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今天問我願不願意入宮,但隨後他又沒說什麼。我能看的出來,他希望我去。最近爹總是愁眉不展,肯定是遇上大難題了。”
“你想入宮?”徐青青問道。
鄭嵐心沉吟了一下,說道:“我只是對皇宮很好奇,但入宮做妃子卻是不想的。”
“你不願意,鄭叔叔也不會強逼你的。鄭叔叔如今貴爲首輔,皇上就算是想讓你入宮,如果鄭叔叔不同意,應該也是不行的。”
鄭嵐心點了點頭,但卻再次沉默了下去。
“你還有話說?”徐青青察言觀色,柔聲問道。
“爹知道我把你從教坊司贖買出來的事情了,他讓我把你送走,不能留在京城。”
徐青青看了一眼鄭嵐心,大眼睛閃了閃擡起頭看向了院子外面的天空。
“我不走,在京城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也不想送你走。”鄭嵐心伸手抱住徐青青,趴在她的肩膀上尋求安慰。
她心理很矛盾。擔心徐青青在京城有危險,又捨不得這位溫柔善良的姐姐。
“嵐心,要不我替你入宮?”徐青青突然說道。
“啊?”鄭嵐心被嚇了一跳,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瞪着徐青青,一眨也不眨。
“既然你不想入宮,我替你去。”徐青青再次說了一句。
“爲什麼?”鄭嵐心一臉的不解。
“反正我也無家可歸,入宮成爲妃子未必不是很好的選擇。”徐青青淡淡地說道。
“可……”
“嵐心妹子,你想想。我不入宮,以我的出身,能有個富商願意娶我做小的都算是最好的出路。何況,等姐姐我年老色衰,依舊逃不開被男人嫌棄的命運。但是入了宮就不一樣了,如果能誕下子嗣,一輩子就不用愁了。”
“萬一皇上知道了你的家世呢?還有,皇上見過我了,他認識我的。”鄭嵐心說道。
“不要緊。鄭叔叔可以認我當乾女兒,然後讓我進宮就可以了。皇上又沒直接讓鄭叔叔送你入宮。到時候,他送個乾女兒入宮,皇上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不行!”鄭嵐心一口回絕了。
“小姐,環兒也覺得不能入宮。常聽說宮裡太亂,妃子們之間勾心鬥角,你死我活的,太危險了。”一旁的丫頭小環也表達了意見。
“是啊。要是必須入宮,也是我去,不能讓姐姐身陷險地。”
徐青青嘆了口氣,不再說話。她哪裡不知道皇宮的危險,可是爲了心中的計劃和目的,她要抓住這一次的機會。從離開教坊司的那一天起,她就想了無數種可能進入皇宮的方法。
現在鄭嵐心突然帶來了這個好消息,她一定要抓住。
鄭嵐心當然是好意,徐青青明白。
鄭嵐心離開之後,徐青青立刻回到書房,寫了一封信,然後讓丫頭小環送往了鄭府,親自交給鄭葉川,而且還不能讓鄭嵐心知道。
丫頭小環一臉的迷惑,但還是忠實地執行了徐青青的命令。
鄭葉川得到手下的稟報,更是一頭霧水。徐青青竟然讓自己的丫鬟給自己送信?他雖然認識徐青青,也知道這位是故人之女,但是他不能出面,只是讓管家去拿信。
但是管家卻並沒有把信拿來,對方強烈要求交給他本人。
鄭葉川讓人把那個小丫鬟給接到了府裡,這纔拿到了徐青青寫來的信。
看完了信,鄭葉川對徐青青的意圖進行了多種猜測,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入宮行刺。想到這一點,鄭葉川就根本不可能讓徐青青進宮了。不管行刺失敗與否,他鄭家估計都會完蛋。
徐青青這女子,爲了復仇,竟然搭上了整個鄭家,實在是可恨。
鄭葉川讓人把小丫頭環兒趕出了鄭府,沒有哪怕一個字的回訊。
小丫頭環兒回到徐青青身邊,把情況說了一遍之後,徐青青也嘆了口氣。她知道自己過於着急了,在鄭葉川那裡暴露了真實的目的。徐青青突然產生了濃濃的愧疚。
如果鄭葉川同意了她的建議,鄭家就和她綁在了一起。如果她在宮中行刺皇上,她必死,鄭家也同樣逃脫不開。鄭嵐心對自己那麼好,自己這是在害她啊。
“小姐,鄭大人到底什麼意思?”環兒想不通這裡面的彎彎繞。
“是我對不起他們。他們那樣的表現也無可厚非。”
“小姐替嵐心小姐進宮,不是好事嗎?”
“你不懂。”徐青青說完,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沉默地走到書桌邊,又開始了繪畫。
徐青青心煩地用繪畫來安撫自己的情緒時,樑嘉正在京城的一個天橋下欣賞雜耍表演呢。經受過前世各種魔術和雜技的表演,樑嘉看這些雜耍純粹就是圖個新鮮,並沒有太大的驚喜。
天快黑了,不過這十個太監也不催促他回宮,比小春子聒噪來聒噪去的省心多了。
雜耍表演結束之後,看天色他們似乎也要收攤子了。樑嘉正準備告辭,眼角看到那個從桌子上下來的小姑娘一個沒注意,身體直接摔了下去。
噗通一聲,小小的身體摔在地面上,濺起了一股灰塵。
可是,接下來的畫面讓樑嘉臉色一變。
這麼小的孩子表演結束,體力不支,摔了一跤之後,不應該小心翼翼地扶起來好好的照顧一番嗎?可並沒有。
小姑娘還沒爬起來,就聽啪的一聲脆響,一根鞭子直接抽在了她的身上。小姑娘的疼得渾身顫抖了一下,卻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而是在極力忍受着。
一邊還有四五個同樣大小的男孩女孩,個個都低着頭不敢有任何動作。
拿着鞭子的大漢罵罵咧咧地走到小姑娘身邊,伸手把她給提了起來,一巴掌甩在小姑娘的臉上,然後又一腳踹了過去,把小姑娘踹的在地上滾了幾圈。
“沒用的東西。要不是看在表演結束的份上,非打死你不可。”大漢罵罵咧咧地說完,起身走到一邊招呼幾個小孩子收拾東西。
“去。把那幾個小孩子帶過來,阻攔者就不用留了。”樑嘉看到這裡,直接讓身邊的太監出手管一管。
六個太監分出一個叫李小古的太監朝着雜耍攤子走了過去。走到近前,他伸手把地上的小姑娘給提了起來,放到了幾個小孩子一起,沉聲說道:“我的主人要見你們,跟我走吧。”
幾個小孩子愣愣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男人,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