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配做我的情敵。
山本恭子說出這句話來,有着足夠的自信。
從眼前這個手持黑鱷戰刀的男人所說出的言語中,山本恭子已經有了足夠清晰的判斷。
她瞭解蘇銳,同樣也瞭解蘇銳身邊的那些人。
這種事情,她絕對不會懷疑到林傲雪的身上,也不會懷疑到軍師的身上,甚至是曾經和她在星華號上舉槍對射的維多利亞,也是一樣。
她們都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山本恭子是絕對信任蘇銳的,也同樣相信蘇銳身邊的紅顏知己們,這可真是一種很奇妙很和諧的狀態。
德洛特深深的看了山本恭子一眼:“我不知道山本大小姐爲什麼會這樣講,或許,你一直都是如此有自信的吧,你和我的老闆,你們都是很優秀的女人,所以,你們之間必須只能留下一個來,這就是我此行的目標。”
說着,他的黑鱷戰刀已經舉了起來。
“只來了你一個人嗎?”山本恭子問道。
德洛特回答:“我一個人足以完成這個任務了。”
他這並不是實話,佐伊內絲也不可能只安排他一個人來到這裡。
“我們換個地方談吧,我不想這一切在我哥哥的墳墓前發生。”山本恭子說着,扭頭看了看死神的墓碑,眸光微沉。
“不,讓你們死在一起,這不是一件挺好的事情嗎?”
德洛特並沒有再多說什麼,黑鱷戰刀的刀鋒已經指着山本恭子的喉嚨了。
雙方之間的距離還不到一米。
“我說過,換個地方。”山本恭子單手放在隆起的肚子上,冷冷的看着德洛特:“請認真尊重一下我的意見,可以嗎?”
“不好意思,不可以。”德洛特說道:“一個死人臨死之前的願望,對我來說真的是無關緊要的。”
說着,他想要往前跨上一步。
有些話,說出了就要付出代價。
有些期許,需要很認真的去尊重。
否則的話,你將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在德洛特看來,自己殺死山本恭子真的沒有什麼特別大的難度。
然而,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身體很僵硬,那本來很輕快的腿此時驟然變得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
這種沉重是源於內心的,然後迅速的傳染遍了全身。
“我沒想到,在山本恭子小姐的身邊,竟然會有這種高手的存在。”德洛特說道。
不知何時,他的喉嚨間已經出現了一把刀,刀鋒劃破了脖頸處的皮膚,流出了一絲鮮血。
正是這一把刀,讓他的身體感覺到了很沉重,或者說,這是一種或源自於生命本能的危機感。
他不敢有任何動作了,因爲脖頸間的那把刀可以隨時割破他的喉管。
冷汗瞬間就將德洛特的後背衣服溼透了,這個傢伙捏着黑鱷戰刀,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剛剛的自大與驕傲已經完完全全的消失不見了。
“我說過,換個地方,你偏不聽。”山本恭子搖了搖頭。
停頓了一下,她又回答了德洛特之前的那句話:“而且,不是我身邊有着高手的存在,而是你太弱了。”
“是的,你太弱了,你們的女老闆也太不重視我們家大小姐了。”這時候,一道少女的聲音從德洛特的身後傳來。
很突兀的一道聲音,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德洛特微微低下頭,他此刻分明看到,在抵住自己喉嚨的那把刀上,有一隻纖細白皙的手在握着刀柄。
少女的手。
“田代優希,帶他走。”山本恭子說道。
沒想到,這一次出手的竟然是一直跟在山本恭子身邊的小助理,田代優希!
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助理,竟然也是個隱藏的高手!
其實,想想也該是如此,跟在山本恭子身邊的又怎麼可能是一個純正的傻白甜呢?
