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銳雖然打不過這個大丸腸衣,但是心中卻一點兒也不慌,還能鉚足勁頭跟他對拼到這種程度。
這一切的做法,都是基於……鄧年康來了。
哪怕老鄧此時隱藏了氣息,哪怕他此時的狀態看起來有些異常,但是,蘇銳對自己的師兄實在是太熟悉了,就算他站在那兒和一片陰影沒什麼兩樣,蘇銳也還是發現了他。
來都來了,還不出手嗎?看了這麼久,還沒看夠嗎?
不過,蘇銳得感謝老鄧沒有提前出手,他和這大丸腸衣的對戰之中,也有了不少的感悟。
至少,蘇銳明白,自己和對方之間的差距,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大。
如果不是沒體力了,他甚至還可以再和對方多周旋一段時間!
跨出了最後一步又怎樣?在這個境界裡面呆了十年又如何?
蘇銳覺得,自己好像距離這最後的一扇門,確實是越來越近了。
嗯,揍普通神忍都跟砍瓜切菜一樣,花不掉多長時間,蘇銳的真正實力,自然也已經逼近了這個世界的巔峰水平了。
當然,周旋歸周旋,拖延歸拖延,蘇銳雖然是傷到了大丸腸衣,但確實是打不過他,而且完全看不到戰勝對方的希望——至於他之前說的要把對方的腸衣給扒下來,真的就是有點吹牛了。
看着鄧年康緩步從陰影裡出現,大丸腸衣神情之上的憤怒開始逐漸退去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濃濃的難以置信!
似乎,他從來不曾考慮過,自己在有生之年竟然會重新見到這個人!
那種震驚感,簡直跟見了鬼差不多!絕對是完全無法掩飾的!
蘇銳咧嘴一笑。
他知道,老鄧來了,大丸腸衣也跑不掉了,而那邊,馬歇爾這條大魚已經入了網,只能任他宰割,根本不可能再撲騰出多少水花來了!
“怎麼樣,師兄,我的戰鬥力還行吧?”蘇銳一隻手捂着肚子,一隻手拉着宮崎川美子,笑着說道。
不過,他確實是有點強弩之末了,大丸腸衣的那一拳給他造成了極爲明顯的傷害,小腹中還是有着如同撕裂般的絞痛,讓蘇銳還明顯有些直不起腰來。
“主人,爲了我們一番星,你受苦了。”宮崎川美子攙扶着蘇銳,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嗯,這個妹子,看起來還挺愛哭的呢。
“好啦,川美子,我沒事。”蘇銳看着這姑娘梨花帶雨的樣子,輕聲說道:“謝謝你剛剛站在我面前。”
其實,以宮崎川美子的實力,剛剛攔在大丸腸衣前面,純粹就是在找死,她連對方的一招都擋不住,可爲了蘇銳,她偏偏還是這麼做了。
這樣的勇氣非常純粹,讓人動容。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我的生命都是主人的,主人什麼時候想拿去,都可以。”宮崎川美子滿是心疼之色的說道。
真不知道她們從小受到的是怎樣的教育,這種堪稱極致的忠誠,在現代社會已經是極少見的了。
“這邊暫時沒我們的事了,先觀戰就行。”蘇銳說着,拉着宮崎川美子退到了一邊,盤腿坐下。
他並沒有立刻去找馬歇爾的麻煩,畢竟,剛剛受傷不輕,必須好好地調理一下身體狀態才行。
馬歇爾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陰沉到了極點。
本來,蘇銳和大丸腸衣之間的戰鬥,就已經遠超普通人的範疇,在馬歇爾看來,這幾乎是人力所不能達到的高度,而現在,蘇銳一方又出現了強援!情形已經是越來越糟糕了!
“該死的混蛋。”馬歇爾壓低聲音,罵了一句。
因爲,這個時候,蘇銳的目光轉向他,咧嘴一笑,還給馬歇爾豎了箇中指。
馬歇爾氣的不行,想要把中指給蘇銳豎回去,但是想了想,覺得自己實在沒有底氣這樣做,只能是憤怒地跺了跺腳。
而他旁邊的傭兵頭子隆爾斯倒是沒在意這麼多,直接把自己的左手高高舉起,朝着天台另外一側的蘇銳豎起中指。
這個動作確實是在挑釁蘇銳,而且,隆爾斯確實也覺得,自己這麼做好像完全沒有什麼問題……周圍那麼多僱傭兵舉着槍,正對着蘇銳的方向呢,他還真的敢殺過來不成?不怕被打成篩子嗎?
然而,馬歇爾卻冷冷的看了一眼隆爾斯,聲音之中也透出了一股冷厲的意味,他說道:“這種時候,不需要去挑釁他!”
隆爾斯的手舉得太高了,然而,這種時候,類似的動作是沒法給己方壯聲勢的,反而只會把他自己給陷入危險的境地!
他還沒來得及對馬歇爾開口解釋,這時候,一道槍聲驟然響起!
砰!
幾乎是同時,一朵血花在隆爾斯的手上炸開來了!
