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凝神看去,卻見曹吉利只有一半腦袋,上半截好像是被人用刀砍掉了一般,切口很是工整,並且只有頭部兩側有少許的髮絲,頂端則是光禿禿的一片,尤爲搶眼。這就是他爲什麼要長時間戴帽子的原因了,無論換做是誰,想必也不想被人看到自己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摸樣!
歐陽晴沒有想到,曹吉利居然會當着楚凡的面脫掉帽子,讓他一睹自己的廬山真面目!
歐陽晴記得,她第一次見到曹吉利的廬山真面目時,那還是在母親去世之時。那時,曹吉利也是爲了寬慰傷心中的歐陽晴,纔會讓她一睹自己的真面目。
想必曹吉利之所以這麼做,是想讓歐陽晴和楚凡明白,人生其實沒有過不去的坎,就算是腦袋掉了一半,只要生命尚存,生活還是要繼續,凡事看開點,人也就會輕鬆許多。
楚凡理解曹吉利的好意,他沒有說什麼,只是接過曹吉利手中的麪包和水,黯然的吃了幾口,同時心裡對曹吉利充滿了感激。
見他願意吃東西,鍾博和歐陽晴也是微微露出了一絲笑容。
下一刻,歐陽晴走到楚凡的身前,蹲了下來,然後將一個嶄新的髮卡交到了楚凡的手上,對其笑道:“這個髮卡可是你要送給媽媽的禮物,怎能這麼大意把它弄丟了呢?幸好我幫你撿了回來,等你媽媽出來時,你也不至於空手獻禮。”
眼下這個髮卡雖然和之前自己買的那個一摸一樣,但楚凡知道,這個髮卡並非是自己買的那個,因爲他清楚的記得,臨來時那個髮卡已經掉在了教室的講臺上,而且摔成了兩半。
的確,楚凡手中的髮卡是歐陽晴臨來時到學校的雜貨店新買的,她不想讓楚凡對母親的心意落空,更不想見楚凡失望。
看着手中的髮卡,楚凡心裡忽然生起了一絲暖意。雖說這個髮卡價格低廉,但它卻給楚凡帶來了一股信心,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將這個髮卡交到母親的手上,到時也一定可以見到母親的笑容!
半小時後,一民警來到了手術室前,對楚凡道:“請你跟我去一趟監控室,我們發現了一些線索。”
聞言,楚凡不由自主地雙拳一握,迅速站立起身,終於開口道:“是不是找到襲擊我媽的人了?”
“這個我們還暫時不清楚,不過通過醫院的監控,我們倒知道了是誰送你母親來的醫院。”
楚凡隨警察去往了監控室,歐陽晴等三人繼續守候在手術室的門外,不過就在剛纔,楚凡突然起身的那一剎,三人均是不約而同的感覺到,楚凡的身上突然燃起了一股驚人的殺氣,尤其是他的雙眼,竟是浮泛着濃郁的寒意,宛若即將大開殺戒一般,凌厲駭人,叫人不敢與之對視!
“校長,曹主任,你們剛纔感覺到了沒有?楚凡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變得好像很陌生,也很可怕,我心裡都發毛了!”看着楚凡遠去的背影,歐陽晴依舊可以感覺
寒氣入體,通徹骨髓,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唉!”鍾博深嘆一息,沉聲道:“換誰誰也受不了自己的母親被人襲擊入院,那孩子痛恨襲擊他母親的人,這也是人之常情,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也是。要是換成我,我也會對那些壞人深惡痛絕,恨不得把他們碎屍萬段,真是太可惡,太氣人了!”聽聞鍾博一言,歐陽晴也就沒有多想,只是憤憤不平的替楚凡抱怨了幾句。
醫院監控室,民警讓保安播放了先前的監控錄像。屏幕中,只見有五個中年男子行色匆匆的擡着劉貞淑走進了醫院大廳,之後,那五個男子隨便的就將劉貞淑扔在了一張推牀上,旋即便匆匆離去。
楚凡看在眼裡,恨在心裡,憑他的直覺,足以斷定送母親來醫院的這五名男子就是襲擊母親的人。
此時此刻,楚凡腦中映射着那幾名男子的面容,眼中閃爍着凜凜寒光,雙拳都快要攥出血來,恨不得立即將傷害母親的人剝皮拆骨,再讓他們肝腦塗地,爲母親報仇,以泄心中之恨!
但是,眼下母親還在手術中,楚凡也沒有確定母親是否能夠平安無事,所以他還不能離去,他要留在這裡,守護着母親!
這時,一名民警爲楚凡講解道:“錄像中的這幾個人,他們全都是舒心按摩院的人,表面上他們是按摩院的經理,但事實上,他們都是一個名叫夏三之人的手下。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他們?”
