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着白馬進入了大理城,印陽首先進入了一間茶肆,選擇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叫了一壺茶一碟鹽花生,百無聊賴的飲茶,時不時的向窗口外望望。
外面人來人往的,很多都是身着唐裝,也有不少花花綠綠的的各種名族裝飾,印陽看着倒也別有一番風致。
“那是徐溫?”不經意間,印陽的目光看到了剛從一間客棧走出來的四個人影,其中三個正是在半路上遇到的徐溫等人,而另一人年值不惑,看起來滿腹經綸,應該很有學問,而且行爲舉止與徐溫十分相熟的樣子,印陽略略想了想嘀咕道:“難道是嚴可求?”
徐溫與嚴可求在客棧外說了幾句話,便紛紛上了馬,向大理城外趕去,看那樣子似乎是要離開大理。印陽看到這裡不由得有些奇怪,徐溫纔剛剛來到大理,應該還沒有時間與鄭是洽談聯盟之事,此刻卻急忙離去了,應該是知道了南詔國的內亂,知道鄭是處於弱勢,所以打算放棄聯盟。
本來與徐溫陌路相逢,印陽根本無需理會,可是一想到近兩次陰陽兩極盤奇怪的異象,印陽就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丟了一些散碎的銀子,印陽便翻身從窗口跳了下去,解開了馬繮便跟着四人離開了大理城。
“東北方向,果然是要回江東了!”印陽見四人遠去,東南方向的道路上飄起了狹長的塵煙,印陽遲疑了一下,便騎馬跟了上去。
徐溫四人走的似乎很急,一路直奔南詔邊境,第二天他們就渡過了大渡河,卻就此失去了蹤跡。
印陽一直是跟着度過渡河,卻突然失去了對方的蹤跡,頓時感覺不妙,想要離開了時候,四面突然響起了馬蹄聲,印陽一眼就看到了徐溫四人。
“小子,你爲何跟蹤……誥兒!”徐溫原本得意的笑容,一看印陽轉過臉來,看清了面貌之後頓時變得驚訝還有一絲驚喜。“誥兒是你……”
“二公子?”嚴可求也看到印陽的面孔,很是驚詫的樣子!
“你們認識我?”印陽心中泛起了滔天巨Lang,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印陽借屍還魂,卻從來沒有追究過自己身體的身份,一直以爲他只是亂世之中猝死於兵荒馬亂之中的普通士兵,卻沒想到竟然會是大名鼎鼎的徐知誥。
“誥兒,你不記得我們?”徐溫原本欣喜的表情變得僵硬,不敢置信的看着印陽。
“不好意思,我只記得是在汴州城外醒來的,其他的事情都忘記了,如果我們以前認識的話,你能告訴我我的身世嗎?我當時身上穿的是蜀軍軍甲,難道我是西蜀的人嗎?”印陽既然判斷出了自己的身份,自己欣喜若狂,徐知誥雖然只是徐溫的養子,可是卻備受器重,如果真的能夠確認身份,一旦掌控了東吳的兵力,圖謀天下的大計將指日可待。
因此,印陽故意說成是失憶,想要看看徐溫是否能夠確認他就是徐知誥,以失憶爲藉口,也可以避免徐溫的猜忌,可謂是一舉兩得。
“失憶了?據那日回報的士兵說,那日誥兒爲了躲避詢兒的追殺,確實是換上了西蜀軍甲向汴州方向逃逸的……”徐溫嘀咕了一下,說道:“你手臂後面是不是擁有一塊魚形的胎記!”
“胎記?”印陽愣了一下,重生以來他倒是沒有自己觀察過這具身體,竟徐溫這一說,連忙翻開了左臂查看,發現並沒有胎記。
“右臂上,臂肘會面!”徐溫明顯很在意徐知誥,語氣有些急切的指點印陽。
印陽點了點頭,將右臂上的衣物翻起,擰過手臂去看臂肘位置,果然發現了一塊灰色的胎記,形狀就像是一條鯽魚,印陽心中一喜,露出了驚喜的神色,翻身下馬跑到徐溫馬下,急切的問道:“先生認得在下,可知道在下的身世,還有我的家人都在什麼地方,我想要見見他們。”
“誥兒,你真的不記得了?”徐溫見印陽這副模樣,頓時有些失望,仰天一探,將徐知誥的平生告訴了印陽。
“原來我竟然是李家的後代,不過義父對孩兒有再生之恩,孩兒誓死難忘。”印陽恭恭敬敬的對徐溫行了一禮,徐溫連忙下了馬,將印陽抱在懷裡,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老天有眼,誥兒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快快隨我回江東,我一定遍請名醫治好誥兒的病症!”
