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楊光明的質問,嚴祝可不會買賬,他淡淡一笑:“誰兩面三刀,我就說的是誰,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楊光明沒好氣的說道:“可我覺得你就是在影射我。”
嚴祝簡單的回答了兩個字:“呵呵。”
這兩個字不是笑出來的,而是念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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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光明差點被這兩個字給氣個半死。
過了好一會兒,蘇銳才從房間裡面走出來,而葉冰藍就在他的身邊,挽着他的胳膊。
似乎,只要兩個人走在一起,葉冰藍就一定會做這種動作。
葉醇書和伍靜就站在客廳門口,並沒有出來相送。
他們都從蘇銳的身上看到了兩個字——放心。
“這小夥子真的挺好。”伍靜小聲的說道。
“女兒跟着他,一定不會吃虧的。”葉醇書也點了點頭。和李永恆相比,這個蘇銳簡直不知道靠譜了多少倍。
“可是,女兒能跟得上他嗎?”伍靜不無擔憂的說道,她能夠看穿葉冰藍的心思,也能看到蘇銳的心思,恰恰正是因爲這樣,她才更加覺得擔心。
此時,葉家大院已經恢復成了最初的樣子,那些玻璃渣子和血跡都完全的消失不見了,想必用不了多久,這裡發生的事情就會在首都傳的沸沸揚揚。
而蘇銳這種到了某個家族就會讓某個家族亂到上天的“名聲”,也會繼續傳揚下去。
嚴祝和楊光明見到蘇銳出來了,於是全都迎了上去。
“小舅。”楊光明搶在嚴祝前面笑着說道:“車子已經備好了,您現在要去哪裡?”
蘇銳看了看,一聲不吭,然後打開了嚴祝的車門,坐了進去。葉冰藍顯然也跟着進去了。
嚴祝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而楊光明扭頭看了看自己的那輛“低調”的寶馬760,想了一下,也跟着鑽進去了。
嚴祝乘坐的是一輛七座的豐田埃爾法,因此座位完全足夠,楊光明坐在最後一排,他發覺自己越發的有種狗腿子的氣質了。
“老闆,去哪兒?”嚴祝問道。
蘇銳手一擺:“隨便開。”
這個命令可謂是比較任性和隨意了,而嚴祝轉達給司機的時候,就有些不一樣了。
“上環城高速,避開所有的堵車路段。”嚴祝說道。
他知道蘇銳現在的心情有點亂,因此就讓這輛豐田埃爾法使勁跑起來好了,專挑高速公路跑!
千萬不能堵車,越堵心情越煩躁。
從這一點也就能夠看出來,嚴祝爲什麼是個非常合格的手下。
楊光明在後面嘲諷的笑了兩聲:“呵呵,你這馬屁拍的比我順溜多了,怪不得我大伯那麼喜歡你。”
嚴祝可不在乎楊光明的身份,他只對老闆負責。
只見他淡淡的回了一句:“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楊光明頓時氣結:“你再說一遍試試?”
嚴祝不說話了。
他這倒不是怕了楊光明,而是實在沒有和對方鬥嘴的興致。
楊光明自討沒趣,於是便靠在最後一排玩手機。
蘇銳望着窗外的景象,眼睛裡面滿是初秋的風。
他微微眯着眼睛,似乎想要用眼神把這能看得見的風給留下來。
葉冰藍挽着蘇銳的胳膊,一路上就這麼默默無言的陪着他。
…………
直到把神廟逃亡又打了個通關之後,楊光明終於聽到蘇銳說話了。
他簡直快要被車裡的氣氛給憋死了,因此,這個時候無論蘇銳說什麼,對於他而言都是天籟!
“找個地方,我睡一覺。”蘇銳說道。
“睡覺?”
聽了蘇銳的話,嚴祝和楊光明都有些意外。
這都坐在車子上面兜了一個小時的圈子了,蘇銳也沒說他要去哪裡,此時一開口,居然是要去睡覺。
“去伯頓酒店吧,那裡最合適。”嚴祝並沒有問爲什麼,立刻建議道。
很顯然,他在短暫的意外之後,便立刻判斷了出來蘇銳的真正目的。
嚴祝和楊光明都能猜到蘇銳到底要去做什麼“大事”,只是在這件大事之前,必須要做充足的準備工作才行。
從這一點來說,所有的東西都要爲那件“大事”而讓路。
“就去伯頓酒店。”蘇銳給出了答案。
“等一下。”楊光明忽然說道:“能不能停一下車?”
“停車做什麼?”嚴祝問道。
“我有點憋得慌。”楊光明說道:“喝水喝多了,前面就是服務區了,我上個衛生間。”
他也是實在憋得不行了,從這裡到伯頓酒店,沒有兩個小時的時間絕對到不了。
嚴祝權當沒聽見,如果楊光明有出糗的機會,他是非常樂意看到的。
蘇銳卻說道:“前面停下來吧。”
聽了這句話,楊光明幾乎都要感恩戴德了:“謝謝小舅,謝謝小舅,還是小舅疼我!您真是我的親小舅!”
