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肚子越來越圓,桃子的比我還誇張一些,主要是這傢伙太聽莫宇的話,莫宇叫她吃啥就吃啥,一點拒絕的勇氣都沒有,她太溫順了,像只貓,而我則像母老虎。
跟桃子一塊相約上醫院,兩人一起聊懷孕後的辛苦,但臉上那份幸福的喜悅是無法掩藏的。
姐姐最近開始忙着準備她的新小說,據說題材是輕鬆型的,其實說句實話,我要不是演《一劍梅》連她一本小說都沒看,現在懷孕更是不敢看那種虐到不行的小說,那簡直會要人命。
桃子決定生完寶寶後改行當音樂製作人兼寫歌詞,她問我以後想做什麼,我很茫然。
姐姐也問我以後有什麼打算,我真的無法回答。
似乎每個人都有目標,唯有我很迷茫,或許我是那種天生散漫慣的人,我太懶了以至於得過且過,像做一天和尚便敲一天鐘,不去想那麼遙遠的事。
“睿睿,我們去隱居好不好?”這晚,甜蜜的纏綿過後,我躺在睿睿的懷中如同呢喃般問他。
睿睿撫摸着我微溼的秀髮,“小壞,你在擔心什麼嗎?”
我肯定擔心了,萬一寶寶是歐立的,他會回來搶走的,我愛這個寶寶,我不可能給他。
“我不知道。”
我好害怕某天你不屬於我,也害怕肚中的寶寶不屬於我,那麼我會瘋掉的。
“小壞,”睿睿更是擁緊我,焦急地解釋,“我真的跟她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你要相信我。”
我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睿睿,我不是擔心這個。”
“那麼是歐立吧?”
我點點頭。
“快樂,逃避不是辦法,相信我,若孩子真是他的,他也沒有權力拿去。”
“可是——”
“小壞,一切交給我,不用害怕。”
我窩到他胸口,輕輕地叫他,“睿睿。”
“小壞,我會給你跟寶寶幸福,相信我。”
寶寶終於出世了,七斤半,是個白白胖胖的兒子。
這小傢伙一出生把我折騰得半死,我有好幾次痛到差點放棄,還好終於堅持把他生下來。
桃子也生了個兒子,居然有八斤,她生的時候要比我辛苦些,我折騰兩天一夜,她折騰近乎三天兩夜,把莫宇急得哭。
當睿睿把寶寶抱給我的時候我難以形容自己的心情,他不是我第一個寶寶,我不知道躲在手術檯上流着淚打掉多少個寶寶,但他是唯一能陪伴我九個多月直到順產的傢伙,我真的好激動。
睿睿吻了我又吻寶寶,眼底騰昇起爲人父的驕傲,“小壞,給兒子取什麼名字好?”
我眼睛捨不得離開寶寶半秒,“我剛想到一個,叫偉奇,偉大而神奇,你覺得怎麼樣?”
睿睿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偉奇?這個名字好,太好了,明偉奇,好棒的名字。”
“看來寶寶有名字了。”
姐姐跟凡笑嘻嘻地拎着一堆營養品進來。
“姐。”
“躺着別動。”
姐姐笑盈盈地走到牀頭蹲下,“當媽媽的感覺如何?”
