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海面上波濤洶涌,狂蹦暴雨之下水星號如一葉孤舟在浪尖上顛簸前行,固定好甲板上的貨物之後水手們全都鑽進艙室裡不出來,離公海還有一段距離,紳士和軍醫爲了躲避風雨鑽進了一個集裝箱,裡面裝滿了成箱的水果,兩個人坐在箱子上大吃大嚼,這些還真是上等貨色,口感非常好。
外面的雨聲非常大,船晃動的厲害,他們選擇的這個集裝箱位置較高,平時都不太可能有人爬山來檢查,這種天氣條件下就更不可能有人顯得蛋疼來這種地方巡邏了。
兩人也不擔心被發現一邊吃一邊聊,軍醫看了一眼座標,離公海至少還有兩個小時的路程,現在他們基本上已經沒什麼事情可做的了。
幽靈的意思是趁着天氣掩護現在就動手,只要在公海上完成這次任務就可以了,也不在乎早點下手,紳士卻不同意,他答應了托馬斯在公海動手,他是英國人,更何況是是對自己弟弟的承諾,當然要說話算話了。
“你們兄弟怎麼看起來一點也不親近?”重拳在耳機裡問。
“有嗎?我不覺得!”紳士想了想,“怎麼表現纔算親近。”
“這……”重拳也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反正你們更像是在合夥人,而不像兄弟。”
“這……”軍醫也是有些說不太清楚,“我們各自生活,彼此探望即可,對方有需要的時候自然會提供幫助,這有什麼問題嗎?”
“反正……感覺沒親情。”重拳想了一下又覺得好像這麼說也不太恰當,於是說,“應該是東西方文化的差異,反正中國人不會向你們這樣。”
“你們能不能不這麼無聊?”幽靈說,“說點正經的。”
“整艘船的基本情況我已經發給你們了,結構圖和我們偵察到的情況,人員分佈,貨物位置,和我們的作戰任務。”紳士說,“反正我沒打算能讓這艘船再靠岸。”
“這簡單,在船底開個洞就行了。”幽靈說。
“不行,我們要逼他們馬丁聯繫,我們需要這個信號做定位。”紳士說,“所以,這不是一次簡單的偷襲,而是目的性很強的一次行動。”
“如果他們聯絡的不是馬丁呢?”重學問。
紳士將吃完的蘋果塞回到箱子裡:“在緊急情況下他們肯定要聯絡上級,不管是不是馬丁都會爲我們尋找馬丁指明方向,至少是一條更接近他的線索;所以我們要在船上大鬧一場,製造足夠的麻煩,不管是求援還是報告情況我們都得給他們充分的時間。”
“這上面可是有幾十號人,我們就五個人,難度不小。”軍醫說。
“沒難度的任務交給我們有意思嗎?”幽靈輕笑。
軍醫沒理他,而是自顧自地說:“這種天氣條件,這種狹窄環境最適合的就是偷襲和暗殺,你卻要我們製造聲勢嚇唬他們,好像的確有點難度。”
“不難把任務交給我們還有意思嗎?”紳士重複的幽靈的話,“這場雨要下很長時間,對我們來說這就是最好的掩護,幹吧小夥子們,讓他們領略一下‘黑血’給他們帶來的噩夢。”
“還得一會兒到公海,睡覺。”重拳裹了裹衣服縮在一個空艙裡打着哈欠,他不是困而是有些無聊。
“他們在做烤肉卷。”幽靈在耳機裡說,“味道不錯。”
“你已經吃上了?”重拳愣了一下,果然聽到了那邊的嚼東西聲。
“是啊,你又不來,我只好自己吃了。”幽靈的聲音有些含糊,顯然吃的很開心。
“孃的。”重拳罵了一句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羨慕嫉妒恨的說,“小心撐死。”他也很想去解解饞,可是在這個時候他也很清楚少生事端的道理,任務沒開始之前還是儘量保持低調。
“當然,當然。”幽靈吃的已經沒心情理他說什麼。
沒多久重拳就聽見耳機裡船員們大罵有人偷了他們的美食,咒罵某些嘴饞的水手,船上的生活原本無聊,這種風雨交加的天氣連甲板都沒法去他們更是閒的蛋疼,於是有人開始謀劃一次調查準備找出這個貪吃的傢伙。