“舒心按摩院?不就是老媽工作的地方?哼,果然不出我所料!”聽完民警的話,楚凡更是確定,母親就是被這幾個人所傷。
癡癡發呆了片刻,楚凡搖了搖頭,沉聲道:“不認識,不過無所謂。”
“無所謂?”兩名民警互視一眼,其中一人道:“你媽媽被人打成這樣,你都覺得無所謂嗎?”
“我是說,不管是誰傷害了我媽,都無所謂。即便天涯海角,上天入地,他們也一個都別想跑!”楚凡目光堅定,聲腔沉穩!
“這倒是,只要有我們在,沒有哪個壞人可以逍遙法外,我們一定會把傷害你母親的人繩之以法!”其中一個民警拍了拍楚凡的肩膀,說道:“你就繼續留在這裡,好好的陪陪母親。我們現在要去一趟舒心按摩院,瞭解一下情況。”
兩名民警帶着錄像光盤,離開了監控室,奔舒心按摩院而去。楚凡則回到了手術室前,坐在了連椅上,沒有說話,只是在心中祈禱,希望母親可以逢凶化吉,手術順利!
“怎麼樣?是不是找到傷害伯母的兇手了?”歐陽晴輕聲問道。
“沒有,不過我相信,會找到的。”即使楚凡已經知道誰是傷害母親的兇手,他也不會說出來的。他認爲這是自己的事情,也唯有自己,才能圓滿的解決這件事情!
“你放心吧,那些喪盡天良的臭東西,他們肯定跑不掉的。如果被我知道兇手是誰,我也一定會幫你出頭
,絕不手軟!”歐陽晴義憤填膺、斬釘截鐵的保證道。
聽她能說出這樣的話,楚凡心裡感動不已,還有曹吉利,相信楚凡已是打心底對他有了些改觀。所謂患難見真情,鍾博、曹吉利、歐陽晴能寸步不離的陪伴在楚凡的左右,楚凡心裡也是覺得熱熱的、暖暖的,並且他們給了楚凡很大的勇氣與信心,如若不然,他自己一人還真不知該如何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負責辦案的兩名民警驅車趕到了舒心按摩院,直入夏三的辦公室。
見有條子前來,夏三的五名手下自覺起身相迎,均自目露慌色,各揣怵懼。而夏三卻是穩坐不動,從容自得,只見他悠閒的抽着香菸,翹着二郎腿,對前來的兩位民警也是不理不睬,視若無睹,實而早已想到了對策,所以他根本不擔心。
稍時,夏三不緊不慢的將半截香菸壓滅在了菸缸裡,然後雙手抱胸,向民警沉聲問道:“二位前來有什麼事情嗎?”
“你們這裡是不是有一個名叫劉貞淑的員工?”其中一民警問道。
“沒錯呀,是有這麼一個娘們。”夏三抖着二郎腿,態度極其傲慢。
“劉貞淑被人毆打入院,是不是他們乾的?”一邊詢問着,一民警指向了周旁的五人,毫無拐彎抹角的必要。
“吆,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夏三起身來到兩位民警的身前,從容道:“沒錯,我這裡的確是有一個叫劉貞淑的員工,中午的時候,因爲那娘們和我這裡的客人發生了口角,結果客人惱羞成怒,就把她給打了一頓。”
一邊說着,夏三也指向了他的五名手下,繼續道:“幸好當時他們積極制止了客人的暴行,還把那娘們送去了醫院,他們這是屬於見義勇爲、應該受表揚纔是,你們無憑無據的,怎能說他們是行兇者呢?”
兩位民警互視一眼,一人道:“那好,你現在把事情的詳細過程說一遍。”
“哦,是這樣的。”夏三再次點燃了一根香菸,坐回舒適的老闆椅上,開始起了胡編亂造,“那個劉貞淑在我這裡工作了一個月,這娘們那是相當的不老實,經常對來我這裡消費的客人提出一些無理的要求,客人拒絕的話,她就冤枉客人,說是對她輕薄無禮,趁機勒索。我也經常警告她,哪想她死不悔改,這不,今天中午她又來這套,結果客人被她惹急了,才向她動了手。”
猛抽了幾口香菸,夏三又喝了口水,繼續胡說八道:“我早就想開除她了,可是你說她一個娘們,又是外地來的,我看她也不容易,想讓她做滿一個月,等她拿了薪水後,我再把她給開了。不想今天卻出了這檔子事,你們說,我能有什麼辦法?還有這五個人都是我部門的經理,你們要是不信的話,他們可以作證。”
“是,是,我們可以作證,那娘們確實不老實,她是三番兩次的調戲客人,還壞了我們店裡的名聲……”五人中的其中一人馬上應聲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