我摸着寶寶粉嘟嘟的臉蛋,笑容染上眉梢,“超棒。”
姐姐笑了笑,如花瓣的脣輕輕落在寶寶的臉蛋上,“希望這小傢伙乖點別讓你那麼累。”
我摸着寶寶軟軟的頭,“再苦再累我也不怕。”
姐姐捋了捋我額前的劉海,“看來當了媽就是不一樣,又更加成熟懂事了。”
桃子的寶寶取名叫莫英傑,小名叫芋頭,那小傢伙哭得很霸道,一天到晚幾乎要哭壞嗓子,把桃子跟宇急得不知所措,相比來說,偉奇寶寶就很安靜,每天乖乖喝完奶就睡覺。
我坐月子真是要命,睿睿每天拼命給我惡補,補得我胖了一大圈,或許以前減肥減過頭了,現在生完寶寶突然這麼一補,身材大變形,起碼有一百三十公斤,比我沒懷孕時多了三十五斤,我沒有刻意去減肥,睿睿也沒有叫我減,反而說我胖胖的抱起來超有感覺。
洛可馨也有來看我,她依然沒什麼名氣,倒是衣着鮮麗而時髦,我估計是傍上某個有錢的老闆。
她故意扭着水蛇腰在我面前秀她嫋娜的身姿。
“快樂姐,你生完孩子真是超級恐怖,一下子冒出這麼多肥肉,一點也不像當初那個貌美如花的你。”
“現在好了,你比我漂亮,你該高興了。”
“我怎麼可能比得上快樂姐呢。”
洛可馨邊說邊對睿睿拋媚眼,睿睿視而不見。
若不是看在寶寶的扮上,我鐵定將她掃出門。
我不想在寶寶面前動粗,我要給寶寶樹立好形象。
洛可馨見睿睿沒理她東拉西扯一堆廢話之後覺得沒勁便離開了。
睿睿早在寶寶沒出生的時候便佈置了一個嬰兒房,裡面各種玩具應有盡有,我曾打趣說從一歲到十歲的玩具都齊了。
睿睿特喜歡孩子,像用尿布溼就可以不用那麼麻煩替寶寶換洗褲子,但睿睿堅持不用,有時候寶寶大小便保姆沒來得及換洗他便自己給寶寶換洗。
看他一天換上N遍褲子也樂不思蜀的樣子我便想到好爸爸的形象。
我曾記得姐姐說過用尿布溼怕寶寶會不舒服。
本來我還擔心睿睿心中會有疙瘩,畢竟這孩子在沒有做DNA之前不能確定誰是他的寶寶,現在看來,我不用擔心了。
唯一擔心的就是歐立會回來跟我搶這寶寶,因爲他曾說過若寶寶是他的,他一定會要回去。
或許是我多想了,歐立自從那次之後再也沒有出現,若他想來搶寶寶在寶寶出世的時候應該就來了。
但願一切都順利。
偉奇跟芋頭滿月,我們兩家一塊辦滿月酒,包下五家相鄰的豪華大酒店。
這天一大早我便起來給寶寶換上最漂亮的衣服,將寶寶打扮得像個小小紳士。
“離宴席還早着呢。”保姆打趣。
“快樂你這是先給寶寶彩排麼?”睿睿蹲下將我們母子倆一同抱住。
我將笑了笑,給寶貝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那是,我的兒子以後肯定是影帝,我要讓他在襁褓中就開始培養他演戲的天分,這樣我以後就不用工作了,等我兒子來養,這年頭靠兒子最可靠。”
睿睿大受打擊,哭喪着臉,“快樂,你還有老公我啊。”
我鄙視他一眼,半開玩笑道,“誰敢保證你哪天會不會在外面養一個?”
睿睿恨不得掏心掏肺,“快樂,你真的要相信我啊。”
寶寶偏偏在這個時候咧嘴純純一笑,讓我忍俊不禁,“睿睿,寶寶肯定聽得懂咱們在說什麼。”
“是嗎?”睿睿將寶寶抱在懷裡,性感的雙脣狠狠地啄了一下寶寶,“寶貝,跟媽媽說叫她相信我。”
奇奇果然真的瞪大眼睛望向我。
“哇哇,咱們的寶貝是天才耶!”睿睿興奮得不知所措。
我從他懷中接過奇奇,“那是,我快樂的寶寶肯定是天才,你再過幾年就O掉了,到時候我讓寶寶凌駕於你之上。”
“不帶這樣吧?”睿睿可憐兮兮的哀求。
我得意地揚起頭。
“算了,反正寶貝的賺的錢也是我的。”
靠?第一次聽當爸爸的說兒子的錢是老子的,睿睿不稱彪悍世間便無人敢稱彪悍。
我指着他的腦袋恨鐵不成鋼,“睿睿,你這個腐腦的傢伙。”
“呵呵,”睿睿倏地親了寶寶一口,“兒子,快點長大幫爸爸賺錢。”
我將他推開,“寶貝,你爸他欺人太甚,長大了幫媽媽收拾他。”
睿睿可憐兮兮道,“不帶這樣吧?一個欺負我已經夠我受的了,兩個一塊來那我豈不是兩面受敵?”
我淡淡一笑,“睿睿,你還有反悔的機會。”
睿睿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精神,“其實你越欺負我,我越是高興。”
睿睿剛說完便被一個電話催去拍廣告,我警告他晚上敢遲到他就不要進這個家門。
“快樂,彆氣麼。”睿睿吻了我再吻寶寶依依不捨出門。
我這天超忙,睿睿又不在家,我將寶貝交給保姆去打理一個人整理請客的名單,親朋好友實在太多了,我生怕漏掉誰沒請,姐姐纔過來幫忙一會就接到保姆打來電話說三個寶寶不聽話,她立馬就趕回去。
變胖了身體不像以前那麼靈巧,動一點就香汗淋漓,我覺得真是該減肥了,不爲別的,只爲身體健康。
在電腦面前看了半天,弄得我頸脖非常疼痛,我哈一口氣伸了個懶腰。
這時保姆驚慌失措地衝到我前面,“季小姐,不好了,寶寶被人搶走了!”