“閉嘴。”蘇銳冷冷說道。
等車子到了服務區,楊光明便迅速的跑向了衛生間,顯然這個傢伙已經憋的不行了,連風度都不要了,就這麼夾着雙腿匆匆忙忙的跑,姿勢難看,形象全無。
等到楊光明進了衛生間裡,蘇銳便說道:“開車吧。”
嚴祝瞬間便笑開了!
他早就料到老闆會這麼做!
就連葉冰藍也掩嘴笑了起來。
豐田埃爾法風一樣的駛離了服務區。
等到楊光明出來的時候,服務區停車場哪裡還有那白色商務車的影子?
望着那看不到盡頭的高速公路,楊光明雙手叉腰,狠狠的啐了一口:“呸,我這是犯的哪門子賤啊。”
…………
君廷湖畔,蘇無限看着手機裡的消息,眯着眼睛笑了起來。
“爸,你笑什麼?”蘇熾煙說道,她正在給父親捏着肩呢。
最近一段時間,蘇熾煙回首都的時間明顯多了,經常一星期寧海一星期首都的兩邊跑。
“給你看看。”蘇無限笑着把手機遞給了蘇熾煙。
看着手機,蘇熾煙也笑了起來。
“蘇銳看起來是鐵打的,但是根本不是,他的心其實經常會亂的。”蘇熾煙說道。
“這句話從何而得來?”蘇無限問道。
“他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不是機器。”蘇熾煙笑道:“只要是人,就會有感情,在乎的多了,心就容易亂。”
“不是風動,不是帆幡動,仁者心動。”蘇無限笑呵呵的說道:“是這個意思嗎?”
“不,慧能祖師的這句話太唯心。”蘇熾煙笑的更開心了:“心亂和心動並不是一回事。”
“那麼,你的心亂了嗎?”蘇無限靠在沙發上,不經意的問道。
蘇熾煙正繼續給他捏着肩膀呢,手指陡然一僵。
…………
等到了伯頓酒店,嚴祝便給蘇銳安排了一間豪華套房。
“老闆,您去吧,我就在這裡呆着,有事叫我就好了。”嚴祝給了蘇銳一張房卡。
他並沒有問葉冰藍要不要跟着,畢竟那是老闆的私事,他管不着。
葉冰藍並沒有任何離開的意思,主動接過了房卡,仍舊挽着蘇銳的胳膊朝房間走去。
打開門之後,蘇銳笑着說道:“我要去睡覺,你也跟着啊?”
“跟着。”葉冰藍沒有任何猶豫:“我可以給你捶捶後背捏捏肩膀什麼的。”
“聽起來跟按摩似的。”蘇銳哈哈一笑。
“正經按摩。”葉冰藍的俏臉微微紅了一下。
進入了房間之後,蘇銳便鑽進浴室裡面,衝了個冷水澡。
冰涼的水打在身上,似乎能夠讓他變得清醒一些,也冷靜了一些。
有些東西,終究是要面對的。
逃避一時是可以的,但是逃不了一輩子。
地域是可以避開的,眼神也可以躲閃,但是自己的內心是一輩子都無法迴避的東西。
洗完澡出來,蘇銳穿了一件浴袍,葉冰藍看着他的一頭黑色碎髮還在往下面滴着水,便主動拿過毛巾,來給蘇銳擦頭髮。
“都多大的人了,連頭髮都不擦乾,這樣容易感冒。”葉冰藍說道。
“這不有你給我擦呢嗎?”蘇銳隨口說了一句。
“我又不可能給你擦一輩子。”葉冰藍也是隨口回的。
不過說完之後,她似乎覺得這句話似乎有哪裡不對,俏臉登時就紅透了。
蘇銳此時有心事,完全沒有覺察到葉冰藍的異樣,而是笑着開了一句玩笑:“等我以後每天專到你那裡洗頭,就讓你來給我擦乾。”
葉冰藍那好看的脣角微微翹起,平日裡帶着英氣的眼睛裡面此時卻是柔軟的波光不斷流轉:“好,不來是小狗。”
擦乾頭髮,蘇銳埋頭睡了一大覺。
他全身都縮在被子裡面,足足睡了兩個小時,連個姿勢都沒有換一下。
葉冰藍自然是沒有睡覺的,而是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就這麼一直看着蘇銳,一直看了兩個小時。
“哥,爲什麼我感覺你這樣的睡覺姿勢,像是很缺少安全感的樣子?”葉冰藍咬了咬嘴脣,輕聲說道。
葉冰藍不是蘇銳,不能夠準確的把握住他的所有心理活動,畢竟,蘇銳接下來要面對的那一道坎兒,只有靠他自己才能夠邁的過去。
“你能給所有人安全感,可誰能給你安全感?”葉冰藍惆悵的嘆了一句。
平日裡面對刑事案件面不改色的葉警官,此時也是滿腹少女心事。
蘇銳終於醒了過來,此時夜色已經漸漸的濃了。
“現在就要去了嗎?”葉冰藍問道。
“是啊。”蘇銳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躲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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