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洪義的心思後,劉福生便打算再次打開話匣子,他表面是爲了說服洪義免去楚凡的罪責,實則是在與洪義唱雙簧,一同在爲楚凡開脫罪名。說起來,哪怕洪義有心放了楚凡,身爲這裡的主人,劉福生也要給他個好的理由不是,不然他這個部長豈能下得來臺?
經商數十年,劉福生腦子轉的自然不慢,當下靈機一動,繼續爲楚凡開脫道:“老洪,你剛纔說的那名保安,我想應該是他自己不小心摔傷的。不過我們泰宇公司有規定,凡是在上班期間受傷的同事,都應該算是工傷,一定會得到公司的優待。醫藥費,生活補助費,包括各項費用,我們公司都會全部承擔。所以我想那名保安應該不會有什麼委屈或者意見。至於林森嘛,他確實是我爲兒子僱的保鏢。可是我沒有想到,這個林森會反咬我兒子一口,竟然持刀傷害我兒子。結果幸好法倫隊長和這位楚凡同學趕到,才阻止了林森的惡行,保住了我兒子的小命。我還應該感謝他們二位呢。就算你派人去問我兒子,我相信我兒子也會和我說的一樣。”
“噢,原來是這麼回事!”對於劉福生的這些話,以及他的言外之意,看來洪義很是滿意。
很明顯,劉福生是想用金錢來堵住那名保安的嘴,再讓劉鬥做假供,把責任推給林森。但這還不夠,於是洪義又裝模作樣的問法倫道:“法倫隊長,對這裡發生的事情,你前後都在場,那麼我想向你求證,劉老剛纔說的這些話,屬實嗎?”
法倫知道劉福生是在爲楚凡開罪,也看出了洪義袒護楚凡的心思,眼下毫不猶遲,立即點頭應道:“我可以證明,劉老先生剛纔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屬實。劉老先生的公子,也就是劉鬥,確實是被林森的隨身兵器追命小刀所傷。樓下的那名保安,我來的時候也親眼目睹,他是不小心自己摔傷的。”
這是法倫生平第一次說謊,卻是眼不眨,臉不紅。只要楚凡能夠平安無事,她又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呢?再說了,那名保安雖是捱了楚凡一腳,但也無性命之憂。而劉鬥確實是被林森的“追命小刀”刺傷,這與楚凡無關。所以自己只要幫劉福生圓個小謊,就能幫楚凡開罪,這又何樂不爲?
洪義欣慰的點點頭,隨即,他又側過身來,手指楚凡,問那些在場的武力戰警們道:“在我來之前,你們有沒有人遭到他的武力攻擊?有沒有被他傷到?”
數十名武力戰警紛紛互望一眼,除了剛纔那面鋼化玻璃牆爆碎的時候刮傷了十幾個人外,其餘人根本就是完好無壎,而那十幾個被玻璃碎片刮傷的人,也都是受了一些微不足道的皮外傷而已,不足掛齒。嚴格的說,之前他們確實沒有遭到楚凡的武力攻擊,即便有人受傷,也是被玻璃碎片刮傷,這與楚凡沒有什麼直接關係。
於是,衆人齊齊搖了搖頭,表示沒有遭到楚凡的武力攻擊,也沒有人被他傷到。
見此,洪義呵呵一笑,繼續雙手負後,看向楚凡道:“既然有劉總裁和法倫隊長爲你作證,那麼本部長也相信,那名保安不是被你所傷,而是他不小心自己摔倒以至受傷。另外,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劉公子是被林森的隨身兵器所傷,這點有兇器作證,無須質疑。至於林森爲什麼要持刀傷害劉公子,我們還有待調查。在此之前,你不用負什麼法律責任,但你要隨時向法倫隊長報告你的行蹤。最後,既然我的這些部下沒有人被你攻擊,那麼你也就不存在拘捕和襲警。好了,你可以走了。”
“部長,總隊長他……”這時一名武力戰警忽然出聲提醒了一下洪義,似是想讓他定奪此事。而這位總隊長,卻是紮紮實實的倒在楚凡的拳下。雖然楚凡是無心傷他,可要追究下來,楚凡也難辭其咎。
將目光轉向那名躺在地上,陷入半昏迷狀態,而且不時痛苦沉吟的總隊長,洪義不禁長嘆一息,滿含悲傷的喃喃道:“唉!堂堂一個統領各大分隊的總隊長,居然會這麼不堪一擊。這事要是傳了出去,我武力戰警總部的威信存?武力戰警的顏面又何在?廣大羣衆豈不是要爲我們的無能而寒心受怕?”
