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域之圖!
誰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時候存在的,就算荒琊五宗作爲其挖掘者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只知道這劍域之圖和昔日末劍域某強大宗門有關,甚至琅琊宗視爲最禁忌存在的劍碑樓亦是來自這劍域之圖。
無盡黑暗吞噬蘇敗的視線,蘇敗微閉着雙眸,直至雙腳緩緩踩在厚實的地面上時,蘇敗方纔睜開雙眼。然而當見到眼前這一幕的時候,蘇敗眸中立即浮現出訝然的神色,只見這片遼闊的天地間,一座古城正矗立於地平線盡頭,透發着磅礴的氣勢,同時又充滿歲月的滄桑感。
這座古城比起蘇敗昔日見到的玉門關還要雄偉,蘇敗舉目望去卻未見到其盡頭。
“這就是劍域之圖?”蘇敗擡眸望向李慕辰和楚歌,只見他們一副習以爲然的神色,顯然對於眼前這一幕司空見慣。
“這座城被我們五宗稱爲劍城,它並非是劍域之圖,而是劍域之圖的入口。嚴格意義上而言,劍域之圖就是依賴這座劍城而存在!”李慕辰略微帶着讚歎的語氣道,就算目睹這座古城無數次,然而每次目睹這座古城都會給他帶來震撼,說到這裡,李慕辰語氣突然凝重起來:“不過這劍城卻十分古怪,一旦我們踏至劍城中,其修爲就會被壓制到天罡以下,哪怕凌駕於先天之上的強者也會這樣。總之,這城可是十分邪門,待會兒進城的時候可不要亂走。一旦走散的話那就是九死一生。”
楚歌負手而立,凝視着眼前這座恢弘的古城,其久後背對着衆人道:“進城!”
百餘道身影浩浩蕩蕩的向着古城疾馳而去,那高達數百米的城門正以敞開着。儘管相隔甚遠,蘇敗卻能夠看到古城中的景象,而那高達百餘米的城牆就像至遠古就沉睡的兇獸,隱約間,一股攝人心魂的凶煞氣息縈繞於其上。
擡起頭,蘇敗仰望着那幽黑無比的城樓,其上時而閃過道道猩紅的血光。
“不知道爲什麼有種涼颼颼的感覺。這座古城該不會是埋葬着無數墳墓的死城?”楊修緊隨於蘇敗身後。目光有些謹慎的望着那幽黑的城樓。而林瑾萱和阡陌兩人更是玉手緊攥着,半步不離蘇敗。
蘇敗眼角餘光掃過衆人的臉龐,他發現大多數人臉色都有些拘謹,就連悲戀歌那空洞的眸子中也出現一抹凝重。就在這時。一股讓人心悸恐怖氣息鋪天蓋地而下。蘇敗明顯注意到李慕辰等人的身軀皆是一震。“就是這股恐怖的氣息將李慕辰他們的修爲壓制至天罡境嗎?”
蘇敗心中難以平靜,這座古城確實邪門,一座城居然有如此恐怖的力量。“按照李慕辰等人的說法,這劍域之圖和某強大的宗門有關,能夠創造出如此恐怖的城和劍域之圖,那麼這宗門的實力會有多恐怖。”
“無論是末劍域還是荒琊州都只是大荒世界中的滄海一慄而已,恐怕這世界還真存在那種彈指亦可覆天的強者。”蘇敗曾以爲經過半年多的接觸,或許已經瞭解這個所謂的大荒世界,然而目睹眼前這座古城時,蘇敗意識到自己才接觸到這個世界的冰山一角而已。擡起頭,蘇敗望着那不見盡頭的天穹,眼中盡是期待。
楚歌率先踏至古城中,緊接着就是李慕辰等諸多強者,依次就是蘇敗和悲戀歌等人,蘇敗舉目望着古道的兩側,盡是建築風格極爲古樸的建築,其上佈滿着坑坑窪窪的凹痕,好似經過雨水的洗刷,然而蘇敗卻在其上嗅到刺鼻的血腥味。
“幸好這座古城不是楊修師弟所說的那樣,到處都是墳墓!”莫雲楓嘿嘿笑道,然而當他目光觸及古道盡頭那滿地零散的骸骨時,臉上的笑意就驟然凝固住:“不過它看起來更像是亂葬崗。”
死寂的古道中,百餘道身影小心翼翼的向前潛行着,時而有着咔咔的聲音響起,毛骨悚然。蘇敗無奈的望着古道上漸漸多起來的碎骨,暗自猜測,難不成這座古城昔日遭遇過大屠殺?
