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江喝了多半瓶白酒決定給老同學高陽打電話,爲了打這個私密電話,他特意回到久沒有回來的家裡,這段時間單身宿舍住的習慣了,上班離單位又近,從來就沒有遲到的事情發生,每天簽到都是提前,絕對不會有扣錢的現象發生。
雖然很久沒回來,但房間卻很乾淨,這都是袁美繁的功勞,作爲他的鄰居,袁美繁還承擔着他房間的清潔工作,每到週末,袁美繁就用他留的備用鑰匙來幫他請清掃一下房間。
袁美繁就像一個大姐姐似得精心照顧他的生活,就連他穿過的內衣內褲都整整齊齊的疊成方塊狀,平整的放在衣櫃裡。
電視開着,播着林夕衛視主持人柏蓉主持的一檔常識問題回答的節目,這個節目分體育,文學,歷史,地理等方面的知識,能全都通過的人將得到一個家庭夢想的獎勵,獎勵的金額限定在五千以內,這對於普通的人家來說是一筆很大的數字,這檔節目一推出就收到了觀衆的好評,收視率節節攀升,柏蓉已經從一個衛視主持人躍升到了全國知名主持人的行列。
茶几上放着一瓶中檔白酒,簡單的幾個涼菜,他喝的有些睡眼朦朧,但心裡很清醒,只好又多喝了幾杯,這纔打開了電視的靜音按鍵,讓柏蓉的畫面在客廳裡回閃。他找到高陽的電話,把電話調出來的時候他又有些猶豫了。
上次見到高陽到現在已經快一年了,那次兩人在林夕市見了一面,知道高陽發展的很好,給他家族一個長輩打理南洋方面的生意,做的也是化妝品,不過人家那是世界級的大牌,叫雅思蘭,絳州很少有人知道這個國際品牌,也是太貴的緣故,雅思蘭的產品還沒有進入他們這個消費水平低的城市,很多時尚愛美之人都是在雜誌上見過其精美的廣告。
王明江看着畫面上的柏蓉,想起了這個美麗的女主持人,他人生中的第一個女人就是柏蓉,上次執行任務時柏蓉給他發了一條短信他也沒有回,一晃幾個月過去了,兩人的關係也就隨着時間的流逝漸漸淡忘起來。
王明江也是有意淡忘這段感情,現在,他已經有了女朋友代小婉,作爲一個靠譜男人,一個老百姓視作正義的化身,每天都在和各種邪惡的犯罪分子打交道的人,他自己得以身作則,一身正氣,俗話說的好,自己身上沒毛病了才能管別人,自己身上還一堆問題,還要站在正義一方想教訓別人,早晚也是遭到大家唾棄的。
把高陽電話調出來,卻怎麼也按不下去那個通話鍵。
最後,他深呼吸了一口氣,閉着眼睛,按了通話鍵,電話撥出去了,這個時候已經聽到了對方手機號的聲音,要想收回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即使收回,高陽也會給他打過來的。
嘟嘟聲被掛斷,高陽沒有接他的電話,也許是因爲有事或者其他,不過王明江倒是因爲對方沒有接而鬆了一口氣。
就在他剛要把電話放在一邊的時候,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一長串數字,他顧不得多想接了起來,聽筒那邊傳來高陽一如既往的爽朗笑聲:“明江,我在國外呢,剛纔看你打電話,我就掛了,用酒店的電話給你打過來。”
越洋電話,這個年代貴的要死,如果是對方打過來,雖然接聽也的花錢,但終究是便宜了不少。
高陽接着說:“最近工作挺忙的吧,前段時間我見到柏蓉了,她說你一直沒有聯繫她,說好的去林夕市看她也沒來,給你發短信你也不會,大主持人可能是生你的氣了。”
王明江干笑了幾聲,也沒有解釋箇中原因,他是個心直口快的人,尤其是面對感情深厚的同學:“高陽,我打電話其實是想和你借點錢,雖然上次我借你的錢還沒有還,但現在又遇到了麻煩。”
高陽笑道:“明江,你遇到什麼麻煩了?”
王明江說:“我不是和一個好朋友開了一家房地產公司嘛!這不拿下了一塊地,買地的錢纔給了一半兒,還有很多沒給呢,現在別說請承建商,就是公司的工資都快發不開了,沒辦法,又想到你這個老財主了。”
高陽認真地聽完他的話說:“明江,上次見面的時候你就說要搞地產生意,當時我以爲你隨便說說,你工作那麼繁忙,哪有時間和精力做這些事情,沒想到你還真搞起來了?佩服啊。”
王明江笑呵呵地說:“其實我也不是都操心,我就是一個董事長的角色,其他的都是職業經理人,還有我的合夥人在做,我的時間一般很少被佔用。”
高陽說:“你做生意,我的支持,說吧,需要多少?”
王明江見老同學這麼痛快,心裡很是感激:“五百萬,我按照比銀行的利息高五釐給你付息,再高了我也沒有。”
高陽想了想說:“那這樣吧,五百萬我讓公司的財務部給你打到你們公司的對公賬戶上,你們公司再和我們公司籤個合同,就按照你說的利息支付,都是對公業務,我這樣做董事們也不會說什麼,另外我個人在給你二百萬,算是老同學友情支持,你看這樣好不好?”
王明江聽罷感動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的眼角有些溼潤,有這麼好的哥們兒證明他做人沒有白做:“高陽,每次我遇到困難的時候都是你出面幫我解決,你看我啥忙也幫不上你。想到這些,我心裡很慚愧啊!”
