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提着一個包走了進來,看到老闆嘴角外翻,半個臉全是血,不由的嚇了一大跳。
“是不是很難看?”司老闆忍着劇痛問。
“老闆,我覺得男人嘛,酷一點更有男人味。”保鏢說。
“滾你麻。”司老闆發怒,倒吸一口涼氣,疼的他急忙捂住嘴,心裡安慰自己:“淡定,不能生氣。”
“老闆,誰把你弄成這個樣子的,我去滅了他。”保鏢說。
“你大爺。”司老闆捂着嘴說:“快把錢給你大爺。”
保鏢疑惑的看了一下眼前的幾個人,有一個不知哪裡來的窮小子,還有就是鼎鼎大名的川勝,想必司老闆說的大爺就是川勝了。
“川哥,不,大爺。”保鏢把包遞給他。
“我是你川哥,那位纔是你大爺。”川勝指了指王明江。
“大爺,給你錢。”保鏢來到王明江面前。
“行,你點過了吧,我就不點了。”王明江說。
“點你麻個頭。”保鏢忽然發飆,擡起腿一腳踹過來。
這種腳法他天天練習,非常的快,一般都會把人一腳踹在地上,然後過去一通胖揍。
今天有點奇怪,感覺一腳踹在了棉花上,等他看清楚的時候,發現腳在對方雙手上,王明江左手摸着他皮鞋的腳尖,右手握着腳後跟,似乎在端詳一件文物。
“有那麼好看嗎?”
“不好看,不過挺好玩的。”
“怎麼好玩?”
“能往後轉。”說完,王明江用力一擰,只聽咔嚓一聲,整個腳給倒轉過來。
保鏢倒在地上,疼的滿頭大汗,悶聲慘叫,他不敢叫的太狠了,讓老闆看上去覺得沒骨氣。痛感從腳後跟傳到全身,他躺在地上不能動一下。
“司老闆,川哥,你們繼續聊,我先走了。”王明江提起錢袋子。順便把卸了子彈的手槍扔給了他們。
“老弟,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司老闆擠出一絲笑容。
“大哥,今天有雷陣雨,你的早點走。”川哥笑呵呵地說。
兩人看着他優雅的提着錢袋出了門,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包間裡好一陣的沉悶,各自都有說不出的苦衷。
司老闆丟的是錢,川勝丟的是面子,保鏢丟的是工作,丟的都是各自最看重的東西,大家都損失挺慘的。
王明江下了樓,一輛黑色的轎車‘唰’地停在了他面前,車門同時打開。
他一彎腰,麻利地坐了進去,車子‘嗖’地一下就開走了。
整個過程沒有超過二十秒。
司老闆捂着臉從窗戶看去,只看到了他上車快速離開的一幕。心裡暗罵了一句:“麻的,這小子心狠手辣,絕對是個特警,特警果然得罪不起啊。”摸着腮幫滿臉的委屈,只是丟了一顆牙,身上也沒有傷痕,即使找關係報復警察,也沒有什麼證據。被拔了一顆牙不能把他送進去,最多讓他被領導痛罵一場,對自己無益。
“錢要到了嗎?”開進了主幹道,車子飛快的在車流中穿梭。曹採蓮忍不住問,後座上的王明江神情疲憊,有點睏倦,連着打了幾個哈欠。
“要到了,不過我沒有數。”
“瞧你那得意勁兒,還要數一數過過癮那。”曹採蓮望着後視鏡裡的王明江抿嘴笑道。
“你是怎麼要出來的,他可是有保鏢,還有川勝那個流氓頭子。”曹採蓮邊開車邊問。
“我拔了司老闆一顆牙。”
“啊?拔了一顆牙就搞定了?”
“不信,你可以試試。”他開玩笑說。
“切,我纔不試呢,我牙疼都受不了。”想到牙疼的坐臥不安,恨不得撞牆的痛苦,曹採蓮太知道那種痛苦了。
“那川勝呢?”她又問。
“他給我出的拔牙的主意,又叫我大哥。”
“行,師兄,你是個幹警察的料,呆着二十處可惜你這個人才了。”曹彩蓮豎起大拇指說。
“誰說的,你師兄我名牌大學畢業,二十處怎麼不需要我,高部長都說我是人才呢。”要到了錢,他心情不錯。
絳州的特色中有無數種麪食的做法,兩人要了兩碗麪,吃的津津有味。
下午,曹採蓮把他送回警察廳,王明江提着錢包走到二十處的辦公區域,敲了敲丁處的辦公室門。
丁處正在發呆,爲的還是錢的事,這幾天鬧心的他牙疼又犯了。
正捂着臉,苦惱不已,心思沉重。
聽到有人敲門,他有氣無力的說了一聲,進來。
見到是王明江進來,他心情好了一點,說:“明江,過來坐。”
“丁處,錢要回來了,您點一下夠不夠。”王明江走過來,拉開了提包的拉鍊,裡面露出了淡藍色錢幣的顏色,一摞一摞,格外的誘人。
丁處的眼睛都發亮了,他搓了搓一張錢幣,應該是真幣,“這錢是哪兒來的?”
“當然是司老闆還給您的。”
“你真的去找司老闆了,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告訴我?”