表面上洪義是在喃喃自語,但在場之人也全都聽出來了,他這分明在爲楚凡開脫,不想追究楚凡的襲警之罪。
不過洪義說的未嘗不無道理,試想一下,一個堂堂統領華夏地區各大分隊的總隊長,居然被人一擊擺平,這種事情要是傳了出去,必定鬧得人心惶惶。到時候,老百姓會認爲武力戰警都是吃乾飯的,連總隊長都這麼脆弱,其他武力戰警又怎能信得過?如此一來,在這個到處充斥着武力的年代,這些武力戰警,又拿什麼來保護那些普通老百姓的生命和財產安全呢?
因此,只有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纔是硬道理。再說楚凡又不是罪大惡極的兇犯,他也是爲了平奇高校的存亡纔來的這裡,又是迫於無奈纔出的手,勉強算是正當防衛,情有可原。
說來說去,於公於私,洪義都是爲了大局着想。更何況,楚凡還要以武神的身份負責把“四聖堂”的人引出來,如果給他定罪,到時他覺得不爽,一氣之下不幹了,那“武力戰警總部”所設定下的全部計劃就會泡湯,而“四聖堂”也會繼續逍遙法外,殘害無辜。這個責任,不僅僅洪義承擔不起,相信任何人都無法承擔。
至此,四下已是再無聲音。洪義的意圖已經很明顯,大家既已瞭然,也無需過問,更沒有人敢繼續過問。
這時,幾名武力戰警將那名總隊長擡了出去,其餘人等也都跟着撤離了現場。
眼下這間寬敞而又雜亂不堪的辦公室中,此刻只剩下了洪義、劉福生、楚凡和法倫四人。
“小夥子,記住。武力不單單是以暴制暴的手段,有時候它還有很多用處。既然它能傷害別人,也能幫助別人。好好陪
陪家人吧,到時候還有咱們忙的呢。接下來,我就把法倫隊長交給你了,你還是趕快送她去醫院吧。”說完,洪義輕輕拍了拍楚凡的肩頭,然後當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也跟着轉身離去。
在聽完洪義的這番話後,楚凡微微呆了一下,隱隱覺得他的這些話有些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
經過短暫的思索,楚凡恍然想起,記得老爸也和自己說過這樣的話:武力不單單是以暴制暴的手段,除此之外,它還有很多用處。就看你自己想把它用在哪裡,怎麼用?
不一樣的是,老爸只是個普通的老百姓,而洪義卻是全世界武力戰警的最高統帥。然而他們兩個身份如此懸殊的人,居然說出了同樣的話。
一念至此,楚凡只覺心頭一陣溫暖。
在楚凡心裡,老爸雖然平凡,但卻無比偉大,無比善良,十足的一個大好人。那麼既然洪義能說出和老爸一樣的話來,這就說明他的心思和老爸一樣,當然他也是個大好人。
不知爲何,看着洪義離去的背影,楚凡忽然覺得很欣慰。也許在這位洪部長的帶領下,武力戰警將會發展的越來越好,屆時世界上也許就會少一些武力爭鬥,那些嚮往平凡的人們也就能多一些安全和保障……
“劉老先生,真是謝謝您。”
楚凡正自發呆,法倫忽然開口,向劉福生道了聲謝。
怎麼說他剛纔也幫了楚凡,這聲謝,法倫自覺理應對他說出口。
劉福生聞言苦嘆,垂頭擺手,看樣子慚愧之極。
今日之事,雖不是因他而起,但他自認與自己脫不了干係,當下似乎沒有面目去見身前二人,低頭羞愧道:“二位,真是對不起。我沒有想到,我那個逆子居然揹着我把地賣給了東瀛人。這個畜生,分明是陷我於不義,看來他真是想把我給活活的氣死!”
人家都說:有其父,必有其子。
可是眼下在楚凡看來,劉福生和劉鬥雖是父子,但他們兩人的處事風格卻完全不同。
也許真如法倫所言,如果和劉福生商量一下,或許平奇高校的事情就可以得到圓滿的解決。
一念及此,楚凡看向劉福生,直奔主題,正容道:“購買平奇高校那塊地的東瀛人,也就是野田犬郎,我想他這輩子都沒機會接手那塊土地了。也就是說,現在平奇高校那塊地皮還在你的手裡。既然如此,我有個請求,你能不能把那塊地繼續租給鍾校長。平奇高校是他一輩子的心血,所以他不能失去那片土地!”
忽聞楚凡開口,劉福生這才擡起頭來。
視線落定之後,劉福生不禁一愣,卻見楚凡已經躬身在了自己面前,顯然是在懇求着自己答應他的請求。
不過,劉福生剛纔所言並非全都虛假,他對洪義說自己仰慕武神已久,起碼這句話,是出自他的肺腑。
(本章完)