如同晴天霹靂,那一刻,我的心如同死去,我倏地抓緊保姆的手,語氣哆嗦,“你在說什麼?”
保姆也是嚇得全身哆嗦,“他們直接就衝進房間來——”
沒等她說完,我立馬衝進嬰兒室,室內空空如也。
我直接衝到陽臺,院中連個人影都沒有,唯有滿院的盛開的花朵。
保姆跪在我身邊,泣不成聲,“季小姐,我非常抱歉,我——”
“寶寶被誰搶走了?”我雙眼噴火,恨不得將她掐死。
“呼——呼——呼——”保姆拼命地喘氣,淚水拼命掉落,“他們說,你會知道的,還說不準告訴任何人,否則……”
“否則怎麼樣?”
保姆期期艾艾道,“你……會……永遠都見不到寶寶。”
“歐立!”
我放開保姆握緊拳頭狠狠地往牆上砸去,白皙的手立馬呈現出血色。
保姆猶豫了一會,戰戰兢兢道,“季小姐,要不要通知明先生?”
我幾乎要將牙齒咬碎,“不用。”
“可是——”
“沒有可是!”我惡狠狠地打斷她,“今天的事誰都不準提起,否則我炒你魷魚!”
保姆顫抖了一下,低低地應了聲“是”,然後低下頭去,淚水啪嗒、啪嗒地掉在地板上。
我拿出電話翻出歐立的號碼。
這個惡魔,若他敢動我的寶寶一根寒毛,我鐵定跟他拼命!
“歐立,你這個王八蛋,你把我寶寶怎麼樣了?”電話一接通,我便氣憤的吼起來。
那邊先是沉默了一會。
我氣憤地腿牆,“王八蛋,你給我說話!”
“快樂,當了媽媽的人怎麼還這麼毛躁?”歐立低沉的聲音從那頭傳來,還帶着一絲笑意。
我更是怒火攻心,“還不是讓你這個王八蛋給逼的,世界上竟然會有你這種人,真是超無恥的!”
那邊的歐立突然就笑了起來,“快樂,我們是同一類人,你在罵我的同時也在罵你自己。”
若歐立此刻在我身邊,我鐵定甩他幾巴掌,“歐立你給我少廢話,快說我的寶寶在哪裡?”
“我們當然在司法鑑定所了,放心,我很快就知道奇奇跟我有沒有關係。”
我突然就石化了。
“若他是我的寶寶,我一定要爭取到他的撫養權,若他跟我無關,那麼,你得拿條件來換取他的安然無恙,條件你是知道的,嘟——”
我還來不及換衣服穿着拖鞋便衝出別墅。
“季小姐——季小姐——”
身後是保姆撕裂的叫喊。
一路上我連續闖了幾個紅燈被交警追趕,我不管,即便發生交通事故我也不會停車。
警車拼命在後面追趕我,我把車子當飛機開,生平第一次開車如此奮不顧身,彷彿擁擠的馬路唯有我一個人的車子在飈飛,不知道撞了多少輛車子在警車的呼呼聲中總算到達司法鑑定所。
然而當我到的時候歐立他們已經走了。
我像瘋了般詢問工作人員,在他們確定歐立等人已經走了之後,衝出門來要去追趕他們的時候悲哀地發現我的車被交警扣了。
我立馬從一邊繞道走。
我在角落裡給歐立打電話,電話一直無人接聽。
我一有種不詳的預感,寶寶是歐立的,他現在玩失蹤了!
不,不要對我這麼殘忍!
我一遍遍撥歐立的電話,即便那頭傳來千篇一律的答案我也要拼命撥。
最後,我撥到手指都快僵化了便蹲在地上無聲的嗚咽。
哭不出來,叫不出來,像一個可憐兮兮地啞巴蹲在角落望着來來往往的人發呆。
風,輕輕吹過。
如果可以,請讓我見寶寶最後一面,你不是想跟我上牀嗎?我答應你,你要讓我見到寶寶。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打出這些字,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從心尖上劃過。
疼痛如果只剩下麻木,那麼,麻木過後又剩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