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宇懷疑地看向我,“只是這樣?”
我點點頭,“這幾天我一直在尋找靈感,把小說與現實給混淆了,現在清醒過來了,你不用擔心我。”
“昨天還沉陷在小說裡?今天就回到現實了?”很顯然,莫宇一點都不相信。
“莫宇,你要知道,對於我們這種摯愛小說的人來說,很喜歡把自己融到小說的情節中去,就好比你看到喜歡的小說就常常幻想自己是裡面的主角一樣,當讀者都能這樣,當作者比讀者更要融入角色,你要經歷各種角色的愛、恨、疼、痛才能寫出好文章,有時候真的分不清是活在現實中還是在小說裡了。”我真能佩服自己能編出這麼好的理由,不過這個理由並不是不成立,它是有事實證明的。
“簡單一點,就像你上一秒頭還疼,下一秒就好了的道理是一樣的,這並不奇怪對吧?”
“說得還蠻有道理的,不過這樣的你我真的擔心,我真怕你有一天瘋狂到現實與小說分不清了。”
“我沒敬業到那種程度。”
莫宇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
外面陽光明媚,突然很想去曬太陽。
“莫宇你陪快樂吧,她沒你不行。謝謝你這兩天以來對我的照顧,我想出去走走曬曬太陽,這兩天蝸居在家都快發黴了。”
“開心你確定你真的沒事?”
“沒事,一點事都沒有,真的。”
不容他拒絕,我拿起鑰匙跟包包。
主人不在家,客人也不好自個留在家裡的,不是麼?
一個人去公園逛了。
走在公園裡,到處都能看到成雙成對的情侶,還有甜蜜的一家子,每個人都玩得不亦樂乎。
感覺自己與世隔絕了許久。
心動於那些孩子們玩的玩意兒,於是我一口氣買了很多玩具、泡泡槍、風箏……
也不知道我的寶寶什麼時候會玩這些玩意兒,但是看到了這些玩意感覺很美妙,彷彿能看到寶寶在眼前拿着它們玩耍。
路過嬰兒店的時候我又買了好幾套衣服與嬰兒被,弄到最後兩手提着滿滿的嬰兒東西。
氣喘兮兮地躺到牀上,撫摸着肚子裡的寶寶,心裡涌起一陣陣感動。爲了寶寶,我決定好好休息幾天再去處理那些煩心事。
休息了幾天,每天按時吃莫宇開的藥,精神漸漸大好。
爲了寶寶,我決定試着去原諒我的仇人,原諒她但並不代表我會接受她的威脅。
我們約在一家咖啡廳見面。
龍嵐鳳打盼得非常時髦,一點也看不出她大我一輩。
不過她憔悴了許多是真的,估計是精神病折磨的原因。
“季開心,你可真是冷。”她叼起一根菸,諷刺地笑笑,樣子與快樂當初在學校混時沒啥兩樣,遺傳這東西真是要命的誇張。
“這一切拜你所賜。”我也沒跟她客氣,不把她拍死就算她走狗屎運了。
“喲,話別說得這麼難聽嘛,當初要怪只怪你媽沒把男人看住!”
一股怒氣至腳底衝到喉嚨,我憤怒地甩了她一巴掌,“住口!”
“媽的!”她將咖啡潑到我臉上,然後以迅速還了我一巴掌。
我死抓緊她的手,“再講我媽我打死你!”
我們這一桌迅速成爲衆人的焦點,有服務員心急如焚地過來將我們拉開。
“小姐,有事情慢慢解決。”
我瞪了她一眼,她照例回瞪我一眼,樣子拽得像個小太妹,雖說她已步入四十多歲的高齡。
人不懂事就是不懂事,即使她變成一個老太太。
看樣子今天沒辦法談話。
我憤怒地離去,我想試着去原諒她的,但她那個鳥樣根本就不值得我原諒!
“喂,季開心,你等我。”
她在後面一個勁兒地喊叫,我沒有理會她,很乾脆地朝前走。
“季開心你什麼意思?是不是要我跑去快樂的劇組鬧?”
樹不要皮會死,人不要臉偏活得好好的。
我轉過身,雙手插腰等着她。
她氣喘吁吁地追上我。
我冷若冰霜道,“龍嵐鳳,我已經最大限度讓你了,你究竟想怎麼樣?”
她笑起來,“很簡單,給我五百萬,外加五百萬養老金,要不然給我五百萬,到你家裡去住你養我也行。”
我忍住想拍飛她的衝動,斜視着她,“我欠你嗎?”
“當然,我掌握你與快樂所有重要的信息,只要我將這些信息買給狗仔隊,相信賺的錢也不少。”
行人都好奇地對我們投來目光,有的甚至故意放慢腳步。
我咬着牙齒,“虎毒不食子,你竟然連快樂也一塊算計?”
她聳聳肩膀,“生活所逼嘛,我也是沒辦法。”
“如果我把這麼‘偉大’的媽媽告訴給快樂,你猜她會怎麼做?你自己的孩子你應該清楚,更準確的說她比你還要厲害百倍,你信不信?”