“山本恭子,我的女老闆做事情喜歡兩手準備,所以我可能只是一個試探的誘餌罷了。”德洛特用一種談判的語氣說道,“如果你現在留我一命,那麼你就還有談判的籌碼。”
“不,你的這種籌碼,我不是很需要。”山本恭子說道。
她的話音一落,德洛特便感覺到頸後傳來了劇痛。
然後,他便什麼都感覺不到了,那把黑鱷戰刀咣噹一聲掉在了地上。
“這也太弱了。”田代優希單手把打暈了的德洛特往身後一甩,直接扛起來就走。
這看起來很嬌弱的身板,倒還挺有力氣的。
山本恭子轉過身來,看着死神的墓碑,隨後說道:“哥哥,很抱歉,我得走了,來了一些人,我怕他們驚擾你的安眠。”
說完,她的眸光低垂,看了看小腹,然後再度把目光投向了死神的墓碑:“我下次再帶山本念來看你。”
這時候,田代優希從樹林中走出來,說道:“大小姐,附近沒別人,但是我們接下來可能要小心一點了。”
“這裡是東洋,他們哪怕是想亂來,也沒那個實力,更何況……”山本恭子說着,止住了話頭,並沒有說出後半句話。
田代優希開了一輛黑色雷克薩斯,山本恭子坐在後排,她低頭看了看肚子裡的小寶寶,說道:“走吧,去醫院,我約了醫生做檢查。”
現在,在山本恭子看來,還未出生的山本念已經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了,她的所有決定都是基於這個孩子。
“大小姐,你覺得那個所謂的情敵是誰?”田代優希問道。
“不清楚,恐怕蘇銳自己也不知道。”山本恭子回答。
“唉,自己男人太優秀,也不是什麼好事情呢,太容易招蜂引蝶了。”田代優希說道。
山本恭子笑了笑:“可是,優秀總歸是一件好事。”
很少有人會喜歡平庸的人,而像蘇銳的身上有着這麼多的閃光點 ,對於很多異性來說更是無法拒絕的吸引力。
“我們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銳哥。”田代優希問道,說完,這丫頭自己給自己下了個評語:“小優希真聰明。”
“這種事情沒必要告訴他。”當提到那個名字的時候,山本恭子眸光已經開始變得柔和了許多,說道,“他現在應該還在養傷。”
田代優希看了看後視鏡:“大小姐,我覺得你現在好美。”
山本恭子輕輕笑了笑,隨後轉臉望向了窗外,眸光如陽光般溫暖,似乎剛剛德洛特的刺殺完全沒有被她放在心上。
的確,和以往的那些經歷比起來,山本大小姐今天所經歷的事情可着實不算什麼,只是因爲發生地在死神的墓前,而且和蘇銳有關,這才讓她能夠稍微提起一些注意力。
前面是一條沿海公路,平日裡車流量比較少,所以,田代優希的車速也比較快,可是,這時候,她卻忽然踩下了剎車。
“大小姐,你坐穩啊!”
田代優希猛打方向盤,車子在地上滑行了幾十米,輪胎和道路一直摩擦,冒出了很濃的青煙。
“怎麼回事?”山本恭子輕輕的皺了皺眉頭,問道。
“前面有破胎器。”田代優希說道。
此時,她的這一輛雷克薩斯就橫着停在道路上,幾米之外就是連續好幾排的破胎器!
在太陽之下 ,破胎器那向上的尖刺都在閃着寒光!
現在,這一條沿海公路上並沒有其他車輛,因此,這突兀出現的破胎器就讓人的神經不得不緊張了起來。
車窗外面是碧海藍天,景色很美,可是卻偏偏給人帶來一種心悸的感覺。
“大小姐,我現在下車,去把破胎器給搬開。”田代優希說道。
山本恭子搖了搖頭:“沒有必要,我們停在這裡就行,他們會主動過來的。”
田代優希握着方向盤,手心已經沁出了汗水。
“大小姐,看來剛剛那個德洛特只是來試探我們罷了,真正厲害的還在後面。”田代優希說道。
“沒錯,而且……”山本恭子輕輕皺眉:“還不一定是同一撥人馬。”
不一定是同一撥!
這句話讓田代優希的身體輕輕一震,難道說,這是來自於兩方的敵人?情況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危急了起來!
“大小姐,真的是這樣嗎?我怎麼有點頭皮發麻啊。”田代優希雖然實力不錯,但畢竟只是個二十來歲的少女,在這種情況下不可能不緊張。
“熄火,等。”山本恭子說道。
“好。”田代優希直接拔下了車鑰匙。
“大小姐 ,要不要讓我們的人過來?”沉默了一分鐘之後,田代優希還是按捺不住的問道。
“我有安排。”山本恭子說着,閉上了眼睛,只是她的雙手又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小傢伙山本念似乎是已經睡了,這會兒都表現的很乖很安靜。
過了一會兒,田代優希的視野之中出現了好幾輛車,沿着這條孤單的沿海公路緩緩駛來。
這個截殺的位置選的非常有講究,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山本恭子即便想要求援,都很有難度。
“大小姐,人好像有點多。”田代優希輕輕的皺了皺眉頭,鬆開了方向盤,握緊了匕首。
山本恭子沒有再說什麼。
對面清一色的黑色埃爾法商務車,刻意把速度放的很慢,彷彿在以這樣一種方式提升壓迫力。
幾分鐘之後,這些黑色埃爾法全部停了下來。
一個男人開門下車,靠着車頭,點了一根菸,隨後對山本恭子的方向喊道:“山本恭子小姐,天正教廷聖騎士團,前來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