“他們還真是閒的蛋疼。”重拳對這種行爲真的很無語。
“他們本來就無聊的要死,船上的日子單調無趣,這可算是給他們一個找樂子的機會。”紳士說,“大家藏好了,小心被他們發現。”
“這些白癡能發現我們?”幽靈輕視的笑了笑,“雖然他們看起來像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但怎麼看怎麼像白癡。”他的話音剛落人已經出現在重拳和獅鷲停留的艙室門口,“是我,別開槍,放鬆點。”
“你小子……”直到幽靈進來重拳才放下手裡的槍,原本他想擠兌幽靈幾句,但他在看到幽靈手裡的東西之後就自動閉了嘴。
“別說我不惦記你們。”幽靈將一包烤肉卷丟給重拳,“不多,但足夠你們兩個解饞。”
“算你有良心。”重拳眉開眼笑的將肉卷放在自己和獅鷲中間。
“你們繼續,我出去轉轉,在下面的夾層我發現了他們暗藏的軍火,毒品在哪還沒找到。”幽靈向外掃了一眼,見沒人就直接鑽了出去。
“你別走的太深,出了事情可不好救你。”軍醫提醒他,這裡的幾個人也只有他會擔心這些,其他人都是老油條,比他更瞭解幽靈,儘管軍醫也和幽靈有着相當長的共事經歷,但還是沒有其他人瞭解他。
“放心,我不會像你求救的。”幽靈狂傲的說。
雨是越下越大,海浪滔天,烏雲和閃電彷彿就在頭頂,電閃雷鳴中商船猶如一片落葉被一次次的拋上浪尖,水星號進入公海時已經黎明十分,但陰雲密佈的天空看不見一絲的晨曦,依然和黑夜無異。
“動手。”紳士站起身推開集裝箱的門,風雨一下灌了進來,冰冷的雨水淋在身上讓他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幾乎同時他隱約的聽到呼號的風雨中隱約傳來了幾聲悶響,緊跟着船體一陣劇烈的抖動。
緊跟着船員的通信頻率中紳士聽到了這樣的報告內容:“動力系統損壞,人爲破壞;船尾大夥,燃油管線爆炸,動力艙嚴重漏水。”
“幽靈。”紳士一邊冒着大雨向船首的方向摸去一邊呼叫。
“沒錯,是我,不過損毀不嚴重,估計一兩個小時就能修好。”幽靈在耳機裡說,“船尾的火也是我放的,機械艙也是我做的手腳,這下夠亂了吧?”
“別忘了我們也在船上,這種天氣下船沉了我們根本就沒機會活下去。”重拳提醒幽靈。
“放心,我也不傻。”幽靈說,“開始清理船上的有生力量,他們現在還沒意識到有人在攻擊他們。”
“你是不傻,只是有點瘋。”重拳低聲說,“已經控制左舷,目前沒有遇到抵抗,殺敵六人;這些白癡一點準備都沒有,基本上都是在懵逼狀態下被幹掉的,他們也沒看起來那麼專業,不過身上的確都帶着武器。”
“你是專業的,別以你的標準去要求他們。”紳士說,“他們反應過來需要時間,看看那時候他們損失與多大。”
接着風雨的掩護他們很快就將水星號中段甲板上的敵人肅清,將剩餘的敵人分隔在船首和船尾,船首的控制艙有十幾個人大常委會副和船長都在,此時他們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剩餘的水手已經被他們組織起來進行分組抵抗,固守船頭和船尾,這可能是他們目前唯一的有效抵抗方式了,這種天氣條件之下是不可能有救援的,他們面臨的是絕境。
“聯絡上面,將情況報上去,我們儘量堅持,但願上帝保佑我們能到達指定地點。”船長看着外面的風雨說。
“如果是海盜我們給錢就行了,可以嘗試談判。”大副建議道,“我們的交易在公海,路程已經不遠了,對方並沒有要求更改交易時間,所以如果我們修好發動機儘快趕往交易地點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現在已經有超過三分之一的船員聯繫不上,不知道是被俘獲還是被殺,這些海盜也未免太專業了一些。”船長說,“對了,告訴上面,我們遇到的可能是競爭對手派來的人。”
