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銳看着洛佩茲,心頭微微有一點詫異,但是,他還是接過了啤酒杯。
“你說兩清就兩清了?萬一這酒裡有毒呢?”蘇銳眯着眼睛說道,身上的危險氣息沒有半點收斂起來的意思,目光之中仍舊是警惕性十足:“這可不是我想看到的和解方式。”
其實,從開始到現在,蘇銳都感覺到洛佩茲對他本人並沒有特別大的惡意,雙方之所以發生這麼多次的矛盾,大概是洛佩茲的野心和蘇銳所在乎的人和事發生了不小的衝突,這種衝突,使得蘇銳每次都不得不參與進來。
“你想看到的和解方式是什麼?”洛佩茲看着蘇銳:“是讓我死在你面前嗎?”
蘇銳皺着眉頭想了想,隨後眉頭舒展開來:“你要是這麼說,也不是不行啊……要不,您老人家現在死一個我看看?”
這個臭不要臉的,也真是夠賤的。
洛佩茲搖了搖頭,說出了讓蘇銳詫異萬分的一句話來:“現在還不是時候。”
現在不是時候!
聽了這句話,蘇銳的神情猛然一怔!
這說明,洛佩茲真的這麼想過!
“這……洛佩茲,你不至於吧……”蘇銳說道:“你要是真的想向我承認錯誤,並不一定非要以死謝罪的吧?”
“你這傢伙……以死謝罪?”
洛佩茲差點被氣笑了。
而在廚房煮麪的老闆則是清楚地聽到了蘇銳的話,笑着搖了搖頭,沒多說什麼。
蘇銳終於坐了下來,握着酒杯,卻沒有將之端起來。
只是,兔妖和李基妍還站在他的身後,並沒有坐下來,兩個姑娘的臉上仍舊寫着警惕。
“都坐吧,我現在沒有心情給你們設局,不然,這裡就會變成修羅場了,滿大街的人一個都活不下來。”洛佩茲對兩個姑娘說道。
蘇銳倒是信了這句話,畢竟,洛佩茲的實力就算是再退步,必然也有很多藏起來的底牌。
“你認得我嗎?”李基妍看向洛佩茲。
她現在也知道,上次洛佩茲上船就是爲了把她給帶走,因此,此刻心裡面難免有些擔憂。
洛佩茲看穿了李基妍的想法:“你沒什麼好擔心的,如果我要對付你,這二十年間我有無數的機會,完全可以把你扼殺在襁褓之中,何必要等到現在?”
說完之後,洛佩茲又補充了一句:“女大十八變,差點認不出來了。”
李基妍聽了之後,面帶複雜地坐下了。
果然如蘇銳所說,這麼多年裡,自己的成長過程一直被人看在眼裡。
換而言之,這就是監視。
那麼,自己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兔妖也隨之而坐下了,只是,她看起來充滿了警惕,也一直沒有去碰桌上的酒杯。
“我想,你現在應該知道這姑娘身上的特殊之處了吧?”洛佩茲問向蘇銳。
“我是知道特殊之處,但是不明白具體的原理是什麼。”蘇銳聽了洛佩茲的話,看着對方:“你能替我解答嗎?”
洛佩茲淡淡地說道:“我之前並沒有想過,李基妍的特殊之處會對你起作用,所以,現在我也確定,你的身上,也有傳承之血了。”
你也有傳承之血!
蘇銳說道:“我以爲你早就知道了,這並不是什麼秘密。”
“但是,你是怎麼獲得傳承之血的呢?”洛佩茲深深地看了蘇銳一眼,說道:“這個過程還真是耐人尋味啊。”
“咳咳……”蘇銳搖了搖頭,面紅耳赤:“這個過程不用說的太明白吧?”
“在亞特蘭蒂斯的完美基因的基礎上,再去擁有可以產生傳承之血的變異體質,這幾乎就是無敵的存在了。”洛佩茲拿起啤酒杯,跟蘇銳碰了碰,隨後也沒管對方有沒有把杯子端起來,自顧自地一飲而盡。
蘇銳看了看洛佩茲的動作,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你說的沒錯,前任族長柯蒂斯就是擁有傳承之血的變異體質,我曾見過他出手,的確很強大。”
“可是,這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是有邊界的,尤其是對於‘強大’這個詞。”洛佩茲指了指李基妍,又看了看蘇銳:“現在,你應該很認同這句話吧?”
蘇銳當然認同。
李基妍在他身上扭了幾下之後,蘇銳整個人都快要傻掉了好不好!那獨樹一幟的樣子,也真的是老羞人了好不好!
“這世界上的事情既然是有邊界的,那麼就沒有什麼東西是終極強大的,當你強大到所謂的極點,纔會發現,有些人,有些物,一定是專門爲了克你而生的,這就是世界的平衡。”洛佩茲意味深長的說道。
這句話後面還有半句話沒說出來,就是——當你很弱的時候,這些剋制你的人或物也不會被你所注意到。
蘇銳仔細地咀嚼了一下這句話,隨後咧嘴一笑:“我發現,這樣纔是有意思的,否則,強大到沒邊兒了,就太無趣了,不是嗎?”
“你能有這樣的心態,其實很好,但其他人卻並不會這樣想。”洛佩茲說道:“當他們發現,自己似乎可以被一個看起來很弱小的存在死死剋制住的時候,這些人更多的則是感受到挫敗。”
“這有什麼好挫敗的。”蘇銳的心態倒是很好:“畢竟,那天,我好像也佔了基妍的便宜。”
可不是佔便宜嗎,除了所謂的死角之外,都快要把人家妹子給看光了好不好。
“你上次是特地讓這基妍暴露在我面前吧?你明明可以不上船去找人,明明可以把這個秘密一直藏下去,但是,你沒有。”蘇銳看着洛佩茲,很多細終於被他理順了。
事後想來,其實,當時洛佩茲的很多行爲是不合邏輯的,然而,在他這種級別的高手身上,不合邏輯的事情基本上不會發生,當你覺得不正常的時候,那就說明,你沒想到他們要做的事情!
而聽了蘇銳的推斷,李基妍也流露出了震驚的神情。
“嗯,你看起來還不算傻。”洛佩茲說道。
蘇銳似乎有點難以接受這個消息:“你到底站哪一邊的?”
問出這樣的話,是因爲蘇銳已經意識到,洛佩茲之所以莫名的殺上船,就是要讓蘇銳意識到,船上有一個他在意的人,然後藉着蘇銳的手把她給保護起來!
洛佩茲看了蘇銳一眼:“我是覺得,這丫頭挺可憐的,而你,可以給她帶來正常人該有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