“告訴您就辦不成了,我一個人就能搞定。”他輕描淡寫地說。
丁處眼眶溼潤了,這小子是不想讓我但責任哪!看來我真沒走眼,這小子是個人才。
他拍了拍王明江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語重心長地說:“明江,多謝啦!”
“丁處,要說謝,我其實更應該謝您,要不是您,我也來不了警察廳。”王明江誠懇的說。
來了這幾天他也知道了一些情況,這機關大院都是有關係的人才能進來,有本事的都是領導,下面的人都是關係,官二代居多,他一個農村來的大學生,要不是丁處慧眼識才,特意要招大學生進二十處,他是沒有機會進來的。他們這一批招了十個人,其他九個都去了基層,唯有他進了大機關。
“你沒有讓我失望,好樣的,只是有恩與你談不上。”丁處擺擺手說:“今晚去我家吃飯,讓你嫂子做幾道拿手菜,我們兩好好喝一杯。”
“行,我正好嘴饞,去嚐嚐嫂子的手藝。”他痛快的答應道。
丁處看了他一眼,說:“你小子倒也不客氣。”
“客氣啥,您也沒有拿我當外人。”
丁處已經把他當自己人了,王明江心裡也明白,一般來說,下屬有功,領導請客也多在酒店,回自己家吃飯,關係就不一樣了,這說明領導認可你,可以讓你進入他的私人領域來。能去領導家吃飯,心裡很是高興。
“對了,明江,你把袁美繁、沐蘭、還有你們科室的人都叫過來,大家一起數錢,數好後準備下周迎接審計處的檢查。”丁處底氣十足的說。
“行,我這就去叫他們過來。”
不一會兒,袁美繁她們都來了,看到桌子上那麼多的錢,大家都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袁美繁這次服了,一開始她是堅決不讓王明江干這件事,讓她意外的是王明江干的很漂亮,這從丁處的表情就能看出來。
她佩服的對王明江豎起了大拇指,眼神滿是佩服的神情。
高鬆和劉燁悶悶不樂的數錢,他們不想知道王明江是怎麼搞定的,也許是他借來的也未可知。
他們知道的是丁處對王明江另眼相看,丁處那種看人的眼神,欣賞的目光,他們從來就沒有體會過,兩人都覺得科室裡又出現一個競爭對手。
沐蘭纏着王明江,讓他講要錢的經過,當着衆人的面,王明江自然不好說什麼,只說一出面,對司老闆說了幾句狠話,他就慫了,然後痛快的給錢。
沐蘭覺得不太可信,問:“那個司老闆就這麼慫,那就不用混了,你說的不可信。”
見她不相信,王明江繼續編:“我是騙你呢,事情是這樣,我一進去就給他跪下了,我說大哥,你就把錢給我們吧,後來他被我感動了,就開車拉着我去銀行,取了錢親自把我送回來。”
“我纔不相信呢,這麼好要,我就去要了,那個司老闆怎麼會聽你幾句話就心軟了。”
袁美繁過來解圍,“行啦,要是想聽細節,你就請王明江吃飯,他喝了酒講的都是細節。”
“好啊,好啊,王明江我要請你吃飯。你不許拒絕啊!我早就聽說你在場館裡制止暴動,協助特警除暴安良,這次又從司老闆哪裡要回了錢,一定要讓我瞭解一下你這個人。”
“行啊,吃飯自然要去,就明天吧。”王明江很痛快的答應了,不是因爲她是美女警花,而是覺得關係很重要,和同事的關係更重要。
沐蘭見他這麼痛快就答應了,很是高興,原來覺得他挺土的,這幾天又聽袁美繁無意中講了他的一些事,再加上時間一長看的比較眼熟了,忽然發現眼前這個人其實挺帥氣的,只是穿的土了一點而已。
張利劍本想借題發揮,就今天上午王明江早退的問題給他點顏色看看,最近王明江一直在他授意下撿報紙,工作上的問題抓不到他的把柄,只好拿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做文章了,總之,讓他有壓力感,早點離開警察廳。
當他聽到王明江把司老闆欠款給要了回來,心情久久未能平復,一個人呆在辦公室抽了好幾枝香菸。
隨後,他滿面春風的走出辦公室,在丁處的辦公室看到大家都在數錢,他也湊了一個熱鬧,拿過一摞數了數,感覺是貨真價實的真錢,心裡才相信。
他表面上和大家有說有笑,又當着丁處的面誇獎了王明江幾句,然後才借上廁所的機會,回到了自己辦公室,他有點擔心,不知道王明江是怎麼拿下司老闆的,司老闆是不是出賣了他,那一萬塊的好處費壓着他心頭已經很久了。
本想打電話給司老闆,想了想又放下了電話,這個多事之秋,司老闆的電話極有可能被監聽,那自己就跳到大海里也洗不清了。
“這個王明江還真有兩把刷子!當初要不是因爲他搶佔了一個名額,真不應該得罪他,不過既然得罪下去了,就要整死,不然死的是自己。也許他知道我從司老闆哪裡得到好處費的事了。”他心想。
看來給王明江上眼藥這種招數已經不管用了,需要給他製造點麻煩了。
張利劍吐了一個菸圈,菸圈在屋子裡慢慢擴大,繞過了他對面的椅子,在屋子飄蕩了一會兒,消失了。
張利劍盯着那個消失的菸圈,忽然,他鼻子裡哼了一聲,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他想到了一個安全又穩妥搞定王明江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