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遇無奈,這件事恐怕要被自家老媽念上一輩子了。
自從那以後,她越發當他是孩子了。
“好啦,我不吵你休息了,你早點睡覺。”倪思甜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徐子遇點頭,起身要送她,被她按了回去,只好目送着她出去。
等門關閉之後,他又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左膝,苦澀一笑,他竟然已經變成坐個飛機也會讓母親擔心的地步。
這樣的自己是不是應該不要再去接近她了?
徐子遇靠在牀頭閉上眼睛,儘量去忽視左膝傳來的些許疼痛,而她站在橋上拉琴的樣子又躍入腦海中。
翌日清晨,他下樓時,父母已經坐在餐廳用早餐,他走過去打過招呼坐下。
倪思甜忙着給他倒牛奶,又往他盤子裡夾了許多餐食。
徐庭川放下了看報的手,擡眸看向了自家的兒子,開口說道:“這幾天正好國慶休假,你也先休息調整,等八號去公司,再給你做安排。”
“嗯。”徐子遇應了聲,低頭吃早餐。
倪思甜瞪着徐庭川,桌子下腳踹了他一下,顯然他和兒子說得這番話讓她很不滿意。
吃完早餐後,徐子遇說去院子裡走走,便走了出去。
倪思甜立刻就橫眼看徐庭川,指責道:“小遇纔剛回來,就不能讓他多調整段時間嘛,你怎麼做父親的,都不心疼的嗎?”
徐庭川握住妻子的手,看她眼眶微紅倒是心疼的很,低聲勸道:“老婆,不是我不心疼子遇,是你表現得太明顯了,他是怎麼個驕傲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表現得太特殊了,他心裡會好過嗎?”
倪思甜也知道丈夫說得有道理,可是自己兒子遭了那麼大罪,她怎麼能不心疼,怎麼能忍着不關切。
“你心裡是不是還怨我當初把他送去德國?”徐庭川微微一嘆。
“你這說得什麼話,我都解釋過了,當下是我太急了才埋怨的,我沒有再那麼想。”倪思甜記得四年前那件事發生,當她趕去德國看到兒子面無血色躺在醫院病牀上,她和徐庭川發生了有史以來最嚴重的爭執。
可是事後她也想清楚了,意外並不是人人可以預見的,去德國留學也是小遇自己同意的,所以她也沒再遷怒他了。
“思甜,這件事已經過去那麼久了,連小遇自己都調整過來了,你表現的太特殊反而是在提醒他,這纔是一種傷害,你明白嗎?”徐庭川擁着妻子,緩緩說道。
倪思甜垂斂了眸子,輕吐了口氣,點了點頭:“我儘量注意吧。”
徐子遇在院子裡緩步繞了一圈,站定在鞦韆架下,擡手輕輕撫着鞦韆繩。
他還清楚地記得羅熙葵當初很喜歡他家的這架鞦韆,還總是叫他在身後推她,要推得高高的。
有一次推得太高,她差點摔了出去,他連忙跑到正面接她,結果她重重摔在他的身上,她倒是沒事,他手腕輕微骨折。
事後他沒哭,她倒是哭得稀里嘩啦的。
這件事現在想想,竟久遠的有些記不得那是幾歲了。
他現在恐怕再也不能這麼敏捷的接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