龍嵐鳳明顯顫抖了一下,然後笑起來,“我告訴你,萬一我出什麼事情會有人把你們的秘密抖出來,到時候你會悔不當初。”
我冷冷地瞅着她,“我們能有什麼秘密?”
她擡起頭來,頑固道,“見不得人的家醜!”
“哦?恐怕抖出來讓世人唾棄的是你不是別人吧?”
“只是我嗎?別人會怎麼想你爸?會怎麼想你媽?會怎麼想你這個當了十多年的啞巴?快樂的前途會怎樣?”
心在瞬間彷彿凍結起來,但我不能認輸。
“反正爸媽也不在了,世人唾棄的是你們母女倆,關我屁事呢?我笑看你倆母女的醜事,正好替媽媽報仇,你說,我樂不樂意你去把醜事公佈於衆?”
“季開心,你別忘記我有假的身份證。”她得意地從包包裡面掏出一張身份證。
“那受世人唾棄的就只有快樂了,你說她會不會像你一樣也抓狂到要跳樓呢?”
“季開心,據我所知,你是很愛她的,你甚至爲了她嫁給了丁非凡。”
“龍嵐鳳,你真是搞笑,你都不愛她,我憑什麼愛她?她搶走我的一切我恨她都來不及呢。”
“不可能。”龍嵐鳳一張臉立刻變得扭曲起來。
“這個世界上不可能的事情多着了,比如你捲了爸爸的鉅款與小白臉雙宿雙飛你有料想到他會跟別人拿光你的錢跑嗎?這個世界上人人都會變,我爲什麼不會變?而且你應該知道,我從第一次見你仇惡的種子就開始埋在心底了。”
“啊,不要再說了!”她抓起頭,大叫。
“不要再說了!”她又喊了一遍然後開始蹲在地上哭。
路人向我指指點點,大概是以爲我倆在爭老公吧。
“我的時間有限,等你想明白了再來找我,你應該知道,我是不好惹的。”再丟下這句話給她,我迅速地走掉了。
這種人,根本就不值得我的原諒。
只是我不知道在我走掉之後,龍嵐鳳精神病發衝過馬路被一輛大卡車給的撞了。
這事,我一點都不知情,據說晚間新聞報道得鋪天蓋地,而我一向是懶得看新聞的人。
接到莫宇的電話我彷彿從惡夢中醒來,茫茫然不知所措。
莫宇緊張的聲音傳來,“開心,你闖禍了。”
“什麼?”
“你馬上打開電視,呆在家裡等我,哪兒都不準去。”
一開電視,我就嚇壞了。
龍嵐鳳像瘋了一般地向馬路衝去,一輛大卡車正好迎面衝來,直接撞到她的頭部。
地上流了很多血……
龍嵐鳳暈死在原地。
接着便是120急忙地趕來。
她被送進醫院急救,生死未卜。
新聞把監控錄像調了出來,大夥都看到我與她在爭吵。
我癱瘓於地,我知道她當時那麼瘋狂地衝出去肯定是精神病發作了,或者說在她蹲下的那瞬間病已經發作了,只是我太憤怒沒有發覺她的異樣。
如果龍嵐鳳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那麼我就是直接兇手了。
從見到她的那一刻起,我就瘋狂地恨她,有時候甚至邪惡地想要報復她。但是看到這樣的畫面,我沒有一丁點高興反而覺得很痛。
有很多時間,我們可以很恨一個人,一直都放不開,當她(他)真正出事的時候,突然覺得,恨了那很久,其實一點意義都沒有。
就像爸爸血淋淋地倒在我面前,那一刻,恨的人不是他反而是自己。
現在,我一片茫然,不知道該恨的是她還是自己。
莫宇推門而入,還有快樂。
“開心。”
“姐。”
他們像瘋了似地叫着我。
這時凡也來了。
好像有整個世紀沒有看到他了,我怔在原地無力動彈。
他沒有叫我,只是安靜地站在快樂與莫宇的身後,他的眼睛帶着審判與研究,那樣的目光深深地刺痛了我。
所有的人都懷疑我做過什麼了嗎?
我站起來,冷冷地看向他們,“你們什麼意思?”
“姐。”快樂要過來拉我的手被我甩開了,她驚愕地看向我。
“開心,大家很擔心你。”莫宇儘可能用最平靜的聲音對我說。
凡向我走來,“開心,現在最重要的是去醫院看看病人有沒有事。”
他站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遮住一切事物。
我能聽到那顆冰冷的心瘋狂的亂跳、亂跳……
只是他用那麼平靜的聲音對我說話,彷彿我們之間就像陌生人,陌生到能這麼平靜。
他真的愛上如代亦了嗎?
原以爲我可以看開,但是心卻比刀割還疼痛。
我們終於變成兩條平行線了。
略略收拾了情緒,那顆瘋狂的心迅速從天跌落至地。
“開心,聽話。”凡又說道,語氣仍是平淡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