“義父,孩兒失憶的這段時間,雖然日子過得艱苦了一些,卻也有了自己的生活與方向。此刻我已經打下了荊南十五州,打算在這亂世做一番大事,所以請義父恕孩兒無法隨義父回江東了!”印陽雖然打算深入江東,想辦法取得徐溫的信任,可是如今烽煙遍起,南詔國再起兵事,只怕天下大勢將要大變,他不得不抓緊時間發展壯大,這也是他爲何在發現徐溫幾人回來的時候,毫不猶豫的跟着離開了南詔國的原因。
此時南詔國雖然大勢未定,可是憑藉一己之力很難能夠扭轉乾坤,而且在南詔國他控制水火的能力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所以纔打算離開南詔國,回到荊州之後便開始新一輪的征伐。
“哦?”徐溫聞言一愣,一旁的嚴可求也略顯驚訝的靠了過來,沖印陽一笑道:“前些日子我還在向是誰佔下了荊南,本來打算趁機出兵征剿,既然是二公子的作爲,我們剛好可以以荊南十五州爲踏板,合兩國兵力,一舉佔領西南邊陲,然後再逐鹿中原,大事可期啊!”
“哈哈哈……誥兒不愧是我的好義子啊,即便是失憶了,依然能夠做出如此大事,你那幾個兄弟若是能及得上你的一半,義父就心滿意足了!”
徐溫聽嚴可求這麼一說,心情大好,開懷大笑了起來。
“義父也有心圖謀天下?”印陽心中一動,沒想到天下大亂之後,一直安守江東的徐溫也蠢蠢欲動了,自然更加合乎他的心意。
“嗯,如今天下羣雄並起,這天下自然是有德者得之,我江東子弟難道就不能分一杯羹?想當年,霸王項羽、江東孫家哪一個沒有圖謀一番大事?雖說都是抱憾而結,可是更讓我江東子弟心有不甘,此次天降良機,義父一定要讓江東父老看看,讓天下人看看,我們江東子弟並非Lang得虛名,並非酒囊飯袋!”
徐溫神色激動,說着越加的興奮了起來,可是話音卻戛然而已,因爲印陽在聽到徐溫打算圖謀天下時,臉色故意變了變,而且讓徐溫與嚴可求看得清清楚楚。
“誥兒,似乎義父打算打天下,你並不是很贊成?”
“二公子雖然與主公只有父子之名,並無父子之實,可是主公對待公子甚至比對其他幾位公子還要看重。難道公子擁有了荊南之後,卻要割袍斷義,不想爲主公效命了嗎?”嚴可求言辭激烈,一雙鷹眸緊緊的盯着印陽,話鋒如刀。徐聞一聽嚴可求的說辭,臉色也是一變,疑惑的看向印陽。
“義父與先生誤會了!”印陽心中一喜,卻露出了爲難的神色,無奈地道:“其實誥兒早就死了,只是上天讓我回魂陽間,並且賜予我神力,讓我協助神武大帝一統江山。之所以斷絕了我的記憶,就是不想我爲了俗世之事而耽誤了大事!”
“這……”印陽的話一出,四人都相顧無言,有些愕然,對於印陽的話卻根本不信,認爲是印陽故作說辭。
但是很快,三人就呆住了,心中的懷疑也消逝一空。
自然是印陽的手段,爲了消除徐溫的懷疑,印陽控制身後的河水,形成一個千丈高的水人,正是杜堰的模樣。
“這就是神武大帝,他此刻正在荊州城中,我的使命就是輔佐他打下天下,並非貪圖權力富貴,謊言相欺!”
“這……”四人相顧,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驚駭之色,一時之間不知該當如何開口。
“義父,神武大帝很快就要着手統一江山的大業,到時候恐怕我們難免要起兵戈。以神武大帝手下的軍隊,只需要五萬鐵騎便能夠蕩平江東之地,所以……”印陽搖頭一嘆,一副很是爲難、很是無奈的樣子。
“以誥兒展現的神力來說,我江東甚至是整個天下都將無法阻擋,可以說是兵鋒所致,天下歸心!”徐溫一下蒼老了許多,慘然一笑。
嚴可求也嘆息了一聲,輕聲道:“如果神武大帝換成一個普通人,即便無法抗衡,我們也可以選擇投誠。可是以公子展現的實力來說,神武大帝恐怕也看不上我們的凡兵庸將,江東恐怕真的要完了!”
“其實神武大帝也是普通人,只是上天選擇的代言人而已。上天並不想讓世人知道是上天染指世俗江山,所以並不會明目張膽的使用神力,但是神武大帝麾下的猛將如雲,而且武器優良,攻城拔寨不過是彈指之間,但是卻也需要大量的兵馬!”印陽心中一喜,沉吟了一下,神色平靜的說道:“神武大帝對我十分信任,因爲他只是代言人,而我卻是擁有神力的。如果義父真的願意投誠,我可以勸勸大帝,讓義父獨自率領江東軍馬。有朝一日大事既定,也可以將江東送與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