高陽說:“操,你什麼時候變的像個女人似的,這麼說就見外了啊。”
王明江吸了吸鼻子說:“行,那我就啥也不說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開了一些私下裡談論女人的玩笑,尤其是柏蓉,大家都熟悉的女主持人,表面上和和氣氣的和很是客氣,兩個人的時候也是討論討論大主持的三圍什麼的,聊的很是高興。
因爲是國際長途,高陽擔心他的小手機承受不了,就互相道別掛了電話。
放下電話,王明江心情暢快了不少,剛纔是鬱悶的喝酒,現在高興了自然也要喝幾杯的。
他拿出了珍藏了很久的紅酒,去隔壁敲了敲袁美繁的門。
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袁美繁穿着睡衣,睡眼朦朧的走了出來,看到是他,臉上露出了一絲驚喜:“什麼時候回來的我都不知道,哎呀,看電視看的睡着了,你說着電視劇都這麼無聊了。”
王明江說:“來我屋裡喝一杯,我有一瓶上好的紅酒,一起嚐嚐。”
袁美繁說:“行啊,不過我的換身衣服去。”她穿的是低胸的睡衣,頭髮凌亂,像一個結了婚居家過日子的女人,這一改她往日在別人面前身穿*的強勢樣子。
王明江說:“可別穿*啊,要不然喝酒沒意思。”
袁美繁笑道:“那穿啥喝酒有意思,我穿一件護士服行嗎?”
王明江很贊同的點點頭:“有就一定的穿上。”
袁美繁當然沒有什麼護士服的,她只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她到了衛生間洗了一個臉,又對着鏡子擦了一點脂粉,噴了點香水,最後選擇穿了一件白色長裙,長裙襯托着她的身材很優美,腳下穿着拖鞋,露着經過修飾的腳丫,指甲是淡紅色的,左腳脖子上栓了一條細細的紅繩,紅繩的接頭處是一個好看的金色蝴蝶結。
對着鏡子照了照,整體看上去,有點嫵媚,但不失淑女的風範,她纔開門走進了對面王明江的家。兩個人的鄰居當的很是愜意,王明江每次回來,她都要做一頓豐盛的晚餐來招待他,平時他一個月都不回來一次,袁美繁每個星期都會來清掃一遍屋子。
客廳裡,紅酒已經打開,散發出濃郁的酒香的味道,漂亮的高腳杯,襯托着紅酒格外好看,在這之前,王明江已經把喝白酒的那些殘羹剩飯請到廚房去了,特意關了客廳主燈,打開周圍幾個暖色燈,電視也關了,放了舒緩地音樂助興。
袁美繁很是滿意地說:“搞的挺像那麼回事兒的嘛。”
王明江說:“你們這些知識分子喝酒比較挑剔,我就撿現有的整,是不是也挺浪漫的?”
袁美繁很滿意這樣的情調,問:“你和你女朋友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挺浪漫的?”
王明江想了想說:“好像真沒有浪漫過,我們在一起喜歡鬥嘴,這一主要愛好上來,其他的就給忽略了,不過你說的很對,下次我也整個浪漫的環境請她過來。”
袁美繁不覺嘆了一口氣,“唉,有一個男朋友真好,有時候我真羨慕代小婉呢!”
王明江笑道:“你羨慕她幹啥,憑你的條件還不是隨便挑,據我所知單位裡至少有五六個仰慕你的男士吧?”
袁美繁把頭髮向後攏了攏,苦笑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可能有吧,但我都看不上。”
兩人坐下,舉杯碰了一下,杯子發出悅耳的叮咚聲。
喝着酒聊着天,享受着難得的聚會,兩個人心情難得放鬆,王明江喝過了白酒又喝紅酒,這時候感覺腦子有些空蕩蕩的,袁美繁喝了點紅酒,臉蛋紅撲撲的,長髮映襯下,顯得格外嫵媚,和穿*時候的冷漠刻板判若兩人。
袁美繁問:“明江,你是不是在代書記面前提過我啊?”
王明江想了想,說:“嗯,有這事兒,那是在他家裡,我不是提到你,而是鄭重其事的給他推薦人才。怎麼,代書記找你談話了?”
袁美繁幸福地說:“昨天下午,代書記的秘書打電話叫我到他的辦公室去,代書記和我聊了一個多小時呢!問的問題也很專業,他和曹不一樣,曹在的時候對二十處這個宣傳機構不是很重視,代書記看起來很重視宣傳工作,你都不知道我當時的心情,就好像什麼呢!打個不太恰當的比喻吧,就好像一個被冷落了很久的宮女忽然受到寵幸了似得,我覺得我們二十處的春天就要來了。”
王明江問:“就這些就把你激動成這個樣子了?領導沒說讓你挪挪位置的事情嗎?”
袁美繁修長的手指點了一下他的額頭:“喝多了吧你!代書記找我談話就很榮幸的了,我把二十處的現狀和難處就像竹筒倒豆子似得都給他倒了出來,代書記還挺認真地記在了工作筆記上,我都那麼認真了,那好意思第一次見面就說代書記你給我挪挪位置吧。”
王明江笑道:“不過,代書記能找你談話,這也可能說明他是在考察你,也許你會有機會的。”
袁美繁舉杯和他碰了一下:“如果姐挪到了二十處一把手的位置,肯定忘不了你的推薦的。說吧,你想要什麼,姐都答應你。”
王明江說:“那我的好好想一想。”
袁美繁忽然覺得自己這句話漏洞太多,不由地臉更紅了,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掩飾着尷尬。
王明江忽然說:“哎,我想到了。”
袁美繁更加的尷尬了,有些心跳的問:“那你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