沃克顯然有些激動，胸口不斷起伏，所幸的是水準觸發器被拆掉，否則現在肯定碰邊了。
“你還真夠全身心投入的啊。”龍雲是被海恩斯當做試驗品折磨了十多年的，對於這種基因計劃十分反感，忍不住譏諷道。
他很清楚，莫利亞人和亞特蘭蒂斯人都一樣，在神死去的日子裡都在通過各種手段企圖達到當年諸神統治地球時期的那些強大的能力，不過通往神壇之上的道路卻往往是曲折的，黑石計劃最終因爲極低的成功率和極大的變異率，根本無法控制而慘淡收場。
神之光計劃算是經過多年終於熬出頭了，有了龍雲這麼一個成功的胚胎，只不過因爲查理曼的突然闖入，海恩斯的計劃全部被打亂，那條通往神壇的道路忽然被堵死，這麼多年也再無建樹。
“我想，結果一定很不好對吧。”龍雲忍不住在沃克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結局顯然不言而喻，如果沃克的兒子還龍精虎猛活蹦亂跳，也不會這副模樣這話總口氣。
“沒錯……”沃克點了點頭，聲音居然變得有些哽噎，“和其他的失敗品一樣，他失控了，黑石計劃並不是造不出強大的基因，而是造出來的人都會失控，能力越大，反而危害就越大。當年我兒子雪諾就是這樣，他擁有了多達十多項的天賦，都是甚至突破了普通純血種無法學會精神系天賦的屏障，擁有了強大的精神系天賦，這令我欣喜若狂，結果好日子沒過多久……”
“我猜是失控了，在天幕的資料庫裡有些關於黑石計劃的資料，不過都不是研究性資料，只是一些事件的記錄資料。參加黑石計劃一共兩百二十人，最終死掉了70%，有30%成功了，只不過這些人都變異了，成爲無法控制而且嗜血的怪物。大部分失敗品都被人道毀滅了，不過也有意外逃過的，溜到了人類的鎮子上大開殺戒，死了不少人。”
“看來你對這些已經有了一定的瞭解了，格格，不過你不知道的是，你在天幕看到的資料里根本沒有寫入詳細的數據。”沃克道。
格格點點頭，“沒錯，很模糊，不過最後的善後方法都是將這些血腥的事件通過媒體渲染成爲意外，有些甚至搞了個子虛烏有的連環殺手出來，將黑鍋卸給他們。”
“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大概的數據，失敗的產品一共逃出去五個人，導致無辜民衆死亡三千多人。當然，這些在所有的人類官方記錄中都找不到，媒體也是長老會控制的，所以基本無法發聲，就算有些小報紙在自己的雜誌和報紙上提出了疑問，不過根本就被人當做小說故事來看，甚至被人當做是精神病，危言聳聽。”沃克道。
“三千多人……”龍雲有些吃驚，“這個數字可不是小數字。”
“所以人類政府後來極力要求關閉這個項目，否則就解除我們之間長久以來形成的聯盟關係，爲了保持這個聯盟，長老會在衡量再三之後決定終結黑石計劃。”沃克說：“可是雪諾……”
“你將他殺了？”格格神色變了變。
“我下不了手……”沃克說：“作爲項目負責人，我本應該執行長老會的命令，不過我違背了，他畢竟是我的兒子，我將他藏了起來，僞造了死亡的證據交給長老會。”沃克說：“也正是這個原因，我就存在了軟肋，才被海恩斯有機可乘……”
“多可笑，你現在的樣子，就算隱藏了你兒子的秘密，又有什麼用呢？”格格冷笑道。
“不！我絕不是因爲怕自己失去在長老會裡的身份才這麼做，我還有什麼可以失去的！？兒子都這樣了，我自己被髮配到班寧堡專門負責訓練新丁，和我之前北美行動部負責人的身份比比起來，我還有什麼可以失去的？！”沃克有些激動，顯然他覺得格格的話對自己是一種侮辱。
“那是因爲什麼？”龍雲再剪掉了一組線，時間鎖剩下了四分鐘，還有四組沒有解除。
“是因爲……”沃克沉吟片刻道：“你們聽說過光復會的神之光計劃嗎？”
龍雲的手抖了一下，不過很快鎮定下來，這個計劃他當然知道，而且十分熟悉，自己就是那個計劃唯一最成功的產品。
“據說是光復會的一個基因計劃，類似黑石計劃，開展比長老會的黑石計劃還要早，當年也是二戰結束之後從光復會的戰俘裡得到的情報，但是沒有抓到核心人物，海恩斯是負責人。因爲這個，長老會才啓動了黑石計劃。”格格說。
“沒錯，準確來說，他們的神之光計劃是黑石計劃的始祖，我們的大概方向都是將目標放在人類和各古老種族基因的結合培育上，因爲人類的基因十分奇怪，雖然能力不強，看起來很脆弱，但是卻極具適應性和容納行，神之光計劃是提取人類基因和其他神族基因培育胚胎，我們因爲沒有別人積累的那麼多經驗，所以走了捷徑，直接用人類活體來進行實驗。”沃克道。
人類活體，就是活人了。
“那你兒子是怎麼回事？”格格問。
“那是在多次實驗失敗之後，我自己突發奇想，打算用純血種作爲載體混合其他種族基因的一個瘋狂的想法，可惜還是沒能逃脫失敗的命運……”沃克說：“海恩斯半年前找到我，說他們的神之光計劃技術有把握讓我兒子變回正常人，因爲我們的黑石計劃源頭就是神之光計劃，所以我相信了。就像計算機軟件，只要你找到最基礎的軟件，就可以反彙編，我想糾正我作爲一個父親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