此時,他的左手中指已經不翼而飛,手掌已經變得血淋淋了,疼得渾身顫抖!
“啊!”隆爾斯疼得發出了慘叫!
“我們的槍的確有不少,但是沒有挑釁蘇銳的資本,別自作聰明瞭。”馬歇爾眼神冰冷地說道。
其實,剛剛的那一槍,也讓他有一點心悸。
這就是來自於太陽神殿的警告……我明明可以直接把你整個手掌都打穿,可是偏偏只打了你一個手指,這說明了什麼?
給我乖一點!我們可以碾壓你!
馬歇爾看到蘇銳暫時並沒有過來的意思,於是掏出了手機,想要聯繫一下局外的援手。
然而,手機的信號爲零。
“混蛋!”馬歇爾把手機狠狠地摔碎在了地上!
軍師的這個網,在引君入甕之後,真的連縫隙都沒給馬歇爾留下!
一旁的隆爾斯,還疼得渾身哆嗦,缺失了這一根手指,他的戰鬥力至少失去一大半了!
這個所謂的尖刀傭兵團,平日裡被馬歇爾投入了那麼多的資源,而此時卻根本沒有多少戰鬥慾望,個個的神經都緊繃到了極點,在直升機被毀掉之後,他們連退路都沒了!
敵人在哪裡都看不到,這神出鬼沒的狙擊槍子彈,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而現在,馬歇爾唯一的指望,就是……薩拉了。
“薩拉,希望你可以從外面打破僵局。”馬歇爾沉聲說道。
他知道,在聯繫不上外界的情況下,在阿諾德總統極有可能坐山觀虎鬥的情況下,自己已經沒有了其他的選擇了。
薩拉是個跳出局勢看棋局的人,她也是最能夠把整個家族拉出泥潭的人。
只是,在猜想到某些事情的背後可能有着薩拉的影子之後,馬歇爾對於自己的妹妹這種時候是否會伸出援手來,已經不是不那麼自信的了。
有些和親情有關的裂痕,一旦形成了,那麼就註定無法癒合了,只能越裂越大。
…………
“我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還能夠見到你。”
大丸腸衣看着鄧年康,語氣之中的震驚之意仍舊非常清晰:“我以爲你死了,死很久了。”
“不,有些舊怨未了,我不能死那麼早。”鄧年康說道:“當然,或許,我早就該死了。”
蘇銳從這句話裡面聽出了一些深意來,但是他有點不太明白。
“你不該來米國的,既然來了,就直接死在這裡好了。”大丸腸衣的聲音清冷,停頓了一下,他又說道:“我邁出最後一步,已經十年了。”
鄧年康聞言,搖了搖頭:“大丸腸衣,你們這幫東洋忍者,還是一如既往的自大,是否邁出最後一步,其實遠沒有那麼重要。”
隨後,他指了指蘇銳:“再多給我的師弟一年,哪怕他沒邁出最後一步,也能殺你。”
他也能殺你!
聽了鄧年康的這一句評價,蘇銳忽然覺得有點興奮了。
他真的很想得到這位師兄的認可!老鄧這話,可真是夠提氣的啊!
大丸腸衣不爲所動,淡淡地說道:“這個年輕人是不錯,可你若是不來,他便已經成爲了我的刀下亡魂。能夠入我眼的對手只有你,你師父平生最得意的事情,應該就是收了你這個徒弟了。”
“我恰恰相反。”鄧年康看着大丸腸衣,說道:“你在多年前能夠對我造成威脅,但是現在,已經入不了我的眼了。”
蘇銳聽得一陣激動——因爲,他之前真的幾乎完全沒見過老鄧同志說出過這麼霸氣的話來!
雖然這句話的語氣非常之清淡,但是,以鄧年康的性格,說出這種話,總會給人形成一種“無敵”的感覺!
蘇銳從來沒見過鄧年康和劉和躍、司徒遠空交過手,但是他有一種直覺,雖然老鄧算是那兩位爺的後輩,但是孰強孰弱還真的說不好!
“你很強,但那又怎樣?你強的太晚了。”大丸腸衣嘲諷的冷笑了兩聲:“哪怕你是人間無敵,中田富美也還是死了,你要是早強大一些,她也不至於鬱鬱而終。”
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個名字,對於鄧年康來說,絕對是個禁忌。
他枯守草原這麼多年,雖然有子有孫,可是,沒人知道,夜深人靜的時候,鄧年康總會仰望星空,似乎這樣能夠看到自己曾經的愛人。
有些星光,終究不會黯淡。
聽了大丸腸衣的這句話,蘇銳甚至忍不住地罵了一聲:“你這個老混蛋!”
“我說的是事實。”大丸腸衣呵呵冷笑:“鄧年康,你對不起中田富美,你活該孤獨終老。”
鄧年康站在原地,目光之中無悲無喜,一片沉默。
“所以,不管你來到米國,還是去東洋,無論你怎麼彌補,中田富美都還是死了,她不可能死而復生的,哈哈哈哈!”說到這裡,大丸腸衣張狂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