就在蘇敗沉思的時候,數道驚呼聲在蘇敗耳旁響起,蘇敗立即擡起頭,只見在古道的盡頭處,高聳入雲的劍殿林立着,莊嚴肅穆,其內更有着巨大的石碑若隱若現。
蘇敗微微皺眉,他隱約間覺得這些錯亂無比的劍殿和石碑就像被烙印至這片天地中,不分彼此,“難不成這些劍殿和石碑構成一道劍陣?“
“刀劍閣和天涯閣的人已經到了。”走在前方的李慕辰眉頭微擰,荒琊五宗中,琅琊宗和刀劍閣以及天涯閣的關係一直很惡劣,衝突不斷。
在矗立的石碑中,一道道雄渾無比的氣息沖天而起,百餘道身影涇渭分明的站在左右兩側。就在蘇敗等人走來的剎那,百餘道凌厲的目光立即掃射而來,眸中涌現的冷冽殺機絲毫不掩蓋,最後落在爲首的楚歌身上,強悍無比的氣息向着楚歌洶涌而去。
楚歌面色淡然,從容不迫的向前走去,每踏出一步的剎那便有着轟鳴聲至腳下響徹而起,楚歌就像座巍峨的山嶽般緩緩移動而來,那股沉重的氣勢使得天涯閣和刀劍閣兩宗弟子壓抑無比,面色蒼白。
就在這時,一道爽朗的輕笑聲徒然響起:“我刀劍閣的小兔崽子不知天高地厚冒犯楚宗主,楚宗主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計較這些兔崽子的莽撞。”
蘇敗循聲望去,只見刀劍閣中一道端坐的身影霍然起身,雄渾無比的氣息猶如潮水般洶涌而出,挺拔高大的身軀緩緩的向前走去,地面在此刻輕微的抖動着,其森然的寒意至他背後的刀劍上滲透而出。
“他就是刀劍閣的閣主刀問天。”李慕辰眼神冰冷無比。
“刀宗主莫要說笑了,以楚宗主的胸襟豈會在意這些後輩的無禮。”又是一道笑聲緩緩響徹而起。蘇敗循聲望去只見天涯閣弟子紛紛向着兩側退散,緊接一到魁梧的身影就出現在蘇敗的視線中,一股睥睨天下的氣質流轉於眉宇間,眼神正戲虐的望着楚歌。
就算李慕辰沒有指明這人的身份,蘇敗也能夠猜的出來,天涯閣的閣主秦逍遙。
刀劍閣閣主和天涯閣閣主分別站在楚歌的左右兩側,其強悍無比的氣息紛紛至兩人身上散發而出,一股讓人顫抖和戰慄的壓迫至方圓百餘丈的天地間瀰漫。
咔!咔!
只見堆砌在石碑周圍的骸骨紛紛破碎開來,這股恐怖的壓迫轟然向着蘇敗和悲戀歌等人籠罩而來,大多數弟子臉上皆是露出蒼白的神色。就算是隨行的琅琊宗強者也是眼神微變。凌厲無比的劍氣沖天而起,欲撕開眼前這股可怕的壓迫。
楚歌只是面色平靜的望着刀問天和秦逍遙,不緊不慢的向前邁出一步,瞬間一股可怕的勁風至楚歌身上洶涌而現。在場所有人手中的刀劍皆是震顫不休。其可怕的劍氣猶如潮水般蔓延而現。天昏地暗,尖銳如鬼嘯般的破風聲盤旋於上空。
撲通!
