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銳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鼻間已經能夠聞到淡淡的香氣。
這是一種讓人感覺到很舒服的味道,不濃烈也不刺鼻。
這個女人非常的聰明,她知道怎麼做才能讓別人很舒服。
但缺點是,她做的太明顯了,也太功利了,這樣的真實目的會讓人覺得……她似乎並不是很值得信任。
而以程洋洋的智商,絕對不會看不到這一點的。
其實,這些年來,程洋洋的眼光同樣非常的毒辣,否則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十多年時間裡面攀爬到這麼高的位置。
卻在昨天吃飯的時候,蘇銳一開始的時候便看出來程洋洋和拉貝森之間發生的事情,這看似隨意可實際上卻極具打擊力度的做法,讓程洋洋開始對這個男人刮目相看。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細節而已,就足以看出一個人的強大了。
事後她一打聽,才發現秦悅然的這個男朋友竟然如此的了得,幾乎一個人踩了半個首都的世家子弟。
所以,一貫心思活泛的程洋洋便又開始有了一些別的想法。
“你還想要什麼?”蘇銳嘲諷的笑了笑。
這個女人明顯有種利益至上的感覺,做事情的功利性實在是太強了,就像現在,她貌似轉手就把自己的老闆給賣掉了。
這樣的女人,就算是主動跟自己投懷送抱,蘇銳也是不敢要的。
“我暫時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之後,可以告訴你。”程洋洋看起來並不是在勾引蘇銳。
“好吧。”
蘇銳反而坐了下來,和一個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成熟韻味的女人如此貼面相對,讓他很是有些不自然。
“不過,我還想知道一些別的信息,關於拉貝森的。”蘇銳說道。
“拉貝森先生可能會報復你們,我說的也只是可能而已。”程洋洋說道。
“那就假設他會動手。”蘇銳眯了眯眼睛。
“拉貝森先生不是傻子,他肯定知道秦家在華夏國內的能量不小,得罪秦悅然沒什麼好處,如果想要得罪她的話,最好從歐洲着手。”停頓了一下,程洋洋說道:“那裡可是他們經營多年的地方,很多見不得光的髒活累活也已經是輕車熟路了。”
蘇銳思考了十幾秒鐘,說道:“你說的這一點確實有道理。”
傻子纔會在華夏對秦悅然動手,倘若真的做出了這麼腦殘的事情,拉貝森這輩子也別想回到瑞士去了。
“可是,我並不知道秦家在歐洲會有什麼相關的產業。”程洋洋的心思確實是玲瓏剔透,幾乎能夠把自己老闆的想法給猜個八九不離十。
說到這裡,她笑了笑,說道:“所以,我也不能做更多的猜測了,不然就意味着背叛了。”
蘇銳搖了搖頭:“難道說,洋姐覺得你這樣就不算是對拉貝森的背叛嗎?”
“當然不算,我所說的東西,蘇先生你都可以預想得到,我只是大概的指出了一個方向而已,而具體的還需要自己去做。”程洋洋說道。
“看來,你已經有了跳槽的心思了。”蘇銳看着眼前的成熟女人,他忽然覺得,和女人打交道真的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她們的心思是用邏輯思維分析不出來的。
“我只能說,通過昨天的接觸,發現拉貝森先生並非明主。”
程洋洋停頓了下,似乎是在斟酌着用詞:“或者說,他是有上限的。”
“然後呢?”蘇銳的嘴角微微牽扯出了一一絲弧度。
“而蘇先生你,是沒有上限的。”程洋洋說道:“誰也不知道你就能能夠達到怎樣的高度。”
“不錯不錯。”蘇銳微笑着說道:“我很喜歡別人這樣誇我,但事實上卻是,我沒什麼野心。”
“野心這個東西,和能力總是成正比的。”程洋洋的聲音很冷靜,目光也很平和,但是說話的內容卻顯得自信心十足:“所以,那些能力極強的人,一旦迸發出野心,也會讓人感覺到很驚恐的。”
程洋洋的話讓蘇銳沉默了兩分鐘,而後才說道:“洋姐,我覺得你這一番話確實是給了我很大的啓發,但是之後究竟會怎麼樣,誰也說不好。”
他這並不是在變相的拒絕程洋洋,他只是讓對方知道,自己和她可能並沒有多餘的故事可以發生,哪怕是普通的上下級關係,也是一樣。
“我明白你的意思。”程洋洋笑了起來,她這麼一笑,韻味便隨着笑容盪漾開來,就像是在平靜的湖面中丟下一顆石子,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真的是挺有味道,那獨特的吸引力也能夠幫她做成很多事情,可是,蘇銳對此並不感冒。
“所以,我也沒有逼宮的意思。”程洋洋說道:“我還是那句話,只希望以後如果我離開馬爾默集團,可以在你的手下謀得一份差事,不至於餓死。”
“我也還是那句話。”蘇銳站起身來,對程洋洋伸出了一隻手:“我接受你的好意,但是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好。”
程洋洋點了點頭,和蘇銳握了握手,款款的說道:“其實,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
說完,她便走到了門口:“蘇先生,你要去會議室嗎?”