“我去嘗試一下。”大副說,他從一邊的櫃子裡拿出一支步槍帶着兩個人出去了,船長利用無線電指揮船員固守船隻的主要部位,運送武器的艙室已經失守了,敵人得到這些武器肯定如虎添翼。
“敵人在壓縮我們的控制區。”大副在無線電裡說道,“他們的人好像不多。”
“但足夠殺光你們。”紳士的生意你突然闖了進來,把大副和船長都嚇了一跳。
“你是誰?爲什麼要傷害我的船員?”船長很沉穩的問道。
“我們只求財。”紳士說,“交出船隻的控制區,繳械投降我會留你們一條生路,但前提是支付足夠的酬金。”
“船上的所有現金都可以給你們,放過我的船員。”船長說。
“你們那點現金我不感興趣。”幽靈靠在船首一側的旋梯下面,軍醫就在他不遠處的地方盯着敵人的動向。
“你要多少,船上只有這麼多了。”船長說,“粗略計算大概有兩百萬。”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很支付方式叫做轉賬。”紳士說,他在逼着船長繼續和上面取得聯繫。
“你怎麼保證拿到錢之後放過我的人。”船長問。
“我不做任何保證,但我可以告訴你,如果敢說不我就十分鐘殺一個人,直到你同意爲止。”幽靈盯着手裡的設備,上面正在追蹤船長的通信頻率。
“可以,不過天氣環境太差通信受到嚴重影響,我們需要時間,等風雨過去才能和外界聯絡。”船長打算拖延一些時間。
“碰……”耳機裡傳來一聲槍響,緊跟着紳士說,“因爲你的自作聰明導致一名水手丟了性命,別以爲我們是白癡,你們使用的是軍用級別的通信設備,這點風雨還是不會受到多大影響的。”
“你……”船長驚怒交加,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船長先生,如果你們的上級真的在乎你們的性命就不會在乎那點錢。”紳士說。
船長沉默了一下:“你好多少?”
紳士衡量了一下才說,“四千萬。”他是經過認真考慮纔開出這個價碼的,這不是個小數目,船長肯定做不了主,要聯絡上級請示,上面也會因爲數額巨大而無法決斷,所以他們會磨時間,這正是他要的結果,那邊通信時間越長越有利於他追蹤信號的來源,與此同時巴黎的布魯斯他們幹着和他一樣的事情,他們也在追蹤這艘船的通信頻率,而紳士這邊就顯得太業餘了。
“這位我沒辦法做主。”船長過了很長時間纔開口說道,“數額太大,上面恐怕要討論一下。”
“給你十分鐘時間,儘快恢復我,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親自和他們談。”紳士說,“另外十分鐘也是我規定處決人質的時間,所以別逼我再殺一個人。”
“這個還是等一下吧。”說完隊長結束了通話。
“船長,沒弄清他們有多少人,不過肯定不多,我想組織一次有效的反擊。”大副渾身溼透的跑回來。
“你有多大把握,他們手裡可是有我們的人。”船長看着他,顯然他覺得這樣做很冒險。
“一半對一半,我選了十幾個人,全都換上了長槍,也和船尾的兄弟取得了聯繫,二副和輪機長都在那邊,也可以組織一批人反擊,只要同時動手,還是有一定的機會奪回船隻的控制權的。”
“他們手裡有人質,這麼做會害死他們的。”船長有點猶豫不決。
“再由於下去整船的人有可能都會死掉。”大副說,“不能在猶豫了。”
船長沒說話,權衡了片刻終於點了點頭:“好吧,我們只有十分鐘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