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困城中,他們現在最需要關心的,確實是如何逃離朗州城。
“軍師!機會來了!”就在印陽與唐瑤苦惱了半個月,他們受困將近一個月之後,第五詩琅傳來了好消息。
“什麼機會?”印陽連忙詢問,這些天他做夢都在幻想着離開朗州,雖然這一個月來宣妙對他不聞不問,但是印陽心底總是有些不安,所有的糧食都快要成熟了,只要糧食收上來,就是天下再次大亂的時候,那時候宣妙很可能就要下定決心了。
第五詩琅帶來的消息,確實令人振奮,宣妙不知是何原因,天還沒亮就急急忙忙的離開了朗州。
而城中的大多守軍都離開了城池,前往四地搶收糧食,城中守備力量薄弱,正是他們逃離的大好良機。
“時不我待,我們必須儘快逃出去!”印陽感覺宣妙的這次出行十分值得推敲,正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無論是真的有事也好,或者是宣妙欲擒故縱,想要追蹤他的行跡,找到陰陽兩極盤也罷,印陽都必須離開,不能一直待在朗州虎穴。
決定了之後,三人便開始籌劃,三人手無寸鐵,想要強行逃離明顯不現實,故而只能以智取之。
他們三人都住在城主府的內院,有多重重兵把守,這一個月來他們都沒有離開過城主府,日常食物以及藥材都有專門的侍從送來,也會有特定的軍醫偶爾來替印陽治療傷勢。
而送藥與送食物的人並不是同時來,一般會相差一個時辰左右,而且食物與藥材都是放到門口,他們根本就不會進屋,印陽他們毫無可趁之機。
而且最近一段時間,印陽的傷勢已經痊癒,自然不會再有藥童前來送藥,每天也就只有一名飯童,會一日三次的送來食物。
三人苦惱不已,宣妙根本就沒有留下任何破綻,他們想要成功的逃離,可以說困難度很大,或者說根本就沒有可能。
“牆後面是什麼地方?”印陽仰頭看着後牆上的通風口,那個洞口很小,但是一個成年人卻也可以勉強鑽過。
“後面是一排房屋,房屋後面就是街道,可以通往南城門!”第五詩琅試探性的問道:“軍師該不是想要從這裡鑽出去吧?”
“有問題嗎?”印陽拿起凳子放到了通風口下,站上去剛好能夠看到後面的情景。“後面有三個人,相對還是很鬆散的,一左一右,另外一個……他姥姥的,在牆角小便呢,太分散了,沒有辦法在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幹掉。”
印陽嘆了一口氣,輕咬着嘴脣,思索如何能夠將三人不動聲色的解決。
“我去吧!”第五詩琅頓了一下,站起來就來到了通風口下。
“還是我來吧!”唐瑤咬了咬嘴脣,也靠了上來。
“用美人計啊?”印陽笑了笑,張口咬破了右手中指。“我們只有一次機會,不容有失!”
說着,印陽彈指,將一滴包含着濃郁陽極靈力的血液彈出窗口,同時左右搓動了火石,攝取了火焰與血滴合在一起,變成了三道血色火箭,正中三人的眉心與後腦,人命賤如草,彈指取之。
印陽經脈再次受創,險些吐出血來,印陽忍着憋悶,將濁血嚥了下去,小心翼翼的穿過了通風口,徑直走到左邊的屍體處,將其衣服甲裝扒了下來,換在自己身上,第五詩琅第二個出來,來到了右邊的守衛前。
“我不換,他……”只剩下那個在方便的士兵屍體,唐瑤出來後,厭惡的看着印陽。
印陽無奈了笑了笑,走到那名士兵前,將衣服甲裝除下,遞給了唐瑤。
第五詩琅此刻已經跑到了房屋的後面,觀察了一會兒,打了一個手勢過來,印陽自然明白,意思是後巷無人。
“我們走!南城門的防守應該相對薄弱,而且距離我們最近!”印陽見唐瑤換好了衣服,便將頭盔緊緊的扣上,三人相繼翻過了後牆,印陽才發現唐瑤的身手竟然十分敏捷,大概估計應該是獲得了什麼好處,才知道她剛纔主動要對付三名士兵,並不是玩笑話。
朗州西近巴蜀北近中原,東邊又有長沙未破,需要隨時準備應付馬殷敗逃的軍隊,所以守軍兵力最重。唯有南城門,靠近楚地內部,有大量的劉漢軍隊駐守,相對安全,所以必然也是守備最弱的地方。
“可是軍馬都在西門外……”第五詩琅皺起了眉頭,沒有馬匹他們根本就跑不遠。
“你們從南門離開,我去找馬!”印陽看了看街道,辨別出一條前往西城門的街道。
