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在十王入京之後,改變的事情很多。
尤其是對於那個白衣少俠段錦辭來說改變最爲巨大。
因爲齊國長公主嚴卿茶的原因,段錦辭被齊王殿下打了一頓不說,還被連番羞辱,要不是自己外公出面,怕是都會將自己給殺了。
段錦辭在大名府再怎麼說也是貴族階層,從小到大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
尤其他還年少氣盛,在傷好之後,只留給母親一張辭行書,便帶着一些銀兩以及換洗衣物縱馬出了大名府。
他在辭行書當中立下八個字的誓言:“如不出頭,絕不回家……”
段錦辭這是被深深地刺激到了,他也終於理解,亂世中一個男子手中若是無權無勢,那這輩子也無出頭之日,註定要被旁人踩在腳下。
他沒有去別的地方,直徑前往齊國。
不知道是他的天真也好,還是他的執念也罷。
他覺得,自己從哪裡跌倒就應該從哪裡爬起來。
當初他與嚴卿茶雖說有些交情,但卻只想着佔些便宜沒想別的。
如果說想,那也只是想想,並沒有實際操作。
可那齊王殿下既然把話說的那麼絕,那他到想看看,自己將生米煮成熟飯之後,他還能說出什麼來。
只是這段錦辭從小嬌生慣養,吃過最大的苦也就是被父親海揍一頓罰去書房抄書而已,什麼時候在江湖上流浪過?
僅僅是三日之後,這位段公子就有些受不了了,想要回家,但卻因爲辭行書已經寫了,要是回去臉上肯定沒面子了。
所以,段錦辭就咬牙堅持着,在十日後終於進入齊國含水郡郡城寧池府。
作爲在大名府那樣繁華之地長大的公子哥,段錦辭來到寧池府後也沒什麼感悟。
這地方比起大名府來不知道要差了多少倍,依照他的話來講,那就是街上的老百姓還不如大名府的乞丐穿得好。
正當段錦辭滿心鄙夷之時,忽然與一個漢子撞了個滿懷。
那漢子非常誇張的向後倒退了三大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段錦辭也有些懵,忙走上前去,就要將那漢子扶起來。
誰承想那漢子擡手將他伸出的手打開,直接罵道:“你特孃的沒長眼睛啊,我這麼大個活人你看不見?”
段錦辭畢竟是大戶人家出身,素質涵養還是有的,連忙賠笑道:“兄臺,實在不好意思,剛纔在想事情有些分神了。”
“分神?”
那漢子冷哼一聲:“分神,就是你撞我的理由了?”
段錦辭連忙道歉,道:“抱歉抱歉,實在抱歉。”
“道歉就有用了?”
“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衙役幹什麼?”
那漢子直接往地上一躺,道:“你現在把我人撞了,你自己說怎麼辦吧。”
見這漢子要耍無賴,段錦辭挑了挑眉,也有些來脾氣了,道:“我說兄臺,您這也沒被撞壞,我該給您道歉也道歉了,您還想怎麼樣?”
“還想怎麼樣?”
“你小子撞了我,還問我想怎麼樣?”
那漢子擡起頭,滿臉怒容道:“最起碼給我拿二兩銀子,要不然就別想走了。”
這什麼情況?
自己這是真的碰上碰瓷的無賴了?
可段錦辭畢竟不是那種人傻錢多的人,而且他身上確實也沒有太多錢了,要是把這二兩銀子給出去,那他怕是就要餓着肚子走到齊國都城了。
段錦辭沉了口氣,道:“我說兄臺,這就是您的不對了,我撞了你是我的不對,可您的身上一點傷都沒有,憑什麼我就要給你二兩銀子?”
“呦呵?”
聽聞此言,那漢子直接坐起身來,道:“看你這意思,你是不打算給了?”
“我憑什麼給你錢?”
段錦辭歪了歪腦袋,道:“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這明顯就是在敲詐啊。”
“敲詐?”
“行了,我也懶得和你廢話。”
“今天爺就敲詐你了,你能怎麼樣?”
那漢子滿臉嘲弄的看着段錦辭,道:“就問你,這錢你給還是不給?”
“不給,也不能給。”
段錦辭非常強硬,道:“如果我真把你撞壞了,錢我肯定認給,但您一沒受傷,二沒破皮,我憑什麼給你錢?”
“行,好小子。”
漢子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道:“兄弟們,碰上點子了,還不趕緊出來,讓他知道知道,憑什麼給我錢?”
這漢子的話一出口,周遭立馬跳出來數人,朝着段錦辭便逼了過來。
段錦辭畢竟是皇庭太尉的兒子,武將世家出身,身上怎麼說也有些本事,面對這些地痞的時候,自然沒有一丁點懼怕的意思。
那漢子冷冷一笑,道:“今天不給錢也行,那就從老子的褲襠底下鑽過去,要不然老子就讓你知道知道,夏天的花爲什麼那麼紅。”
“看樣子,兄臺是打算動手了。”
段錦辭咧嘴笑了。
他是萬萬沒想到,在這齊國境內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不得不說,這齊國可真不是什麼好地方……
見那段錦辭的態度還這麼強硬,這漢子也不猶豫了,直徑一擺手道:“兄弟們,給我教訓教訓他!”
話音落下,衆人直徑圍攏上來……
可結局卻早就已經是註定了的……
當街打架,圍觀的羣衆越聚越多,也吸引來了負責巡城的守軍。
當守軍將人羣分開之際,便看見一個身穿白衣的俊俏公子哥站在人羣的正中央,而在那公子哥身下躺了七八個漢子。
守軍什長眉頭緊鎖,直徑走上前去,質問道:“這是什麼情況?”
“他們想當街敲詐。”
段錦辭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道:“我看不過,就出手教訓了他們,有問題嗎?”
有問題嗎?
問題大了。
他是真的在大名府呆的時間太久了,當那個太尉公子當的時間也太長了。
在大名府,他可以利用自己父親的名氣招搖過市,但在這裡,他什麼都不是。
此時,他說出這話,就已經讓那什長有些不爽了。
什長沒有去看段錦辭,而是去看向那些漢子,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們真的敲詐人家了?”
“沒有啊,將軍……”
“都是他胡說八道的。”
那突然出現訛詐段錦辭的漢子直接從地上連滾帶爬的起來,到了那守軍什長的近前,哭的那叫一個悽慘:“將軍啊,這個外鄉人找我問路,我告訴了他路線,他覺得我是在騙他,結果就把我給打了,我這些小兄弟看不過去,就上去跟他理論,結果都被他給毒打了一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