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張弘範立馬朝着邊上縱越而出,橫跨了十幾丈。而他回頭一看,堅固的船艦自下而上,被撞出來一個巨大的洞口,一個赤着上身的和尚出現在了甲板上。
“你沒死!”張弘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可是近萬斤的炸藥,就算是十個他面對這麼多火藥,也得被炸沉齏粉,怎麼這個人不僅沒死,還活蹦亂跳的?
王曜景可沒心情與對方去廢話,他的身形一晃,剎那間出現在了張世傑的身邊。邊上的兩個蒙元士兵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巨力給撞飛了出去,而他將張世傑抓在了手裡。
“這個人我先帶走了,其餘的宋軍就寄存在你這,若是有一個人死了,我就殺你十個人。你的精神異力雖然厲害,但我想偷襲,你防備不住。”王曜景看着張弘範,大聲的說道。
張弘範只是冷眼看着王曜景,臉上露出了一絲氣憤,但並未出手攻擊。他現在不適宜激怒王曜景,雖然自己的精神可以剋制這個和尚,但萬一把這個和尚激怒了,倒黴的還是他手下的士兵。
“先走一步,後會有期。”王一隻手提着張世傑,直接跳到了附近一艘整體還完整的船艦上。
“咣噹。”他用力一扯,這艘船與其他船隻連接着的鎖鏈就被強行扯斷。
“你們快些開船,莫要耽誤了我的功夫,否則我把你們盡皆給殺了。”這艘船上還有不少蒙元士兵,王曜景直接用蒙語開口威脅道。
許是他之前殺人的模樣過於兇殘,這些蒙元士兵不敢違抗,稍作糾結之後,趕緊將船帆升起。沒過多大會兒功夫,這艘大船便慢慢的脫離了艦隊,朝着遠處行駛而去。
“多謝這位大師救命之恩。”張世傑的身體很虛弱,在沒了外敵的壓力之後,他差點沒有摔倒在地。
但他還是掙扎着起身,給王曜景行了一禮。
“張將軍不必多禮,在下最是敬佩英雄,救人也是份內之事。”王曜景也衝着對方行了一禮,說實話,無論是張世傑、文天祥亦或者陸秀夫,三人是當之無愧的人傑。
雖然就戰績來看,幾乎都是一路敗逃,但這並非是他們的過錯。南宋小朝廷本就內鬥的厲害,滿朝上下又習慣了偏安,他們能在這種情況下還堅持這麼多年,已經算是非常了不得了。
便是那大元的皇帝忽必烈,也是一直在想辦法招安三人,甚至給文天祥許諾了丞相之職。
自今日一戰之後,宋軍的力量徹底喪失,就張世傑這孤身一人,也很難再翻騰起浪花來。
“不過,張世傑不能有多大作爲,但我若是能夠修成《天地搜神大術》,那天下之大,隨處都去得。”在安穩下來之後,王曜景便想到了得自多吉丹增那裡的精神秘法。
他這一世的精神意志着實孱弱,而多吉丹增傳授給他的秘法又太過於艱深,就好似一個狹口的瓶子硬生生塞了一大塊異物一般,撐得王曜景的大腦十分難受。
這也是他爲何急匆匆從張弘範大軍處撤離的原因,他本就很難受了,如果再受到張弘範的精神衝擊,他說不得會當場暈過去。
“現在精神損耗過度,必須要通過睡眠的方式來補充精神,想要徹底消化《天地搜神大術》,也不知道需要花費多長的時間。”那團關於秘法的信息太複雜了,他這一世又沒有神魂異能輔助,想要徹底解讀出這段信息,怕是需要好幾天的時間。
王曜景吸收了一部分信息,只得到一些殘破的文字,這些文字相互之間不連貫,也無法獲取有效的信息,他哪怕心中着急,也只能慢慢的等着。
海上的陽光照耀在他的身上,讓他覺得十分舒服,不一會兒的功夫,他就睡着了。
他這一覺睡得特別死,鼾聲震天的響。他的精神實在是太疲憊的。接連遭受了張弘範的好幾下精神衝擊,又得了那麼大一個信息團,只有睡眠才能補充他損失的精神。
……
王曜景這一覺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一直到船隻靠岸,他才從睡夢中甦醒。
一覺醒來,他的精神基本上全部恢復了,而腦海中的那個信息團,也消化了不少,原本凌亂的信息逐漸有了些條理。
“嗯?靠岸了,那咱們走吧。”王曜景一擡頭,見到了船已經靠了岸,他便將張弘範的手臂一抓,腳下用力,便踏出去好幾丈。在找準了一個方向之後,便朝着記憶中的位置狂奔而去。
在張世傑的眼中,四周的景色迅速倒退,讓他多了幾分暈眩之感。他覺得腦袋暈乎乎的,若非腹中空空,現在早就嘔吐出來了。
王曜景已經收了大半力氣,否則速度還能快出去十倍。
二人一路前行,連續奔跑了半天的時間,他們終於趕到了之前的駐地。
十來個帳篷重新搭建了起來,因爲天空放晴,不少村民都走出了帳篷。只是他們的臉上毫無劫後餘生的喜悅,相反帶着絕望與死寂。
好幾個帳篷之中都傳來了一陣陣的哭泣之聲,很明顯,在這場離奇的大雨之中,又死了好幾個人。
聽到這哭泣聲,王曜景原本因突破而欣喜的好心情,此刻也是蕩然無存。
“大師,您回來了!”王曜景回到了駐地,衆人瞧見之後,一個個的情緒頓時振奮了起來。他們見到王曜景離開了這麼久,還真的以爲這位要拋棄自己等人了。
“張……張將軍……”一個青壯本來正歡天喜地的迎接王曜景回來,忽然間整個人愣住了,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這個鬍子拉碴,滿頭花白頭髮的男子。
“你……你認得我?”張世傑看着眼前這個幾乎與尋常村民沒有兩樣的男子,有些驚異的問道。
“沿江制置使麾下訓練官張虎,見過張將軍。”這個青壯單膝跪地,行了一個軍禮,大聲說道。
待到這個青壯擡起頭來,臉上已經涕泗橫流。
張將軍終於來了,只是他們的統領,終究是沒能見到將軍,死也未曾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