刀劍閣和天涯閣中的弟子紛紛跪倒在地,蒼白的面龐上青筋聳動。駭然的望着那道修長的身影。
刀問天和秦逍遙兩人臉色微變,他們沒有想到兩人聯手以勢壓人還無法徹底將楚歌壓制住,望向楚歌的眸中紛紛出現一抹忌憚,然而當看到兩閣弟子如此狼狽的模樣時,兩人臉色皆是微沉,一股更加磅礴的氣息至兩人身上散發而出。
磅礴威壓盪漾着,蘇敗有種置身於怒海汪洋中的感覺,那股股可怕的威壓時刻擠壓着他的身體,好似要將他的骨骼碾碎:“這就是一宗之主的實力嗎?就算修爲被壓制至天罡境,展現出來的氣息還如此恐怖。”
“眼前這些壓迫雖然可怕,不過比起劍碑九重樓中的威壓還是稍有不及。”蘇敗擡起眼眸平靜的注視着正前方的楚歌以及刀問天和秦逍遙,眼中並沒有絲毫的敬畏,右手按落在狂震不已的劍柄上,青峰古劍瞬間就沉寂下來。
比起蘇敗的淡然,其餘弟子表現的就有些不濟,各個臉色蒼白無比,特別是來自分宗的弟子更是直接跪倒在地,額頭滲出豆珠大小的冷汗。蘇敗眼角餘光掃過去,己方能夠保持臉色不變的弟子也只有悲戀歌,談書墨以及青峰那些人,而正對面的天涯閣和刀劍閣中也有數名弟子面不改色的承受這股威壓。
其中,刀劍閣中最醒目的自然是那爲首年輕男子,約莫二十四五歲,身上一襲白衣,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雙眸如劍,隱約間有着鋒芒流轉。
而就在蘇敗目光投來的剎那,這年輕男子也是察覺蘇敗的目光,當即就轉過頭來,凌厲的眸光在蘇敗身上略微停頓數息,其目光就轉向一旁的悲戀歌和屠莫河兩人,眼中露出些許戰意,比起那名半步天罡的琅琊宗弟子,他更在意的還是那名滿頭白髮的青年,喃喃道:“他就是琅琊宗天樞閣領袖悲戀歌嗎?”
就在這年輕男子在打量悲戀歌的時候,一側的談書墨努嘴輕笑道:“他叫太夜生,刀劍閣這屆中最優秀的弟子,看他那眼神顯然已經將領袖你視爲勁敵。”
悲戀歌眸子古井無波,眉頭卻是微擰,望向天涯閣,那裡,一道修長的青年如同鶴立雞羣般站在天涯閣弟子中,眉宇間流露出的氣質和秦逍遙有些相似,睥睨天下的眼神正冷冷注視着悲戀歌。
“慕央,刀劍閣這屆最優秀的弟子。”談書墨語氣帶着些許凝重,低語道:“這些傢伙的實力還真是強悍,不愧是能夠與琅琊宗相提並論的刀劍閣和天涯閣,宗內弟子的整體實力絲毫不亞於琅琊宗。”
太夜生,慕央!
蘇敗嘴角噙着這有些陌生的字眼,他也注意到數名天涯閣弟子和刀劍閣弟子正以挑釁的眼神注視着自己,而這些弟子的修爲大多數都是半步天罡和天罡一重。
“被盯上了嗎?”蘇敗平靜的面容上反而露出一抹燦爛的笑意,這抹笑容讓書生和七罪一陣輕嘆:“一月前,領袖以凝氣九重的實力就可以宰掉秦獄和鬼不凡。這些傢伙若是小覷領袖的話,絕對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這片天地間的空氣彷彿凝固住似的,壓抑無比,現場的氣氛也是緊繃着,劍拔弩張。
就在這時,其後的古道中響起陣陣尖銳的破風聲,緊接着就是一道爽朗的輕笑聲迴盪而現:“三位再不收斂氣息的話,城中的那鬼東西恐怕就要出來晃盪。”
“百尺宗的人來了。”七罪低語道。
蘇敗嘴角的笑容越發燦爛,隱約間一股熟悉的波動正出現在他的感知中:“胖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