“讓我去吧,你太虛弱了!”印陽剛纔使用了三條火箭之後,舊傷復發,身體確實虛弱,腳步虛浮,一旦發生衝突,很難能夠自保。唐瑤沒有任何猶豫,抓住了印陽的手臂。
“還是我去吧,你一個女人家,還是不要拋頭露面的好!”第五詩琅笑了笑。“何況還那麼漂亮。”
“我去吧!”唐瑤沒有多說什麼,轉身就像西城門的位置走去,第五詩琅張了張嘴,看向印陽。
“小心點,城外西南方向五里外有一個樹林,我們在那裡碰頭。”印陽沒有阻攔,唐瑤不是衝動的人,她一般情況下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非一般情況下就更不會了,印陽心中信任,也想看看她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既然有人給她這麼重的任務,不可能沒有自保的手段。
而且,對於唐瑤所說的話,他也一直沒有完全相信,他不得不懷疑宣妙與唐瑤,到底誰是誰非,誰善誰惡。沒有人證也沒有任何能夠證明的東西,唐瑤的話只不過是一面之詞。
也有可能是宣妙真的是爲了龍脈,只是因爲印陽的進展太慢了,所以纔會奪宮搶權。而唐瑤就是爲了阻止龍脈恢復,她的使命就是爲了未來的世界滅亡。雖然印陽不希望是這種結果,但是也只能理智的將這種判斷放在腦海裡。
城主府後面的巷子,繞過之後就是通往南城門的主街道,距離也不是很遠,只有不足一里的路程,不過大街上有很多的巡邏兵,印陽他們只能在小巷子裡七拐八繞,Lang費了很多的時間。
他們花費了兩柱香的時間,其間避過了幾波巡邏的隊伍,最後第五詩琅更是出手放倒了兩名在巷子裡偷歡的士兵,才終於來到了南城門附近。
“關防很嚴密啊,這個宣妙……”印陽凝重的看着,城門下的守軍並不是很多,只有九人,一名是隊長。
城頭上每隔五十米有一名崗哨兵,印陽也不在意。只是城門前每隔一會就會有一隊五十人的巡邏兵來回,十分的麻煩。而且這些巡邏兵似乎巡邏的距離不長,即便他們走開,亞能夠清楚的看到城門。
“只有等巡邏隊走到最遠位置的時候,我們孤注一擲,衝出城去。好在沒有看到戰馬,只要出了城,我們就可以逃出去了。”印陽小心的看着,巡邏隊來回了兩次,他便摸清了他們巡邏的距離,在他們走到城牆下的時候,二百米外就會出現另一支隊伍,他們巡邏的最遠位置也就是二百米外。
“走!”在巡邏隊再次接近了巡邏的最遠處時,印陽率先向城門位置跑了出去,第五詩琅緊隨其後。
城主府的三名士兵所使用的都是軍刀,刀法乃是世上最難練有所成,但是卻是最容易掌握的技巧,隨便找個人都能耍弄兩下,以之殺敵。但是自古以來卻沒有幾個人能夠在刀法上擁有什麼較高的造詣的。
印陽抽出了軍刀,無聲無息的靠了過去,他知道自己的狀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只要不拖累第五詩琅,兩人就能安然無恙的逃離朗州。
剛剛露出頭來,城門的守兵就發現了他們,那名隊長頓時抽出了長刀,蓄勢以待,但是出乎印陽意料的是,那人並未聲張,所以城牆上的守軍,以及那巡邏隊並沒有及時發現他們。
印陽很快接近,知道自己的身體虛弱,將軍刀反握,緊貼在小臂下,只是露出了兩寸刀鋒,雙手緊緊的握住刀柄,飛快的躍起,一個旋身刀刃就切在了那名隊長的手腕上,若不是他閃避的快,整個手掌就被齊根斬下了。
“軍師,兄弟們都很敬重你,但是職責所在,不要怪我們。下輩子,弟兄們再跟您打天下!”印陽這纔看見,那名士兵將領是印陽最初從石敬瑭那裡帶出來的兵馬,也立過幾次功勳,被印陽提拔到了營隊指揮,卻沒想到被宣妙調來守城門了。
說完這句話,那柄隊長就一腳踢來,印陽借力踩在他的腳上,翻到了他的身後,手臂下的刀鋒剛好劃過他的脖子。
“兄弟,對不起!”印陽咬緊了牙關,向城門外衝去。
第五詩琅雖然慢了一步,但是有內力,使用輕功自然後來先至,已經處理掉了三名士兵,只見一名持槍的士兵,揮舞長槍而下,第五詩琅不退反進,一步衝上,左拳兇猛的打在了對方握槍的手指上,聽的手指斷裂聲,第五詩琅一刀削下了對方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