“這是送客麼?”蘇銳笑了起來,當然,他也不會因爲程洋洋的這句話而感覺到有任何的不舒服。
“目的已經達到了,所以這場談話再進行下去也不會有太多營養的。”程洋洋的聰明好像無死角,而且讓人不反感:“況且,孤男寡居共處一室,時間久了,我怕秦悅然小姐會有意見。”
蘇銳呵呵一笑,他也真是服了這程洋洋了,明明是來向自己示好的,可是事情談完了,她竟然還能主動送客,這一點就是相當的了不得了。
“好,倘若以後有機會的話,我請你吃飯。”蘇銳說道。
程洋洋聞言,心花怒放。
蘇銳這一句“以後有機會請吃飯”的話,雖然聽起來虛無縹緲的,可是程洋洋昨天晚上把蘇銳調查到了半夜,綜合她所弄到的信息來看,這個年輕男人絕對是個言出必踐的傢伙。
既然蘇銳已經說出了這句話,那麼程洋洋知道,未來和對方的那頓飯是鐵定跑不掉了。
聰明人之間打交道,總是不需要說太多,只要態度明確,三言兩語就可以搞定一件看起來很麻煩的事情。
“當然了,有些話不說,我覺得洋姐你可能也明白。”蘇銳說道。
“我或許明白。”程洋洋猶豫了一下,此刻她忽然覺得,此時蘇銳那平靜的模樣,和昨天晚上的惡作劇風格完全不同,似乎帶着一股掌控一切的感覺!
就在蘇銳要出門的時候,程洋洋忽然叫住了他:“蘇先生,我也希望你能夠明白,我並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我並不會總是把我的身體當成武器。”
“哦?洋姐你說這些是……”聽了這話,蘇銳揚了揚眉毛,他不知道對方這樣說的意義究竟何在。
“我不喜歡誤會。”程洋洋說道:“我一共只和三個男人發生過那種關係,拉貝森是其中一個。”
她很坦然的說出了這句話,卻讓蘇銳有些不適應了。
尷尬的笑了笑,蘇銳的腦海中不禁回想起昨天晚上從拉貝森房內傳來的那種讓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其實,這種事情,三個和三十個也並沒有多少的區別,有了第三個,就可能有第四個第五個,單純的強調數字,只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我明白。”蘇銳微笑着說道:“不過,我不知道你是否會把這樣大殺器用在我的身上。”
要是放在以往,恐怕程洋洋會直接把身體當成投名狀的,可是這一次,面對蘇銳,她卻說出了一番讓自己都覺得很是有些驚訝的話來。“大殺器?蘇先生這是在誇獎我嗎?”程洋洋苦笑着說道:“我希望未來我不再使用這樣的武器了,而且,可能就算我把這武器的威力發揮到最大,蘇先生也不一定能夠看得上,反而輕賤了自己。”
蘇銳聞言,更覺得這個程洋洋是個聰明的女人了,她難道只是花了半夜時間,就把自己的性格給摸透了?蘇銳現在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了。
“好。”
蘇銳再一次的伸出手去:“希望你以後一切順利。”
“謝謝蘇先生。”程洋洋又一次握住了蘇銳的手。
不同於之前,她這一次握的更加用力了。
“告辭。”
蘇銳說罷,轉身離開。
程洋洋關上門,她捂着胸口,緩緩的走到了桌子旁邊,拿起了一杯水,喝了個精光。
喘了幾口粗氣,她才搖了搖頭,然後緩緩的脫掉了外套。
結果,裡面的白色絲質襯衫,已經全部溼透了。
顯然,剛剛和蘇銳那一番交流看起來很淡定,可在程洋洋的內心深處,似乎並不是風平浪靜的。
她脫掉了襯衫,露出了讓絕大部分女人見到都會有些自慚形穢的身材,嘆了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去衝個澡吧。”
等到了浴室,她看着鏡中的自己,聲音微微有點沙啞:“活着真累,可還是得想盡辦法活下去。”
打開淋浴,程洋洋便站在了水流之下。
可是,這水流卻沒有任何的溫度!
她常年都用冷水洗澡!
洗完了澡後,程洋洋竟然還打了個哆嗦。
把身上的水珠擦乾,程洋洋對着鏡子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着說道:“爲了保持緊緻的肌膚,天天用冷水洗澡,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